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亡?”齊苒問道。
趙安說道:“十六位特警和那兩名普通警員全部被擊暈,并未有傷亡。李曉函家,被搜查,不過這次可不是胡謙别墅那般的斯文,而是被翻的淩亂不堪,且李曉函的妻子和兒子也被擊暈。”
根據胡謙别墅事後被莫名其妙的人搜查的結果,李曉函案發後,齊苒和劉隊組織調配人手對李曉函家進行了布控,派遣了十六名特警,以及明處看守的兩名普通警員,等待那前來尋找某物的人,行動代号叫做‘捕魚’。可剛才趙安接到報告,那十六名特警和兩名普通警員昨夜全部被擊暈,李曉函家遭到翻查。
“去現場!”齊苒說道:“李昭言和鄭華明繼續調查胡謙和李曉函以及浙金大學其他考古系教授的相關線索,王啓去醫院,那些被擊暈的特警與警員,趙安和劉隊咱們三人去現場。”
“我呢?”任蘭問道。
齊苒說道:“你留守,辦理一些文件往來。”看到任蘭撇着小嘴,心裏歎了聲,繼續說道:“還有就是把兩個案件的相關資料,進行比對羅列,每一個細節都要進行分析,這個工作很重要。”
“是!保證完成任務!”任蘭敬了個禮,重大任務很興奮。
前往李曉函家的路上,劉隊坐在齊苒的車裏,笑道:“你交給小籃子的工作很繁重呐!”
“多做分析對她有好處,而且她現在也有那份熱情。”齊苒笑了笑,其實兩個案子的對比分析工作趙安和李昭言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初步完成,她這次給任蘭這個任務,一是想鍛煉下任蘭的耐心,二是培養的她的分析能力,最重要的是給現在滿是激情的任蘭找一個‘重要’的任務。
劉隊笑着點頭,說道:“這個小姑娘比他爹強多了。”
叮咚!門鈴響起,薛靜打開門,眼淚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女兒,女兒這是怎麽了,來,讓爸爸看看,怎麽笑得都哭了。”門外一個身穿道袍,頭戴純陽道冠的道士模樣的中年人,撫着薛靜的頭走進屋内。
嗚嗚!道士沒有勸慰,隻是坐在一邊靜靜的看着,看着薛靜低低的哭泣。他了解女兒,平時膽小,但遇着大事卻果敢非常,這些年來的一人生活讓柔弱變得堅強。什麽事能讓女兒這樣的驚慌?
哭聲漸息,薛靜猶如自言自語一般講述了秦湛,講述着秦湛的一切,和她的擔心。薛士鯉在一邊聽着。
“哈哈!原來是我家有女初長成啊,情窦初開。”薛士鯉聽後哈哈的笑道:“爲情所困呐!貧道知了,知了。”摸了摸他的那兩撇小胡子。
“您說他會沒事嗎?我害怕!”薛靜小臉紅了下急急的問道。
薛士鯉笑道:“待貧道蔔上一卦,定之吉兇。”說着在随身的布包裏拿出一隻黝黑的竹筒,放入幾枚銅錢,口中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漫天神仙來顯靈……東方有青龍,西方有大蟲,南邊是燒烤,北邊洗浴城……”嘩呤!嘩呤!銅錢在竹筒裏翻滾。
哎呀!薛士鯉神情嚴肅的看着茶幾上六枚銅錢,驚訝的出聲。“怎麽了?是不是他會有事?”薛靜趕忙問道。
薛士鯉的手指撥弄着銅錢,将銅錢擺成一條線,手指掐動,沉默半響,說道:“根據卦象以外的,辛蔔衫得到資料來分析,從法律的角度來看,這小子一定沒事。但又由于把局長任強給打了,這就難說了。”
“那卦象上怎麽說?”薛靜問道。
薛士鯉微微一笑,輕撫他那兩撇小胡子,頗是有幾分道骨仙風,說道:“貧道不懂卦!”見到薛靜情緒低落,哈哈的笑道:“貧道雖然不懂卦,但是貧道懂人。貧道年輕之時,也是法律界精英人士,與那辛施主有過數面之緣……”
“好好說話!”薛靜說道。
“我跟那辛蔔衫見過幾次,此人業務精通,但更精通的背後運作,他本人就是出生在高官之家,所以人脈很廣。我入獄的這幾年,在裏面就經常聽說他,說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薛士鯉說道:“那小子不過是打了一個局長,有辛蔔衫運作,多花些錢,也就是了。沒有什麽大礙。”
薛靜喜道:“真的?他真的會沒事嗎?我看那辛律師說的好像很困難,說任局長是個瑕疵必報的人,秦湛打了他必然……”那天辛蔔衫把事态說的非常嚴重,要不然,她也不會打電話給爸爸。
“傻女兒,他不那樣說,你又怎麽會痛快給錢?故作艱難而已!”薛士鯉笑道:“沒事的,我想過幾天,那小子就回來了。哎!我還真好奇我的這位未來女婿,他腦子沒問題吧?”
