拉姆國王和莉斯公主依舊跪伏在那祭壇之下,在清晰與散亂之中晃動。“父親,我想知道那個被跪拜了十萬年的神盒之内是什麽?”莉斯淡淡的說道。末日,也許就在頃刻之間,如果說她還有什麽疑問,那也就是剛剛飛出黑光的那神盒了。
這神盒通體黃金打造,長不過一尺,寬半尺,上面刻畫有絢麗的花紋,雖然華麗但在遍地華麗的亞特蘭蒂斯算不上是精品。但就是這個盒子,卻被祭拜了十萬年,盒子内盛放着傳說中的神的物品。莉斯好奇,她是不信神的,所以她好奇這神盒内的所謂的神的物品,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東西。但他的父親拉姆曾經下過嚴令,凡是打開神盒人必将受到神的懲罰,和他的怒火,将被處以死刑,無論是誰!這樣的嚴厲,使得莉斯不敢去完成自己的好奇,随着時間的挪移,她也漸漸的對那神盒沒了興趣,在她看來那盒子内可能什麽都沒有,有的是父親對他的‘神’的一種信仰。
但今天,剛剛的一幕卻昭示了那神盒不僅僅是個象征,而是确有着什麽物品在之内。“父親!……”莉斯見自己的父親依然跪伏在地沒有回答她,而開口問道。過了良久,額頭觸地的拉姆低聲的說道:“那是神遺留下來的物品,是亞特蘭蒂斯無盡生命的根源……”秘密,一個隻有他一個人知曉的秘密,如今有了另一個人分享,在這末日之下分享。
大陣陣心!四色陣雲依然化作一團灰色氣息,無聲無息的翻滾,似乎正在醞釀着什麽,一絲絲的原始可怖的氣息流露,它要将那個依然還存在的‘頑鐵’化爲烏有。長嘯之後的秦湛,那殘破的臉上還是挂着那微笑,微笑中帶着不舍,那一點清明元靈望着這即将到來氣息……
咔嚓!終于那灰色氣息停止了運轉,瞬即化出一道極細的灰色閃電自上而下直擊秦湛的元靈,秦湛仰着頭看着,他要看着自己怎麽死,這不是思,而是意……轟!一聲震天巨響!這聲巨響如同那聲長嘯一般,響徹整個大陣。
怎的了?原來就在那道灰色細雷堪堪劈擊秦湛的那一刻,有一物瞬間而到,将秦湛掩住,迎接那原始可怖之雷。那雷劈擊在這物上,才發出了這般聲響。
可能是見有‘人’攔下了這雷,那停止運轉的灰色雲氣似乎被激怒,突然間再次咆哮翻滾,比之剛才更加的騰移。咔!咔!雲氣中再次閃出三道灰雷,但又被這物接住……如此,連續一百零八道灰雷。
這物在這一百零八灰雷劈擊之下巋然不動,依然懸在秦湛的身前,就似那可怖灰雷不存在一樣。那灰色雲氣在閃出這一百零八道灰雷之後,可能是見對于這物無可奈何,也可能是大陣運轉至了極緻而衰,灰色雲氣漸漸的平息,又逐漸的分離分化爲四色的雲氣,那大陣的抖動也是停止,可以預見,如果就此發展,這大陣将會漸漸的恢複原初的運轉。可就在這時,那掩在秦湛身前之物,突然暴漲不知凡幾,将那黃藍灰紅四色雲氣包裹在其中,大陣晃動,随後這空間内升騰起沖天黑雲,漸漸的一張人臉,一張雙眼無神的人臉。那物再次翻轉化作無邊際的黑色匹練,将這漫天黑雲化成的人臉包裹其中,也把那地上的秦湛裹住……
杳杳冥冥,無盡無遠,黑與白在不停地轉換,一幅幅的圖畫,一幕幕的景象在閃現,還有那數以億萬計的時間的流逝,在這似實似虛中猶如長卷般打開……秦湛站立于虛空之中,望着那些圖畫,望着那些景象,茫茫然然,無知無覺,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你是誰?’一聲蒼樸之音傳來。
‘我是誰?’秦湛茫然的自問道。
‘我是誰?’那聲蒼樸之音也是如此的自問。
‘你是誰?’秦湛問道。
‘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那聲音不停地自問,不停的自問。
千萬次的自問,千萬次的茫然,那聲音終于停下了這個沒有結果的自問,對着秦湛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秦湛自問,反複的自問,千萬次的自問。那黑與白之間的那陌生的圖畫和景象改變了,變得熟悉,變得親切:一個老者帶領着一個少年在大山之中奔跑……手持着竹簡坐在大石上誦讀……林木之間與熊虎相搏……地動山搖,無數的落石……一輛奇怪的車子,一個奇怪的瓶子……虛假,微笑,熙熙攘攘的虛假的微笑……一個女孩,她在哭……她古靈精怪,她什麽都懂……相互依偎,奔走在那星月之間……畫面不停的變幻,那畫面中的任何物也漸漸的出了聲音。‘小鬼!老娘爲你出頭……’‘小鬼,出門要小心一些……’‘小鬼,别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大哥,真的不是我……’‘神醫……’‘先師……’
我是誰?我是誰?經過千萬次的自問,望着那一幕幕圖畫,聽着那一聲聲的呼喚,秦湛的元靈漸漸的清晰,漸漸的回歸。“我是誰?我是我!我就是我!吾名秦湛!”秦湛元靈朗聲說道,蓦然間元靈之上閃過一道紅光,那紅藤閃現在元靈之上。
爲何不閃現靈台?因爲沒有靈台了,秦湛靈台黑雲崩塌,道基脈絡損毀,靈光空間消散,骨碎身隕,此時的秦湛隻餘的的這閃耀着青光的根本元靈和那左臂,以及這騰繞的紅藤。秦湛的元靈化出形體立于這未知黑白之地,那紅藤盤旋四周。
“秦湛?秦湛?”那蒼樸的聲音再次的傳來,又開始了那無意義的重複。
秦湛問道:“你又是誰呢?”他的元靈在那黑白之中的景象下清明,他不再那無知無覺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