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這山就是大墓所在的峽谷了!”安吉麗娜收起地圖深深地出了一口氣,她們已經走了兩天,或者應該說是走了四十多個小時,也或者說是她估計她們走了四十多個小時。在這黑雲之下,沒有黑夜和白天,手表也都失靈,也就沒有時間的概念。一行人隻是累了休息,休息完繼續上路,具體走了多久,不清楚。
仇剛杵着拐杖笑道:“我那早已過世的媽媽呀!咱們終于快到了。”魏明和穆國慶等人也都是歡顔相笑。“一定大師,薛真人,二位休息一下,不着急了,勝利就在眼前了。”仇剛對着李定義和薛士鯉說道。他二人此時已經成了專業的挑夫,負責拉拽那三架大雪橇。原本拉雪橇的士兵們早已疲累不堪,實在負擔不了那雪橇了。
李定義初進一品,正待調息精氣,控制吸納,剛好以這拉拽雪橇來磨練筋肉。當然了,也因爲先師秦湛,總不能讓先師拉車他們在一邊看着?更何況現在先師的懷中還有了一個娃娃。
“小臨淵!小臨淵?”安吉麗娜逗弄着秦湛懷中熟睡的那個小娃娃,可逗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理她,繼續呼呼大睡,對秦湛說道:“他怎麽總是睡覺?小孩子不都是哭哭鬧鬧的嗎?”臨淵,這是秦湛給孩子取的名字。
仇剛在後面笑道:“三個月大的小娃娃睡覺是在長身體,哭的時候,不是餓了,就是要撒尿,拉屎。他要真是哭鬧起來,那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隻要有過孩子,這些是最基本的常識。
安吉麗娜恍然的點了點頭,問道:“這麽大的孩子,咱們總是喂他吃罐頭行嗎?”這冰天雪地的哪裏有什麽奶粉或者奶媽,這幾天來一直是在喂罐頭。
“應該沒問題吧!”仇剛回答的有些含糊,他也不知道這麽小的孩子能不能吃的軍用罐頭,說道:“你看這小子臉色紅撲撲的,一副很舒适的樣子,估計吃罐頭也不是太糟糕。”那不是吃罐頭的結果,而是秦湛一直在以生機氣息喂養這娃娃。
說說笑笑,一幹人等坐在了山麓之上,吃着東西。這應該是他們在到達大墓基地前,最後一次休息,人們心情都很放松,包括那個臉還是依然紅腫的王劍臣。‘等到了大墓,你們就知道,我王劍臣的重要。’
吃喝完畢,繼續上路!轉過山麓,過的小嶺,那南北走向細長峽谷就在眼前,甚至在望遠鏡中都可以看見那大墓的入口以及旁邊那幾十頂灰色的帳篷。腳步輕快,努力前進!
“是誰?”還未等趙千斌等人到得那基地,就在峽谷口處一處雪堆内沖出一人,手中舉着尋常的步槍,指着他們這一行人。
趙千斌打量着這個人,中等身材,一身雪地迷彩服,面蒙白布,看不清臉孔,說道:“特别組組長,趙千斌!你是基地的守衛?”又轉頭向四周的雪地和山石中打量,他知道,既然這個士兵站出來,那麽他的周圍一定有埋伏的同伴來保護。
“證件!身份卡!”那名士兵說道。
趙千斌說道:“身份卡沒用,證件也沒用!”
啪!那位士兵立正敬禮,說道:“首長好!”證件!身份卡!這不是詢問,而是基地的口令,口令的答案就是‘身份卡沒用,證件也沒用’。
趙千斌點頭,說道:“稍息!把你的同伴們都叫出來吧,這裏不需要警戒了。”在這黑雲區域下,已經沒有了警戒的必要,沒有人能過的那狂亂的暴風雪。
“是!”士兵應道,不一會的時間,在這峽谷口的雪地和山石背後走出來五人,都是對着趙千斌敬禮。
“你們這裏的負責人陸圖上校呢?”在那幾名士兵的帶領下趙千斌等人進了峽谷。
士兵答道:“報告首長,因爲補給和聯絡員一直沒有到達基地,而基地派出去的幾個聯絡小隊也沒有回來,陸上校前幾天親自帶領了一隊人前往補給點了。”
趙千斌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問道:“現在誰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官?”