薛靜紅着小臉說道:“您說什麽呐,他怎麽會腦子有問題。”放下心來,才有的這羞澀,她放心了。
“敢在刑警隊審問時抽局長,如果不是腦子有問題,那麽就是有膽量。”薛士鯉笑道,見到女兒點頭,說道:“這樣有膽量的人,不是莽撞人,就是無顧忌,但無論哪種都……”薛士鯉的話沒有說完,後面半句是‘無論哪種都不會是一個好丈夫’。
莽撞人?無顧忌?“不是!他這兩樣都不是,他是那種,那種,無所懼,或者是……說不清楚,總之他不是莽撞人和無顧忌!”薛靜堅定的說道,她在爸爸的語氣裏聽出來了某些意思。
“不管是無所懼,還是無顧忌,這樣的人必然是風起雲湧,大者風嘯波瀾,小者樹動草搖,無論大小都不會平靜的。”薛士鯉笑道:“那樣的人不是去掃蕩,就是被掃蕩。女兒,準備好了嗎?”
沉薛靜點頭,片刻後問道:“對了,爸爸,你前些天不是說拜的普陀寺的一定大師爲師,做了和尚嗎?怎麽成了道士?”
“紅蓮白藕青荷葉,三教本來是一家!仙曰虛無,佛說空寂,儒是定心,仙佛本無常,時而山嶽,時而草木,時而禽獸,時而人偶……”薛士鯉打了個稽首,虔誠的說道:“說一會道,講一會禅,聊聊聖經和古蘭,奧林匹斯美名傳……”他雙掌合十,念叨:阿門!
“好好說話!”薛靜說道。
“哎!由佛入道,完全是市場需要,你不知道,道士市場供應量嚴重不足。”薛士鯉歎道:“大寺大廟香火還算鼎盛,畢竟是‘坐商’,資源充足,而那走方行腳的和尚可就難過了,小富尚可,哪裏賺得大錢?”
“可能是‘大學擴招’,搞得人們的素質提高了,對那拜佛求福,祈求來世,有些疲倦。漸漸的崇尚修身養命,玄學道術,好求一個長壽,而不是求個‘不怕死’的心境。”薛士鯉說道:“所以,道士的需求量猛增,畢竟那些符箓,鎮宅,驅邪,抓鬼,求子,度亡,祈福,擇吉等等儀式法事頗爲神秘,比和尚坐在那裏隻念經實在多了。更重要的還有外丹,也就是丹藥……”給薛靜講着轉職的緣由。
華國在經曆了十五年前‘神靈大騙局’後,神靈在那被揭開的無數的‘内幕’下被無情的打倒,逐漸的塵封。但奇怪的是,神靈被打倒後,人們卻越來越信鬼神,華國的道觀廟宇香火大勝,風水玄學也是異軍突起,無數大師出山請神捉鬼,真可謂紅紅火火!
道士!道教!代表了華國本土宗教,古老且神秘,并集養生,醫學,玄學,修行,符箓,體術,法事等于一身。不求來世榮登極樂,隻得本身長生逍遙!這信念更加符合華國人的長壽心思,所以道教各教派蓬勃發展。
但由于道教教派授箓收徒極爲嚴格,産量極低,所以道士的需求量嚴重短缺。(授箓道士才是真正的有道統的道士,有師有承,有譜系。授箓也就是得受符箓,符箓乃是上天衆神名及文字,得受符箓乃是在天注名,被上天所承認,才能使用符箓請神殺鬼。否則不僅不會有效用,還會遭天譴。道士,指的是得受符箓的道士!)至于那些拿着國家頒發的‘道士證’的所謂道士,雖多,但真正的有些身份的是不信的。
“您得了符箓?”薛靜問道。
嘿!“你老爸是誰,咱不僅有傳度符箓,還有‘道士證’,可謂是證照齊全!”薛士鯉笑道:“你是不知道,原來這做法事和占蔔吉兇、勘探風水……可是大大的來錢哩!前些日我在河南給一人……”薛士鯉侃侃而談,說着自己這行騙,不,應該叫做度人的故事。
薛靜托着下巴,認真的聽着爸爸的神采飛揚的故事。小時候他就是一樣,坐在爸爸身邊,聽着那一個個的故事……
“這些年苦了你了!”薛士鯉微笑着摸着薛靜的頭,歎了口氣說道。薛靜此時已是躺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臉上還挂着一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