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蘭!”任蘭說道。這說話的方式是和秦湛學來的,問:姓名?答:秦湛!簡單有氣勢!
任蘭?張副局長思索着杭木高層中哪位是姓任的,不會是?忽然想到一個人,問道:“不知道任強任局長是?……”杭木高層之中隻有一個姓任的的,那就是号稱‘任閻王’的任強。
“家父!我再問你一句,你想把他帶到什麽地方?”任蘭指着那位吳科長問道,咄咄逼人!
那位吳科長被任蘭指着,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看着自己的領導張副局長。他也不是白癡,且不說那個頗爲耳熟的任強局長是誰,凡是挂上‘局長’的都不是他這個小科長可以惹得,且看張副局長的态度,也知道這任局長不是個軟貨!任強?公安局長……忽然開竅,這個名字在電視上聽過無數次了。“我,我……”吳科長的白胖大臉有點冒汗,那個閻王可是惹不得。
見到吳科長畏縮不敢言,郭琏上前,他可不管誰是任強,在這杭木還沒有他郭琏惹不起的人,說道:“你是幹什麽的?你趕快讓開,你這是妨礙公務……”啪!啊!郭琏踉跄了幾步倒了在病床上,捂着臉大叫。
任蘭抖了抖自己小手,麻了,用的力氣固然不小,但還沒有把人打得飛起來,還要多加練習。這也是跟秦湛學的,她爹任強就是這麽被打的。
譚瑩愣了,薛靜也愣了,局長和那幾位領導以及保安,等等,在場的人都愣了。這是什麽人?二話不說擡手就打?
八個保安這就要上前幫忙,這還了得,敢打郭院長的公子?這郭琏可不僅僅隻是浙金大學二附院郭明泰院長的公子,他母親崔華可是省人大的高官,而且他郭家親族在這杭木諸多機關之中都是有位置的。在杭木說不上一手遮天,但也是人脈廣泛。這也是爲什麽郭琏敢對姑姑在省廳工作的譚瑩,用這樣的手段,這些局長,科長還有那兩個省廳的巡查員,就是爲了給譚瑩看的,也就是顯擺。當然了他今天這樣做不是爲了要把譚瑩趕走,而是想收拾秦湛。
“打!你們還站着幹什麽?出了問題我負責。”郭琏紅着眼睛叫道,怒極,他何曾被人這樣的侮辱過?而且還是個女人,最重要的是當着這麽多人,尤其是譚瑩的面,被人打了嘴巴。前些日子被秦湛那番戲弄的怒火也在這裏爆發。
郭琏算不上傳統意義上的纨绔子弟,他雖然自以爲是,目中無人,傲慢無禮,自覺高貴,但他很少依仗權勢欺負人,還算是講理,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有身份的體面人,要有氣量,要大度,不能失了高等人的體面!但這次他卻要不講理,因爲沒面子了!在他的心裏譚瑩就是他的,名花有主,而那個黑大個秦湛卻不識相的靠了過來,譚瑩似乎也對那人有意思,兩人總是出雙入對!這怎麽叫他受得了?那日出言譏諷,卻又被言語侮辱了他,這次又是一個小女子給了他個嘴巴……
“再往前一步,我就斷定你們要襲警,有權開槍擊斃!”任蘭在包裏掏出她的手槍,指着想要撲上來的保安,美臉肅然!
警察?擊斃?保安們呆在當場,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再看看那臉蛋紅腫的郭琏,心裏發虛。平心而論這個中等身材的郭琏,是個标準的帥哥,濃眉大眼,鼻直口方,頗有幾分男子漢之風,即使臉被打腫。
“誤會!誤會!”張副局長見場面僵持,上前說道:“這位是公安局任強局長的千金,任蘭小姐,小郭……”給郭琏使眼色,那個任強可不是他們這等人能動搖的,即使郭琏那在省人大的媽咪,和任強相比也不是一個級别的,看那000001的警号就知道任強這個公安局長是公安部直轄的,強勢人物!
白打了?當郭琏見到任蘭掏出手槍時就有一種白打了的覺悟,華國能夠随身帶槍不是警察,而是軍方或大權力者。說到公安局任強後,郭琏驚懼,他父母都是官場中人,自然清楚當年任強清洗杭木的強勢和其中内幕。任強不是他家能夠抵抗的,瞥了一眼秦湛,難道這個人也有着大背景?
