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蔔衫慌忙說道:“您爲弟子化解了劫難,這是弟子的敬奉,沒有他意!”見到薛士鯉陰沉的臉他心裏打鼓!
薛士鯉冷笑了一聲,說道:“好像貧道與辛居士說過,這些俗物不是貧道所求,居士怎的又拿出來羞辱貧道?是否想與貧道斷了那份機緣?”
“不敢!不敢!”辛蔔衫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手裏的信封不知道如何處置。“弟子,這些年來幾乎沒有一夜能安然睡眠,多是驚醒和噩夢侵擾,憑的真人的指點化解,不僅解了那血光,還給了昨夜裏弟子睡了一個大大的好覺……弟子,弟子不知如何感謝,所以,所以……”每想到那十幾個孩子含淚感激的眼睛,他的心裏暖暖的……這麽多年了他第一次做了一個好夢!
薛士鯉歎道:“你把那俗物收起來吧,貧道不需求。再者,你的得那心安,是你的功德所緻,非是貧道之功!如果還想與貧道續存那機緣,以後就莫要以這些俗物相見!”那四位站在一邊的退休的領導,愣了,這才叫真人,不求錢财,不求名利,終于遇到真人了……有種要膜拜的感覺,尤其他們這種失勢等死的人,到了老邁之時,什麽錢财權勢,都是狗屁,多活一天才是要緊。見到這真高人,怎能不緊緊抓住?
薛士鯉見到辛蔔衫不好意思的收起了那錢财,也止住那四位想要開口之勢,笑道:“日到中天,我不留幾位在這裏吃飯,但既是來此,又不可使得諸位居士空腹而回。小靜!把我的那百霜酒拿來,再取五隻小杯來。”高人要有高人的規矩,隻上午待客,下午何人都不見。
黑陶小酒壇,五隻小杯,薛靜麻利的取好送到前來。薛士鯉接過小酒壇,将那五個小酒杯斟滿,笑道:“貧道身無長物,隻有這師門所制薄酒百霜,來招待居士了,諸位居士請!”
辣?酸?甜?草木清香,果實甘甜,美酒香醇……繞齒百轉,清靈九竅,咽下後冷熱入腹,達于四肢……這是什麽酒?“仙酒!”辛蔔衫和四位老領導齊驚呼,一瞬間他們那,或衰老,或疲累,或虛弱,在這一杯酒下豁然而清,那滋味,那神奇……不可言表!
“哪裏是什麽仙酒,薄酒而已,還望居士不要嫌棄,好了!”薛士鯉瞧着幾人盯着那小酒壇的似乎還想要再來一杯,笑道:“日過正午,諸位居士,請吧!”薛士鯉把幾位不情不願的老領導和大律師推出門外。
剛出了大門,五人就讨論起來,讨論薛士鯉的符咒的靈驗,讨論辛蔔衫的那破解劫難,更在讨論那最後給他們那一杯仙酒!“百草仙酒果然不凡,你們看,我的老寒腿居然不疼了……”“老徐,你這可不虔誠了,那麽不是什麽百草仙酒,而是百霜仙酒……”“辛律師,你真是有福氣,能遇到薛真人,明天午前我還要來請教……”“我也是十分的感激老天,能讓我遇到薛真人……”……
薛真人的名聲,一天之後,再度名揚!
小方桌,換成了個大方桌,四隻小闆凳分列東西南北。“哇哦!好厲害的大桌子,上次怎麽沒見到?太奢侈了,用這樣的桌子吃飯……太奢侈了。這小闆凳,也,也太奢侈了……”任蘭端着菜,盯着那大方桌,不敢把盤子放在上面,這桌子太奢華了!
這大方桌是通體黃白的木質原色,沒有上漆染色,光滑的桌面上木紋清晰,這些都不足爲奇,奇的是這桌面上依據木紋線路,淺刻有一幅山川浮雕,真是:崗嶺溝壑半雲間,溪湖河瀑千轉懸,一目小舟行似停,白鴉起落草澤完。那些木紋樹結與那山川、人物、舟鴉、雲舞互成一體,猶如天生一般。“居然用這樣的藝術品做飯桌?”任蘭一手端着盤子,另一隻手在這上雕刻上輕撫,光滑細膩。但這桌子似乎還不止如此,把四邊桌圍上,刻有密密麻麻的古代篆文,蒼樸勁烈。那四柱桌腿,被雕爲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青龍王,白虎霸,朱雀靈,玄武重,這可是氣勢勃發,栩栩而如生!
精美!太精美!“暴殄天物!”任蘭說出四個字。
咣當!薛靜把盆碗放在桌上,說道:“别感歎了,吃飯要緊!這東西要多少都有。”薛士鯉還坐在那裏摸着小胡子,裝高人。
什麽?這餐的飯食任蘭吃的有些恍惚,一低頭就看着那雲舞的山水,她就不明白用這樣的東西做桌子難道不心疼嗎?“你說什麽?是他做的?”任蘭瞪大眼睛,看着大口吃食的薛靜,又轉向同樣風卷殘雲的秦湛。
薛靜點頭說道:“他會些雕刻的手藝,以前就是憑這手藝四處轉悠的。”這意外嗎?不意外,是任蘭沒見識。那日薛靜說需要張大桌,秦湛出門不知道在哪裏找來幾塊木闆,叮咣一陣成了,再用小刀一番琢磨,收工!就這麽簡單!
