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内燈火通明,門口處湧進悶熱的氣浪,但站在屋内的齊苒、劉隊、趙安三人卻感到一絲的寒意。“入夜時分,看守别墅的兩名警員被擊暈,别墅内被人搜查。”趙安先一步來到現場,介紹着情況。
“沒有明顯的翻動的痕迹,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來人很小心,翻動過的物體會按照原樣重新擺放……”趙安繼續說道:“你們看那通風道,内壁有三道無塵的劃痕,而且這台子也被重新擦過,顯然連那裏都被搜查過。”三人走進廚房,他指着上方的一個四方的通風道。
劉隊笑着說道:“找的可是夠細緻的,是不是牆壁上也有敲擊的痕迹?”
趙安點頭:“有,用的應該是小橡皮錘,側光下有灰塵光點(敲擊後留下灰塵空白)。”敲擊是爲了發現牆壁内的暗格,這些本領都是師傅手把手教出來的。
劉隊問道:“估計下,來人要找的東西的大小。”
“根據被移動和翻找的地點及物體,我估計他們要找的東西,比雞蛋要大,但小于那個通風口,也就是直徑小于十厘米。”趙安說道。雞蛋大小的首飾盒以及其他類似的小型容器,都沒有被翻動過,說明被找的東西一定大于那個體積,而通風口被檢查,有說明那件東西一定可以放入直徑十厘米的通風道,所以說那物件必然可以放入那裏,也就是小于那十厘米。
齊苒問道:“劉隊怎的知道會有人再來?”趙安之所以如此快的發現那些破綻,完全取決于劉隊的設計。當初在整理完的現場後,劉隊讓趙安記錄下别墅内所有物件的位置及狀态,并做下一些難以發現的記号,當時任蘭、李昭言甚至是齊苒都提出了疑問。如今看來,劉隊的所做等待的就是現在這種狀況。
劉隊笑了笑:“蒙的!我就想,一個考古學家不可能沒有文物吧?他們幹的就是偷墳掘墓,哦不,是考古的活計,一定有存貨。所以啊,也許胡謙的死,是個簡簡單單的入室搶劫案,隻不過那搶劫犯心理有些障礙,不小心把胡教授給……那樣了。那天殺人,殺的興起,沒來得及找,今天再來。”
齊苒苦笑,這個劉隊就沒有正經的時候。
“我師父的意思應該是,一個與高層或者政府有某些聯系的世界級考古學家,被仇殺的可能性很小,因爲如果胡謙有不安全感,高層完全可以派人保護,不可能任由他獨自一人住在浙金校區裏。”趙安說道:“既然不是仇殺,那是什麽?情和物罷了!胡謙沒有婚戀史,情殺暫且排除,那就是因物殺人了。如果是因物的話,那麽那樣的奇詭的虐殺也就是爲了轉移我們的視線……現在可以證實,是有人來找某物了。”
劉隊哈哈的笑道:“那是你的意思,可不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入室搶劫。簡單易辦,實在破不了案也可以找個流浪的精神病頂罪破案,升官發财,多好?我這人腦子簡單,可沒小籃子和她爸爸任大局長那複雜的偉大的頭腦,人家那腦子怎麽長的。”三人在别墅内說笑着,由趙安帶領着那些被移動過的物件。
叮鈴鈴!叮鈴鈴!齊苒拿起電話:“喂,恩,我知道了,你繼續蹲守。”放下電話對劉隊和趙安說道:“秦湛回去了。”這個人,至今未查出身份。
劉隊笑了笑,說道:“居然這麽巧合?抓過來先來一頓毒打,不管他說不說,說不說也沒用。然後政法委組織公安、法院、檢察院,開會,定罪,宣判!……然後報紙電視台大肆的報道一番,英勇的人民警察不畏生死,再立新功……哈哈!”說着出門。
趙安做了個尴尬的表情,說道:“我師傅他……”
齊苒笑了笑:“沒關系,這個不正經的才是最正經的。劉隊他對那秦湛有什麽看法?”兩人走在浙金大學的校區内的林蔭路上,不時的一對對的學生情侶在他們身邊經過,看似甜甜蜜蜜的。遠處那幾棟高高教學樓的窗内散發的燈光,在綠樹間影影綽綽。
“我師傅看不出來。”趙安說道:“自從跟随師傅後,這我是第一次聽到師傅說,他看不出一個人。”透過那些通宵教室的燈光,可以看到裏面還有捧着書本學習的學生,這份校園式的甯靜,讓他們兩人似乎又回到了那無憂的學生時代。
齊苒漫步着,看了看手表,說道:“淩晨了,回去休息吧。”話音未落,隻聽得那東邊一處教學樓上,幾聲長長尖叫,打破了甯靜。
“快走!”齊苒說道,兩人跑向那尖叫處。
咣當!一碗綠豆南瓜湯幹掉。“明天咱們去超市買個大一點碗,聽說北方的大碗,那麽大哦。這樣的小碗,在你們北方那裏聽說隻能當茶杯。”薛靜的小手比劃了下大碗的模樣,在一邊歡喜的給秦湛添着南瓜湯,桌面上的四菜已被一掃而光。
秦湛點了點頭,這個小碗确實小了點。
猶豫了半天,薛靜扭捏着小聲的問道:“書店時,是誰給你的紙條?”李琳教給過他,要給男人一定的空間,可她忍來忍去,終究是沒忍住。
秦湛說道:“不知道。”
“那,那上面寫的是什麽?”薛靜問道。
秦湛掏出那張紙條抵給了薛靜。“你就是去這個地方見那個女人?”薛靜問道,這上面的地址她知道,哪裏是有名的荒地,而且聽說還鬧鬼。怎麽會有人約他去哪個地方?
