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這些幹什麽?”蘇一倩看着兩人很久了,忍不住問道。
薛靜聳了聳肩,說道:“他是個手藝人,沒讀過書,這不,從頭開始發憤讀書。”說到手藝人,秦湛這些天每天都會雕刻一十二個小木雕,但這些東西并沒有按照計劃去推銷給飾品店,而是被薛靜私人收藏了,且是以學費的名義。男人手裏不能有閑錢……李琳給出的主意。
“你沒讀過書?”蘇一倩錯愕道。這個年頭,還有沒上過學的?不是全民‘義務’很多年了嗎?
秦湛說道:“讀過書,但沒上過學!”他讀過的書,與這個世界不同,要想認識這個世界,包括這個世界的人心,讀書是一個捷徑,而且這些書中那些他從未接觸過的未知也吸引着他。神秘未知的探索,對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這也許就是‘欲’吧!
蘇一倩驚訝道:“你沒上過學?你在開玩笑。”她覺得不可思議,居然還有沒上過學的人。
薛靜笑道:“我現在是他的家庭老師,他雖然不太聰明,但在我這名師的教導下,已經學到五年級了。哎,隻不過學費低了點。”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佩服死了秦湛,從一加一開始學起,十幾天的時間由一年級學到五年級,而且這個速度還在加快,現在幾乎是一天一年級。薛靜常常想,不是這小子太天才,就是他在大耍活人。不過她很喜歡這個老師教學生的遊戲。
沒想到這個秦湛居然沒有上過學,慢步跟在兩人的身後,蘇一倩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任警官,好巧,又見面了,今天自己一個人來的?沒帶男朋友?”任蘭身穿一身淡黃的衣衫迎面走過來,薛靜笑着說道。
男朋友?任蘭頓了下,笑道:“他有事,我自己來的,怎麽?又在買教材?秦大哥的學習進度夠快的,幾天的功夫就學到五年級了。”她的那位‘男朋友’是組裏的趙安,上次兩人假裝情侶,監視秦湛和薛靜,也是在這北方書店碰的面。“蘇姐也在啊。”發現秦湛兩人的身後居然是蘇一倩。
“小蘭怎麽也上到這教材專賣了?哈哈,你不會是也是沒上過學,現在候補吧。”蘇一倩笑道,兩人一番的說笑。
結賬之時,忽然跑過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走到秦湛的身前說道:“請問你是秦湛先生嗎?”手裏拿着一張折疊的白紙。
“是!”秦湛說道。
小孩說道:“這張紙是外面一位女士送給您的。”說完把紙遞給了秦湛,跑走了。
蘇一倩,任蘭,薛靜,三個女子還包括書店的收銀員,都定定的看着秦湛手中的白紙,看表情是各有心思。“我出去一趟,自己回家!”秦湛并沒有打開紙條,而是将那紙條裝進口袋,将書放在櫃台上出門去了。
“喂!”薛靜招呼時秦湛已是走下自動扶梯,那張紙條上是什麽?一個女子送的……她想追,但任蘭和蘇一倩在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再說了那一摞書還未付錢。
任蘭說道:“我的錢包忘在車上了,你們先聊,我先下去一趟。”說着也跑下樓去了。蘇一倩和薛靜對視一眼,做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薛靜說道:“蘇姐,不會也忘了什麽吧,不妨也下去看看?”自從認識那個家夥,薛靜的智商明顯的提高,一眼就看出來任蘭不是什麽忘了東西。
蘇一倩笑了笑:“我會用哪種小伎倆嗎?走,既然請不到秦大哥,那麽我請請小靜美女,咱們去喝咖啡。”她也在猜那張紙條上寫着什麽。
任蘭急匆匆的跑出書店,邊跑邊四下打量着,進到停車場鑽進一輛車裏,說道:“有人給了秦湛一張紙條,那小子說了聲就出門了。苒姐看見那小子,去哪裏了?”駕駛座位上坐着的是齊苒。
“馬場北街,西化大院。”齊苒說道,啓動汽車迅速的開出停車場。
“苒姐怎麽知道?”任蘭問道。
