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踏上苦行之路後,梅雪并沒有如劉青那般不顧一切的跟随在他身邊,也沒有如陶雲那般每年都有幾個月時間伴他行走。她的父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放棄鐵飯碗去幹那種傻事,當初她的父母就是這麽說的,在他父母眼裏那就是幹傻事,以死來威脅她。她沒有去!
梅雪的父母積極的爲他們這聽話漂亮女兒尋找着對象,尋找一個好歸宿。政、公、檢、法,非是這四個部門莫要開口,沒有背景的小兵子莫要開口,沒有車房的莫要開口……他們對自己女兒的容貌很自信。他們要爲自己女兒照想,要找一個捧着金飯碗的體面的女婿,不必爲後半生的生活發愁。
華國并不是所有的體制内工作都體面,隻有掌握着權力的部門才是體面的,政公檢法正是體面的代表。進入到這公檢法之中,即使你是個蛤蟆也可以憑借壽命熬個處級混到退休,領取那漲了又漲退休金。一生無憂的金飯碗!當然了,這金飯碗也是有兩個小要求的,那就是不要站錯隊,不要太張揚。隻要保住這兩條,風光到退休。
但梅雪不領情,父母給介紹的一個個的捧着金飯碗‘青年才俊’梅雪不屑一顧,不聞不問不理。梅雪的父母依然是上吊抹脖子的威脅,結果是梅雪也以上吊抹脖子回應。無奈之下,老兩口以淚洗面,軟磨硬泡……
大山苦行的兩年,梅雪是時刻關注那個一步步前進的男子,訂閱和他有關的一切。電視,報紙,電台,網絡……這其中包括田美的那《神醫山水》,跟随着田美的記錄苦笑,直到那飛機爆炸。那一刻梅雪就感覺天崩地裂,世界已經毀滅,沒有了光明,隻有黑暗……
渾渾噩噩的一個月以後,梅雪醒了過來,看着坐在她床邊的落淚的父母,說道:‘給我找個對象吧!’他本來就是個夢,不真實夢,夢碎了回到現實了。現實是什麽?找個人嫁了,生兒育女,讓父母高興。這就是現實。
‘不知道這位先生怎麽稱呼?’王碩伸出手問道,公職人員都是握手的,這叫做與國際接軌。語氣裏帶着幾分的不善,傻子也能看出來自己的媳婦對這個男子有不一般的情感。瞥了一眼還盯着這個男子落淚的梅雪。
秦湛抱拳說道:‘秦湛。’國際要與他接軌!
‘哦!原來是秦先生。’王碩不自然的收回手,臉上表情有些沉郁。‘不知道秦先生在哪裏發财?’王碩的眼中這個男子倨傲,目中無人。
‘走江湖的賣藝人。’秦湛端起酒杯,咣當!
哦?王碩臉上畫出笑容:‘賣藝人?油錘灌頂?還是胸口碎大石?秦先生不會是開玩笑吧。’語氣裏帶着不屑,體制外的賤民!他不管秦湛說的是不是真的,總之現在他要占領這個心理上的高地。他要占領哪怕一秒鍾的高姿态,即使這個秦湛接下來的說他是省長,最起碼這一刻他對秦湛是有心理優勢的!分毫必争!何況他不認爲這個黝黑小子會是什麽體制内的高等貨色。
秦湛點頭說道:‘你說的我都幹過,我是個氣功魔術師。’他表演過的不僅有油錘灌頂,胸口碎大石,還表演過大力金剛掌,乾坤大挪移……
‘真的?秦大哥真是氣功魔術師?’旁邊逗弄小娃娃的信童興奮問道:‘能不能表演一個?也給咱們小望秦看看!’輕輕的捏了捏王碩懷中的娃娃。‘秦湛?望秦?你們的名字還真有些緣分的。’
望秦?這個名字讓正說的熱鬧的梅雪、田美和谷靈三人愣了一下,也讓抱着孩子的王碩愣了下。王望秦!這個名字是他的老婆梅雪堅決給起的……王碩的目光看向梅雪,而梅雪的眼神卻在閃躲着。秦湛?望秦?這種躲閃讓他臉色難看!
