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聽個故事也這麽激動。”薛士鯉的故事講到可恨之處,法悟和尚的血煞之氣又是蓬勃而出。“一看你就是個在世俗中少有走動的沒見識的小和尚,涉世未深呐!我所說的事情不是僅有,你所遭遇更不是獨一份,咱這華國大地上遍地都是,而且咱們所遇到還不算是最惡心的,還有更加不可思議神奇的哩!所以啊,别着急,先聽我說完。”薛士鯉笑道。
這時的法悟好比一個定時器壞掉的定時炸彈,沒人知道什麽時候爆炸。“咱接着講故事,你先淡定淡定情緒。”薛士鯉說道:“我講到哪裏了?哦,想起來了,講到接到兩個電話,第一個我女兒打來的,說是心上人被警察抓了,讓我回來,他個小女子沒主意了。第二個電話是劉芳打來的,就是山下杏林鎮上那帶了十幾個孩子的女人,和尚知道嗎?”
法悟點頭,這個女人他認識,且十分熟識。劉芳爲人和善辛勤,對誰都是溫溫和和的,她來杏林鎮的時候,法悟還是個小和尚。劉芳收養的孩子們生病的時候,經常的上山到寺裏求醫,時間久了也就相識了,幾個年齡相仿的孩子還和法悟成了朋友,山上山下的時常走動。
薛士鯉說道:“劉芳打電話來,說是杏林鎮的地皮被賣了,要拆遷,一時間她找不到地方安置這些孩子,而且拆遷辦也不給她應有的補償,重要的是她不想搬走,”二十家孤兒院都是飽和運行,這将近二十個孩子還有那些鍋碗瓢盆桌椅闆凳能搬去哪裏呢?
“呵呵!當時劉芳就是這麽簡簡單單說的,好像沒有什麽大不了,其實後來我才知道,豈止是不給拆遷款這麽簡單,而是拆遷辦的發動了全村的人對她辱罵排擠,對孩子們也是……因爲拆遷辦與村民們達成協議,隻要他們把劉芳這個釘子戶趕走,就把劉芳的拆遷補助款的一半,分給村裏人。劉芳來這裏很多年,不僅有那一片房産,而且還租種了四十畝的田地,這些可是有很大一筆拆遷款。所以村民們意氣風發群起攻之……”
薛士鯉歎了一口氣:“哎!不知道劉芳那段日子受了多少罪!現在我才知道,這個看似平和無争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烈性。其實她同簡湘那甯折不彎的老頭一樣,都是剛性,都是從不妥協!不同的是簡湘爆烈剛直,而劉芳則是無言的堅持,我不如她啊!”
“‘房子是我的,我和孩子們的,沒有人可以把我們趕離自己的家園,誰都不行!’這是在醫院裏,她對我所說的話。”薛士鯉笑了,笑容裏帶着幾分鋼鋒,說道:“不妥協!從不妥協!我們自己的東西,憑什麽别人來來做主?少數服從多數?那就是一群人強迫另一群人!誰人多誰就有理?強盜邏輯!自己的東西,隻有自己可以做主!這個剛性女子啊!”
“我不能想象劉芳是怎樣在全村人的辱罵的排擠中生活的,但一定很艱難!”薛士鯉說道:“我在接到這兩通電話後,立即趕回了杭木,在這過程中我也在思索怎麽解決這兩件事情。可說來也巧,因爲女兒心上人被抓的事情,我認識了杭木大名鼎鼎的‘金牌大律師’辛蔔衫。真不知道蘇一倩花了多少錢,才請動這位錢串子律師。”
薛士鯉笑的很燦爛:“自從第一次見到辛蔔衫,我的小算盤就打的叮咣亂響,因爲我在很久以前就聽說過這個所謂的‘大律師’,他幫人打官司沒有輸過不假,但他憑借不是什麽法律武器,而是法律之外的人脈關系。辛蔔衫本人就是高官子弟,底子不薄,後來又結交很多頭面人物,人脈很廣。人脈+金錢,威力可是大大滴,據說死刑犯到了辛蔔衫的手裏,最多也就是二十年,而且不幾年就會‘表現良好’減刑,再幾年就‘保外就醫’,大大方方的出獄,平安無事喽!他能量大的很。”
“這麽一個‘大律師’我怎能放過?所以,我用了點‘道術’或者叫智慧,你們叫忽悠或者蒙騙都行,總之就是這麽回事。”薛士鯉笑道。
齊苒撲哧笑了:“薛伯伯,是不是那個什麽‘子午水火傷’?”