齊苒答道:“剛才有一個年輕女子叫住一個孩子,讓他給一個叫做秦湛的人送一張紙條,并且描述秦湛的長相和打扮,給了那孩子五十塊錢。當時我就在不遠處。那女子走後,我叫住那男孩,看了眼那張紙條。紙條上寫的就是:請到馬上北街,西化大院。”
“秦湛呢?”任蘭問道。
齊苒說道:“騎着自行車,在前面了。”杭木的交通,自行車未必比汽車速度慢。
“馬場北街,西化大院?那裏不是廢棄一家制藥廠嗎?聽說十幾年沒用了。”任蘭打開電腦找尋着這個馬場北街。
齊苒點頭:“十幾年前馬場北街還算是郊區,十幾年的城市擴張那裏已經是并進市區,不知道爲什麽這麽多年了,那裏居然沒有被拆遷。哎!這爛交通。”重重的拍了下方向盤,紅燈堵車,前面秦湛的身影已是見不到了。
自行車這種交通工具的車型分爲大體兩種,一種是窮人騎的自行車,一種是富人騎的自行車。窮人騎着叫做艱辛,富人騎着叫做健身,窮人騎遭鄙視(窮鬼,也就配騎自行車),富人騎得贊美(看人家富豪,過的是低碳生活)。
秦湛的自行車是薛靜給置備的,車型算是窮人的那種。按薛靜的話說,既然秦大哥身高力大,就要發揮特長,買輛自行車兩人出行和上班方便。秦湛騎車充當司機,帶着薛靜,上班或遊覽杭木的大好河山,好不奢侈。
懷舊版二八飛鴿自行車,漆黑的車身,完美的三角純鋼大梁,嶄亮的車圈車條,閃着銀光的車把,叮咚脆響的鈴铛,以及那加重版的後座,符合力學的腳蹬子,尤其是那經典的敞篷的設計,簡直無與倫比。載重量巨大,二百公斤不再話下。動力強勁,百米瞬間加速,可以達到……根據駕駛員的體力而定。軸距加長……人稱自行車中的‘陸地巡洋艦’。安全系數極高,人稱:人死車不壞!就是出車禍,即使人撞死了,這自行車照樣可以跑。薛靜坐在這自行車上兜風的時候,常常感歎,寶馬奔馳也不過如此,所以她稱呼這輛自行車,爲敞篷寶馳(寶馬+奔馳)。
咔嚓!這裏沒有杭木市區的那種繁華,也沒有那種喧嚣,街道左右的建築早已沒人住留,破爛不堪。秦湛把車子停在這個名叫西化大院之前,這個曾經相識的建築,那大鐵門之上早已鏽迹斑斑,安靜,蕭瑟,冷寂!
吱呀!輕輕的推開大門,走進了這個空閑了十年的院子。廠房的頂上和院子中蒿草滿布,窗戶上的玻璃殘缺不完,鐵質的防盜栅欄下是一道道紅紅的鐵鏽流迹,那門窗之内透露着漆黑,帶給心寒。秦湛站在院子内,正對着那殘陋的辦公樓。
光頭、長發、黃毛,頭型很老套;木棍、片刀、鋼管,武器很落伍;撇嘴、斜眼、仰頭,表情很通俗;項鏈、戒指、腰帶,配飾很地攤;海鮮、蔬菜、動畫,紋身很卡通。晃晃悠悠,搖搖擺擺,三個走在前衛的地下溝的年輕男子,在那辦公樓的大門裏叼着煙走出來。
“你他媽的就是……”光頭歪着腦袋,用木棍指着秦湛張口說道。空曠的廠區,話語聲音也顯得空曠。
啪!很可惜,他的話沒有說完,一張蒲扇大的手背打在他的左口齒颞颌部,醫學用語叫做左臉。先是原地轉體七百二十度,再接着飛出五米遠,噗,肚子先着地炫了個漂移,滑起一陣塵土,口鼻裏汩汩的冒出血液,一動不動,估計是人事不省了。
啪!沒有轉體,沒有飛起,長發人口鼻竄血的真愣愣的倒在原地,奇怪的是頭先着地。
啪!啪!啪!噗通!“爺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什麽都說,是那……”黃毛有骨氣,跪在地上自己抽着自己嘴巴,以此來吓唬秦湛。啪!很顯然,這樣的動作沒有威懾的了秦湛,秦湛給了他一下。後空翻,後滾翻,後骨碌……黃毛的一系列的複雜動作,難度系數高達8.0。
秦湛轉頭看向那北邊遠處三層高的廠房的一個黝黑窗戶,向那走動了一步,卻頓住,靈台彩雲閃動,皺了下眉頭,回身出門去了。
呼呼!那三層廠房的窗戶内是一個妙齡女子,此時背坐在窗戶下,喘着大氣,望遠鏡在她的手中抖着,心肝怦怦的跳個不停。那個人,那個人是個怎樣的人,那個人的眼神是個怎樣的眼神……剛才那人望向她的那個眼神裏有平靜,隻有平靜,那種平靜吓着她了……
吱!女子驚醒,小心的在那破陋的窗戶看出去,一輛銀白色的電動汽車停在的門口,車上下來兩個女子。齊苒?望遠鏡裏出現是那個人盡皆知的女神探,慌忙的下樓,走出那後門。出門時,一陣莫名的冷風襲來,她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