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碩瞥了一眼秦湛,對小童說道:‘我們單位正在招聘臨時工,就是工資少了點,一千塊左右。估計小童是看不上的,你在這裏做兼職一個有兩千來塊吧。’能給人在體制内找工作那是什麽力度?
信童趕緊的問道:‘姐夫說的是真的?有什麽要求?工資多少沒關系,在檢察院上班多有面子!’就是在政府看大門的都比老百姓高人一等的。
‘當然是真的,你姐夫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要求嘛也不是很高,大專學曆,基本的電腦操作,也就是一般文員幹的事情。’王碩說道。
信童有些沮喪的說道:‘我才是中專學曆,還沒畢業,看來是沒戲了。我看我還是乖乖的在這裏做我的酒吧小招待吧。’又給王碩懷中的小娃的奶瓶裏倒了一些果汁。
王碩笑道:‘哈哈!不是還有你姐夫我嘛,學曆不是問題,隻要你不嫌棄工資低就沒問題!’再一次的瞥了一眼那個走江湖的賣藝人。權力部門的臨時工的位置都是平頭百姓掙破腦袋花錢想要買進的。臨時工那是相對于内部而言,對于外部來說那臨時工也是執法者,也是權力派。君不見城管臨時工的戰鬥執法力的勇不可擋?
‘小童,你媽媽還在住院嗎?一千塊的工資怎麽夠你媽媽的治療費?’梅雪皺着眉頭問道。不理會一臉得意的王碩,她當然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性,基本上還算不錯,但就是太傲了一些。
信童之所以被曹玲聘請來,不是因爲什麽專業技能,而是因爲三個月前一次偶然的機會曹玲在醫院内碰到了家庭貧困的無力支付醫藥費痛哭的信童。可能是曹玲想起了當年的她自己,也或者是發揚了深寒酒吧的傳統,曹玲聘請了信童來酒吧兼職。每個月兩千塊,足夠她們母女的治病和上學的費用。她當時就是這麽被劉青招來這裏唱歌的,這是一種幫助。
信童的小臉通紅,興奮說道:‘沒關系的,我媽媽已經出院在家裏修養了。一千塊也夠我們母子生活。我想,要是我媽媽知道我去檢察院工作,一定會開心死了。姐夫你可要說話算數哦!你真我的大貴人!’
王碩笑道:‘放心吧,有你梅姐在這裏我要是辦不成她還不吃了我。跟你說句悄悄話,主管這次臨時工招聘的正是你姐夫我,哈哈!現在這職位有人花到十萬塊錢了。’似是勝利摸樣的對秦湛和谷靈揚了揚頭。‘還有一個内幕消息,就是這批臨時工可能會參加内部招考,也就是轉正!很快那一千塊的工資就會漲到四千,還有公積金,老保……這也就是爲什麽有人出大價錢的原因。這次招聘臨時工其實是爲領導幹部子女安排工作,對外說是公開招聘,其實都内定了。恰好我手裏還有這麽一個名額。’
‘那我可怎麽謝謝姐夫呀?這樣的大恩大德……’信童手足無措的在吧台内轉圈,說道:‘我請您喝酒!’說着拿出一個大杯子,倒了一杯白蘭地,雙手碰到王碩的面前。‘以後姐夫您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來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信童的這話說的有些暧昧,王碩尴尬的對梅雪笑了笑,不過心裏爽。用一個臨時工名額,在老婆原先的情人面前炫耀,壓他一頭,值!他不在乎那名額值得十幾萬塊錢,他家不缺那錢。驕傲!他王碩除了身高不如這個賣藝的,其他方面都占有絕對的優勢。
梅雪說道:‘小童,你自己可要想好了。’她明白王碩這樣做是在争風吃醋的顯擺。而深寒酒吧真正的老闆是那個大山基金的風雲人物,博部劉青!
‘梅姐我想好了,人往高處走,人就要有些追求的。姐夫我什麽去檢察院報道?’信童激動的說道。
王碩說道:‘剛才我不是批了你的申請了嗎?哈哈。現在咱們就是同事了,明天就來檢察院報道,我帶你去人事科簽合同。秦先生對這份工作有沒有興趣?’他猜測秦湛這個賣藝人到底是社會無業青年(無正當職業者)呢?還是泥腿子農民工?這兩者很不同。前者是非農業的體制外老百姓。後者是無地農民的流動大軍。
秦湛說道:‘沒興趣!’
爽!能這樣羞辱情敵真爽!王碩瞧着秦湛那面無表情的臉,爽!雖然他沒有在秦湛的話語裏聽出生氣,但他認爲這個男子一定是氣的要死,一定是故作平靜罷了。如果秦湛答應去那裏工作?那更好,在他王碩的手下工作,治不死他!王碩臉上的笑容很是得意。驕傲啊!