“是三個男子!”秦湛說道。
薛靜一愣,問道:“不是女的?是男的?是你朋友?”
“不認識!”秦湛端起小碗,咣當!對想要給他盛湯薛靜擺了擺手,端起鍋,咣當!
薛靜絲毫不奇怪秦湛的飯量,早就奇怪過了,習以爲常了,她現在奇怪的是這張紙條,問道:“他們不認識你,找你幹什麽?你幹什麽去了,這麽晚才回家?”
“我去了南極!”秦湛說道。
薛靜笑了,笑得很好看:“好,真好,你自行車騎得夠快的,幾個小時就穿着大背心到南極一遊,下次再去南極,能不能給我帶一隻北極熊回來?……我叫你去南極,我叫你去南極……你怎麽不說去月球……去南極,去南極……”本來一個挺活潑純真的女子,這些日子表現的有些躁狂,這個男人讓她總是很無奈呀。一隻毛毛熊如雨點一般,落在秦湛的頭上。
一隻漂亮的小盒子遞到秦湛的面前。“别老是整天的看購物頻道,那上面沒有好東西。給,這款光能手機雖然不是最新款,但各方面表現非常不錯,尤其是信号強,‘南極’都收的着信号。”薛靜把盒子打開,拿出一隻長方形的黑色手機。“這可不是蘇一倩送的那個,下次你最好離那個女人遠一點。”蘇一倩曾經想送給秦湛一款名貴手機,但被薛靜否決。
所謂的光能手機的‘光能’二字,不過是手機商的一個噱頭,‘光能’其實就是太陽能,以一塊高效能太陽能闆作爲外殼,來采能供給手機電池,但一般情況下還是用電源充電,那所謂的‘光能’隻是野外備用。
“這麽高科技的東西不會用吧,我來教你……”薛靜笑嘻嘻的教導着這個土包子用着這個手機。他們還有另一項功課,那就是五年級的教材。至于那些他的秘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她不去多想,重要的是現在。
清晨!有許多人睜開眼睛迎來新的一天,也有許多人睜不開眼睛去地府迎來新的一天,總之,每時每刻每人都要去迎接新的那一刻時間,人間或者地府。
“昨晚回來的那麽晚,多睡一會,總是這樣熬夜不好,上班着什麽急。”任蘭的媽媽左美琴見到任蘭揉着眼睛下樓說道:“工作的事都是小事,自己的身體才是大事,一會我跟你爸爸說說,放你幾天假。”
任蘭迷蒙着睡眼說道:“媽,您就别管了,這樣挺好。飯熟了嗎?”昨晚在醫院交完班并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又被叫到隊裏,淩晨三點才回到家中。
“哎!你呀,警察要都是我女兒這樣努力,世界早就安定了,回頭讓你爸爸給你發個勳章。”左美琴起身去了廚房。“紅參肉粥,給我的偉大警察的寶貝女兒補補身子。”
紅木飯桌,三碗粥,兩碟小菜,三個人。“是不是很辛苦?昨晚怎麽回來的這麽晚,不要累着自己。”任強問道。
任蘭無精打采的點頭,說道:“忙成這個樣子,還不是要加班寫報告給你這個專案組副組長?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就不明白了,明明那個秦湛有重大嫌疑,還不抓回來審問,這下可好,又死了一個。”手中的湯匙挑起點粥放進嘴裏,迷迷糊糊的說道,看那樣子馬上就可以睡着。
“案子不是一直沒有進展嗎?怎麽會有一個重大嫌疑人?怎麽又死了一個?”任強頓了下問道。他是局長,也是這個專案組的挂名副組長,案件的進展自然要上報給他,這些天所接到齊苒的報告,都是在講案件沒有進展,正在進行排查,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重大嫌疑人?又死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