恩!薛士鯉仰臉撇嘴很高人的模樣,言道:“然也!先是通過谶語使得辛蔔衫深信不疑,再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化解災禍的機緣,那就是‘西南有小兒功德’。”嘿嘿!壞笑了兩聲又恢複不着調的狀态:“其實這西南方向正是這杏林鎮的方向,那小兒功德呢,正是說的孤兒院内孩子。本來呀,我還想再用點手段讓辛蔔衫來這杏林鎮,那時我再‘指點’一下……我就是想通過辛蔔衫的人脈來解決這拆遷的事情。可沒想到,你們廟裏的和尚們不知道通過什麽關系找到了辛蔔衫,想讓他來代理你們寺廟的官司,更巧的是,那天辛蔔衫和朋友到這普濟寺做些調查,卻正遇上村民和拆遷辦的人堵住道路辱罵毆打劉芳和孩子們。”
薛士鯉望了下那廟宇中似要上山的一幹人,說道:“可能是我之前那句‘西南有小兒功德’的話起了作用,也許是辛蔔衫還有點良心,總之辛蔔衫是挺身而出了,憑借着人脈還算妥善的處理這件事。搬遷是肯定的,但可以得到應有的補償。事情的結果還算不錯!我也因爲此事和不受金錢的清高,名望更甚。小蘭,剛才你還問我爲什麽把孩子們安排到浙金大學的那處寫字樓裏?也和這件事情有關。浙金大學的連環兇案後,校内人心惶惶,校方領導錢清通過辛蔔衫找上我這個名号頗大的‘清一真人’想要斬妖除魔。我從你和小苒的話裏,自然聽得出來那殺人者是個高手,但我權衡利弊後,還是決定去冒險一試,但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把浙金大學那棟寫字樓的最上面兩層作爲功德,無償的租用給劉芳的孩子們使用十年,也算是我爲孩子們謀得一份産業。呵呵,那時辛蔔衫感動的要死,他還以爲我的此舉是爲了他!雖然危險,但我覺得值了,那兩層寫字樓,十年的租金可是不菲,而且隻要我不死,我就有無數理由言語來應對,這寫字樓是肯定可以拿下。況且,我還有一個殺手锏!”
齊苒說道:“秦大哥?”
“沒錯!”薛士鯉說道:“那時我雖不知是先師,但也能肯定他是個武林高手,即使赢不了,活着回來問題應該不大,哪裏想到,那個殺人者居然是……”
哦!任蘭和齊苒對視,苦笑,原來這其中還有這般的曲折故事,太離奇了,這個薛道長也是太高深莫測了。佩服!佩服!這個仙風道骨的不受人間金錢俗物的老道,真是厲害。
法悟這時問道:“那個殺人者是誰?”
“和你一樣,是個死人!”薛士鯉說道:“事情到此,我本以爲就皆大歡喜了,哪裏知道你這個和尚卻在七日内命案四起,殺了十人。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此重大的案件,那些咱們偉大且英勇的警察同志們,怎麽不快速的找個‘兇手’出來,好給人民群衆和領導們一個交代?也顯示一下,破案的神速?所以在找不到你的情況下,把和那死的十人有過節的劉芳抓了起來,認作兇手,嚴刑逼供。”
薛士鯉看着臉色有些變幻的法悟,說道:“這群警察也是瞎了狗眼,也不看看他們抓的是誰,想靠嚴刑就讓有大堅持的剛性女子認罪,那是癡心妄想。也正是因爲這甯折的剛性,所以劉芳被毆打十餘天,重傷住進醫院。法悟和尚,你說,我能不來找你嗎?”
“這!這!我,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法悟和尚的煞氣波動,臉上顯出深深愧疚和閃躲,那個名叫劉芳的慈善女人,他小時曾經随着孩子們叫過媽媽,也在心裏真将他認做媽媽。劉芳對他也如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這慈母的女人卻因他而備受痛苦。“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晃動,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媽媽被抓了……失神彷徨!
突然!愧疚無措的法悟眼内紅氣暴漲尺餘,僧袍化作血紅,淩空而起,戾氣散發,猶如厲鬼摸樣,喝道:“殺!都是那群妖魔,都是那群妖魔,我去把那些警察殺光,殺光他們,媽媽就可以出來了,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本是孤兒的他,劉芳是他唯一的母親,雖然他很多時候是在心裏這麽稱呼她。殺光那些妖魔警察,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辦法。
任蘭被這一景象吓得趕緊縮到秦湛的身後,齊苒也是倒退幾步掩在秦湛一側,此時法悟他可怕了,血紅僧袍,血紅目光……如果以前她們以警察這個名号自豪,那現在打死她們也不敢說自己是警察,看法悟那情形,她們要是說自己是警察,估計立刻會被這血紅和尚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