“難怪秦大哥不去警隊,憑借這手藝養家糊口,發家緻富,大大的沒有問題!”任蘭說道。她知道秦湛以前做過什麽雕刻,但沒有想到可以雕刻成這般,就連她這不懂雕刻的人都能感覺這是好東西。好比作畫,三境界,一般之作成‘寫意’,精品成‘得氣’,至品成‘傳神’,這雕刻是爲傳神!他到底是個何樣人?
“爸,杏林鎮的孩子們還在那裏?”薛靜問道,這杏林鎮的孩子就是辛蔔衫所救助的那個婦女所收養的孤兒們。
薛士鯉給自己的小酒杯裏斟滿酒,說道:“恩!隻是不知道,這位辛居士以後要如何的救助這些孩童!”咣當!小酒杯倒入喉中,哈,好酒!
“這就是那仙酒?來,給我來一杯。也給秦大哥一杯,他那樣的酒量沒有酒怎麽行!”任蘭對着傳說的仙酒,很好奇。秦湛的酒量她見過,男人的酒量,也是神仙的酒量!神仙的酒量,是劉隊說的。
薛士鯉問道:“給他?别!他不适宜喝這酒!”好家夥,那八兩的大杯比他這酒壇都大,喝這等美酒,那裏能那樣,‘咣當’一口?
好酒!任蘭不會喝酒,但能感到喝完這酒後,神清氣爽,這就是好酒!“秦大哥真不喝?”這麽好的酒,怎的不喝?還是這個神乎其神薛真人小氣,不讓他喝?
秦湛搖頭。這百霜酒是秦湛給改良後的,或者說根本就是從新釀制的,取山泉草木果實調配而成。薛士鯉品嘗後,立馬奉爲神品,稱之爲改良百霜酒,每天不過喝幾杯解饞,怎會讓秦湛那樣的牛飲?如今薛士鯉對秦湛的心思非常之複雜,他搞不清這個人,有着高明的身手,高明的醫術,讓人驚異的雕刻技法,還有這釀酒……這樣一個人,這些本事,随便一樣都可以成爲大富之人,爲什麽會跑到他家,還和女兒一起在快餐店裏上班?真的爲了女兒的美色?
任蘭說道:“秦大哥一會給崔經理打個電話,告個假,下午和我去組裏,有些情況需要你幫忙!”雖然當時沒人看到兇手,但既然可以人造那‘驚恐表情’,或許秦湛可以有什麽發現,這次請秦湛來,是任強同志拍的闆。
“不用請假,他被開除了!”薛靜收拾着飯桌:“我辭職了,這不剛才我還在想,我們這兩個失業青年幹點什麽,好養家糊口了!”她的這話,引得任蘭和薛士鯉一愣,第一感覺就是薛靜在開玩笑,但看薛靜那表情和秦湛點頭,第二感覺是崔梅瘋了。這樣一個‘提棍能打,提筆能寫’的員工居然被開除了?
哈哈!“開除了?太好了,正好來警隊,我跟我爸說說,你直接來組裏……”任蘭很興奮。
薛靜說道:“你快得了吧!譚姐那裏還盯着了,她要開診所,預約他做大專家,他都沒去!我想,他應該去追求藝術……”交鋒!薛士鯉搖頭歎息。
秦湛沒有騎他的裝甲自行車,而是坐在了任蘭的寶馬車裏。由于涉及機密,本想跟着的薛靜被正義的制止了。一路無話,隻聽得寶馬機器的尖嘯。
專案組辦公室,人員到齊,任強也在。秦湛和任蘭進門時,都是起身打招呼,任強也勉強的起身,他看見這個黑大個,心裏就别扭。“秦大哥風采依舊,這件大背心可是穿了有些日子。”齊苒笑道。這大背心還是那件,似乎他一直在穿同一件衣服。
秦湛說道:“諸位好!這衣服,很幹淨!”他還不太适應說廢話。
齊苒笑道:“秦大哥有進步!”懂得說廢話了。
任強對秦湛點了下頭,秦湛也是對他點頭,兩個人很酷的樣子!搞得劉隊大笑:“你們倆真是心有靈犀的樣子啊!弄得很暧昧!”他要是不拿任強開涮,他就不自在。
先是家長裏短,寒暄片刻,但秦湛的少言很快讓話題轉入正言!“秦大哥,你看看這張照片。”王啓把那三個道士的照片放在秦湛的面前。“這是我們今天上午時分發現的三具屍體,身上沒有外傷,面露驚恐!”
齊苒說道:“聽聞你說,可以人爲的造出這種面孔,不知道這上面的人的面孔是不是人爲的?”說實話,齊苒面對秦湛的心思很别樣。她自己都不知道,當她面對秦湛的時候,話多,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