臉色青白的轉換,且另一邊是通紅,起身深吸了幾口大氣,平穩着情緒,咽下這口氣難,但又不得不咽,說道:“既然張局長如此說,那必是誤會了,幾位請吧!”那些錄像,請來衛生局和省廳的人,還這般那般……如今成了他媽的一個笑話了。
“張局長,我朋友是非法行醫嗎?”任蘭收起手槍說道。
“恩?這位先生非法行醫了嗎?沒有吧,他隻不過是出于好心幫助病人理療,哪裏是非法行醫!”張副局長笑着說道。在華國,人有三六九等,官也有三六九等,局長更是有三六九等,他這個局長就是局長裏的九流。
任蘭說道:“哦,原來如此,那我們可以走嗎?”
“自然!”張副局長說道。
“秦大哥沒事了,咱們走吧!”任蘭轉頭對秦湛說道,同薛靜、譚瑩點了下頭。
譚瑩說道:“等我一下!”出門去,不一會抱回來一隻大紙箱子,對站在一邊的郭琏說道:“郭主任,我辭職了!”說完随着秦湛幾人出門去了。
郭琏盯着任蘭那遠走的背影,牙齒咬的咯吱吱直響,這個給了他一個嘴巴的女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他一眼,就好像他是垃圾一般。這種無視,比那個嘴巴更加讓他憤怒。
四人走在長廊裏,都是無語,今天的這事不太讓人高興。片刻後,薛靜說道:“你還不幫幫譚姐抱東西,真是沒有眼力價,人間愛爲了你工作都丢了!”捅了捅秦湛。譚瑩那一箱子物品看起來頗有些分量,抱着有些吃力,額頭是汗。
“工作?在這裏還能叫工作嗎?哎!咱們去急診看看!”譚瑩說道,手中那盛有她私人物品的箱子給了秦湛抱着,一身輕松。
薛靜問道:“譚姐是想看看那個陳坤?難怪我這幾天看陳坤夫婦的表情奇怪,今天的這個局必定與他們有關系。走,咱們去看看。”前幾天那個小人郭琏,對他們是圍追堵截,始終沒有找到什麽證據,沒想到卻設了這麽一個局。她一直稱呼郭琏爲小人。
四人走進急救室時,陳坤夫婦正坐在床上喝着水,不知道正在說着什麽。見到秦湛幾人進門,兩人先是一愣,然後陳坤捂着肚子倒在床上輕聲的痛叫,他的妻子轉身背對着幾人安撫。
“郭琏是怎麽說服你們這般的?”譚瑩見到這一幕隻感覺心寒,她倒是真的希望是秦湛失誤上傷了陳坤,而不是這樣,出賣還是背叛?她一心一意爲他家奔忙,尋醫尋藥……得到卻是這樣的結果。看了一眼秦湛,想必他也是心寒吧。
“走吧!”秦湛抱着紙箱子說道。陳坤夫婦的面目躲閃着幾人,躺在床上,背對着幾人低聲輕哼,不敢與衆人對視。
薛靜沒有多言,譚瑩任蘭也沒有在說什麽,跟着秦湛出了急診,四人都是無言的走着,多了一份沉重。反複的自問着,這就是人的本性嗎?
薛靜坐在‘寶馳’的後座上,望着那遠去寶馬和大衆,拉着秦湛的大背心,說道:“你不會是早就知道他們會那樣?”他好像早就知道了這個局一樣。
秦湛點頭,他早就知道,他知道那些攝像頭,也知道陳坤夫婦爲了一萬塊錢和那所謂的免費洗肺治療而做出如此,知道那些局長巡查員都在等着他最後一針後的那聲大叫……
“你既然知道,爲什麽還要入彀?如果不是任蘭的話,咱們今天不會這般容易的脫身。譚姐也丢了工作。”薛靜說道,還有早上那搞掂十五個警察,聽任蘭說在局裏又打倒了七人,還用槍指着一個當官的腦袋……沒有任蘭的話,她不能想象秦湛會怎樣。
秦湛說道:“我想看看!”
看看?薛靜疑惑的拍了拍秦湛的後背。秦湛說道:“我想看看,他們的高傲、喜悅、感激、憤怒、嫉妒、憎恨、厭惡、怨怼、驚恐、恐懼……還有他們的愧疚!”這一副副的臉譜,好看!
任家别墅,任強坐在大廳裏看着電視,左美琴在廚房裏炖煮着好湯,那香氣在這偌大的别墅中缭繞。“爸!媽!我回來了!”咣當,摔上了大門。
“小蘭回來了,飯馬上就好,先歇一會!”左美琴在廚房裏對任蘭招呼着。
任蘭取了一瓶飲料,把自己重重扔在了那寬大的沙發上,瞧着電視對旁邊的任強說道:“這是什麽節目?不太清晰!恩?那不是我的車嗎?”她坐直了身子,電視的畫面上出現了一輛疾馳的白色寶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