梅雪見到丈夫這樣的笑臉,不覺得厭惡,而是覺得可笑。
田美笑道:‘恭喜信童小姐了,明天,哦,現在就是檢察院的工作人員了。大人物了!你的這些日子的清風細雨的拍馬屁和假清純假崇拜的吹捧有了成果。’看了一眼微笑着的谷靈,估計誰都看出了。她在這裏幾天自然是看的清楚,每次王碩來這個信童都是滿臉崇拜,爲什麽?很簡單了!這種小聰明的做作在田美眼裏沒有深度。田美不反感們對權力的追捧和阿谀,因爲人們已經被權力制服了,玩怕了。但田美讨厭爲了讨權力歡心而貶低歧視他人,尤其這個人還是秦湛!
‘臨時工?即使不給你工資你也會去幹那臨時工吧。爲什麽?因爲隻要能進到那裏工作,就可以接觸到那些有着體面工作的正式工,就有可能憑借你的臉蛋發生一段戀情,就可以找一個不錯的人嫁了,後半生無憂。還可以借助自己年輕的身體,挂上一位體貼的領導……我想你還是處女吧!’田美的毒舌依然。
田美瞧着臉色變幻難看的信童笑道:‘處女膜換虛榮?我以爲這幾年華國有所變化,看來還是原先那般。這樣的事情還有!你以爲他那樣的人很有面子?’指了指王碩。‘他要是沒有他老子他現在估計在要飯。這些由于體制不健全而竊取公職高位的騷臭毒瘤,還自以爲是的高高上?一群權力世襲的低能兒罷了!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到處宣揚自己的爹是副市長,自己是副處級,自己關系多複雜……這就是低能兒的表現,隻有低能兒才依靠那些騷臭生存。這些低能兒在正常的社會中隻會是人們厭惡的蛆蟲,而不是被羨慕的偶像!’
王碩的臉色被說的陰沉黑白轉換,說道:‘田記者這話說重了吧。我可是憑借自己的能力才……’
‘閉嘴!你憑借能力?爲什麽你能上最好的小學?爲什麽你能上最好的中學?爲什麽你能上最好的大學?你以爲你們這些高幹子弟受到的腦子比山村裏的娃子聰明嗎?爲什麽你們有學上,有好學校上,而那些吃不飽肚子的窮孩子很小的時候就要去地裏刨食?教育!爲什麽他們沒有收到公平的教育?爲什麽不一樣?因爲你爹有權力。爲什麽你能進到檢察院工作?請問你學習的是法律嗎?二十九歲的副處級?你還居然說憑借自己的能力?你的所謂的能力就是從小到大的特權的集合!無知的自大!’田美喝道。她最見不得那些揮舞着特權大棒的賤人們标榜自己的高尚。
谷靈笑道:‘田姐别說了,小童既然有自己的選擇,不能勉強的。小童,不要在意田姐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也都有自己選擇的理由,也有選擇所帶來的結果。’一念即是因果,所有的人都陷入沉靜。王碩的臉就像是茄子到秋天。
叮鈴!小鈴铛打破了酒吧内的很有意思的氣氛。曹玲提着小包進門,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把玲珑的身材包裹的前凸後凹。‘梅雪和王碩來了,田大記者……’曹玲的目光盯着田美身邊的微笑的谷靈和那個熟悉面孔。
曹玲快走幾步到了谷靈的身前抱拳說道:‘見過幕後。見過,見過……’控制着激動……她曾經對秦湛是有着愛慕之情,但更多的是感激之情,救了她和她的母親的感恩。她将這點愛慕壓抑在心底,因爲她不想參與那陶雲、劉青和小山幾個女子之間的感情糾葛之中,她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這個人。秦湛苦行之後,她就進入到大山基金工作,改制後成爲大山信報寶嶺市的負責人。
但那愛慕即使深埋的再深,那也是存在。曹玲不知道怎麽稱呼這個已經成爲神靈的男子。‘都是老熟人了,什麽幕後不幕後的。他還是那個大山!’谷靈拉着曹玲的手笑道。曹玲幾個月前去上海述職時見過谷靈,在那時才知道在高層傳誦的大山基金的當家人神秘幕後就是小山。同時在劉青的嘴裏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什麽答複?大山活着!
幕後?梅雪和王碩都奇怪這個名字,很怪的名字,也奇怪曹玲對谷靈的态度。
‘不要叫我幕後,叫我小山。上次不是說了嘛,咱們姐妹不用那樣的稱呼。’谷靈止住曹玲的恭敬。‘你最近見到陶雲了嗎?前些時日她還和我提起你,說是要回寶嶺市看看你。’曹玲自從知道了谷靈是那神秘幕後之後,就恭敬非常,沒有以前随意了。
曹玲說道:‘恩,見到了。陶雲回來辦理……’她在谷靈的微笑引領下,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在一起的時光。大山是那樣木讷,小山是那樣的精靈……梅雪和田美也參與小山曹玲兩人的回憶暢談中。回到那草長莺飛之時。
‘曹姐……’信童聲音有些猶豫的說道。
聊得興高采烈的四女停了下來,曹玲看着信童問道:‘怎麽了小童?有什麽事嗎?’她很喜歡這個小姑娘,聰明伶俐還孝順,就是有些取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