“是樓教授!”使命答道。
趙千斌站定,看着身邊的這個士兵,問道:“指揮權怎麽會交給科研人員?”這可是規定不允許的。特别組分爲兩個系統,一個是科研系統,科研系統有一個指揮官,負責科研和技術方面的指揮,就好比安吉麗娜一樣,是技術指揮官。另一個系統是管理系統,這個系統負責保衛以及行政等工作,指揮權是軍方。
士兵答道:“是陸上校出發前下的命令,他任命樓教授作爲最高指揮官!”
進到峽谷内不遠處,還遠未到的那帳篷所在,士兵帶着趙千斌轉道向西側的峭壁,到得跟前撥開峭壁旁的積雪,露出一個洞口。“你帶着薛真人和一定大師先把物資卸下來,其他人和我來。”趙千斌說道。
原來那峽谷中的帳篷隻是個擺設,真正的基地所在其實是在這峽谷口處的幾個不小的山洞。薛士鯉和李定義拖拽着那雪橇,随着士兵去了旁邊的一個山洞,仇剛等人則是跟随着趙千斌進了這山洞。
這洞内十分的寬曠,呈不規則圓形,高約十米,半徑也有二十米,向内還有一條漆黑的石洞,不知道通向哪裏!洞内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火堆,但火堆上燃燒的不是壓縮固體燃料,而是粗細不等的木材,四周則是擺放着各式的儀器設備,不過此時這些設備都是靜悄悄的。“趙組長?”剛一進洞迎面來了一人,看見趙千斌一楞。
“樓教授,好久不見!”趙千斌說道,眼前這人就是地質學教授樓五城,如今這基地内的最高指揮官。“我先來介紹一下……”向樓教授把他身邊的衆人介紹了一番。
衆人寒暄已畢,士兵取來闆凳讓這些人圍坐在這火堆一旁取暖。“樓教授,能不能先說一下最近的情況!怎的基地内的人員,如此稀少……”趙千斌問道。基地内的大部分人員撤離,但還有八十餘人留在這裏繼續研究,可他們迄今爲止士兵見到五個,科研人員就看到樓五城一人。
樓五城點頭說道:“大墓情況容我稍後再說!先說說人員情況,一周之前,王洪章和劉啓山在未經同意之下,帶領着八人進入到大墓之中,失蹤!之後還有多人進入那第三道門……五天前,物理學家陳建濤和氣象學家臧丹麗,爲了測算黑雲磁律攀爬到了旁邊的那牛耳峰,失足落崖,生死不明!還有,還有三位科研人員精神出現了問題,還有五人私自離開基地,後失蹤……陸圖上校前後共派出三支聯絡小隊,每隊五人,最後親自帶隊前去聯絡……”這位稍胖的樓教授鎮靜非常,沒有一絲的波動!當他如果變得不鎮靜的時候,那麽他也就瘋了。
趙千斌皺着眉頭問道:“此時基地内還有多少人?”他相信陸圖派出的聯絡小隊和陸圖本人,應該是葬身那密布的坑淵或是外面那猛烈的風雪中了。
樓五城說道:“三十二人!三個精神障礙,十五個科研人員,十四名士兵!”他知道,如果再在這裏待下去,他也許也會瘋掉。這寂靜的黑雲之下,除了那無盡的飄搖的雪花,和始終無解的詭異,就是内心深深的壓抑!這種壓抑讓人煩躁,讓人抓狂。“也正是因爲基地内的人員失蹤了大半,那些物資才夠我們使用到現在。”樓五城說道。
趙千斌和在座的衆人都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基地内八十幾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還剩下三十二人。“趙組長,我想咱們可能忽略了一些東西!”樓五城平靜的說道。
趙千斌問道:“忽略了什麽?”
“精神壓力!”樓五城說道:“我們一直在這大墓和黑雲的難以理解之處,但我們從來沒有考慮到這大墓和黑雲對人的心理的影響。”
趙千斌說道:“不是派駐了心理咨詢專家了嗎?”在這詭異的黑雲區域内,無疑會對人的精神造成極大的負擔,特别組怎能不考慮到?在人員撤離之時,特意派遣了兩位心理方面的專家,進駐在這裏,爲這些留在大墓繼續研究的人員進行心理輔導。
樓五城笑了下:“那三名精神障礙,其中的兩名就是那兩個心理專家。”哦?趙千斌和在座的都是很意外,心理專家瘋了?
樓五城說道:“我剛才所說的這黑雲對人的心理的影響,不是那種因爲環境或者自我的壓抑感,而是實實在在的對精神或者說是大腦的一種實質性的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