谷靈苦笑,這都什麽跟什麽呀。‘梅姐,王先生不知道在那裏工作,看做派很有幾分官氣。’岔開話題吧。其實這個很有驕傲很官氣的家夥,很可憐,除了那份自以爲是的驕傲外,他什麽都沒有。
梅雪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了下來不再躲閃王碩的眼神,看着王碩說道:‘他在寶嶺市檢察院工作。’對王碩愧疚?沒有,她不會對誰愧疚。
谷靈笑道:‘那可是份好的工作,體面,薪水不低而且有各種保障!’谷靈說話的時候,田美撇了撇嘴,她知道這是小山再給那個戴了精神綠帽的家夥面子。田美很讨厭這個王碩,前幾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位科長就很有派的高人一等的和她說着官話(假大空—假話、空話、大話),不招人待見!
小童羨慕着說道:‘姐夫可還是個科長喽。’王碩雖然長相不算帥,但很斯文,工作好,尤其是家庭條件很好,王碩的父親是寶嶺市副市長。大官!他是小童認識的最大的官了。普通老百姓的眼裏當官的都是偉大的體面的,爲什麽?因爲從小就是這麽被教大的。
王碩的臉色舒展了了一些。沒錯,他是科長,他對這個體制外的走江湖的賣藝人有着本質上的高傲,他對于那個秦湛是居高臨下的。他有優勢!也許自己的老婆與這個跑江湖有什麽瓜葛,但還不是選擇了他?還不是和他生了孩子?王碩可以确定梅雪是以處女之身跟的他,這就夠了,隻要是處女就好,身子是幹淨的。瞅向梅雪的眼光沒了剛才的憤怒。
‘小秦表演一個,讓我們也開開眼!’王碩大氣的笑道。很自信的笑着,也很得意。他心中的優越感讓他忽然明白,現實是殘酷的,梅雪即使喜歡過這個人,但她不會選擇沒有生活保障的賣藝人的。還是會選擇有房,有車,有金飯碗的他。
田美譏笑:‘小秦?王大科長真得恭喜你,你是第一個這麽稱呼他的人。估計地球上不會超過兩個人。’一個首次見面就自我介紹是副處級科長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小秦?乖乖!
王碩第一次見到田美時自我介紹是副處級幹部,也介紹了他副市長的爸爸。他當時不過是想在這個著名的金牌記者面前不落下風罷了,并不是存心顯擺。在他的心裏田美的聲望太大,怕田美瞧不起他才如此。權二代或三代他們這些人呐,心思裏隻有兩種人,一種是需要仰望谄媚的上級,一種是需要恩威并施下級。老百姓?那不用考慮!可還有一種人讓他們很尴尬,這種人就是有這極大聲望的非老百姓的專業人士,比如說田美,有着巨大的影響力的記者。權力和金錢在這些人眼裏狗屁不是,根本不被放在眼裏,他們隻看重真材實料。而這些權二代、三代們除了權力和騷臭的人際關系外還有什麽?
沒有!他們什麽都沒有!那怎麽在田美之類的大聲望人士的面前保留那所謂的高高在上的尊嚴?王碩隻有反複的強調自己的副處級,自己的副市長的爹,隻能以田美不屑的權錢來體現他的高傲。并作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以免被田美瞧不起。其實他們心裏是自卑的,尤其是面對有真材實料的專業人士的自卑。
信童說道:‘秦大哥看着長得比姐夫可是老上不少。沒有姐夫的皮膚白皙年輕,小秦這個稱呼不合适。姐夫張的多文氣,多儒雅。姐夫一定是名牌大學畢業吧,一看就是大學生的氣質。’當官的就要尊重。
王碩笑道:‘哪裏是什麽名牌大學,一般的大學而已。平京大學。’他很滿意小童的語氣,在單位裏的時候下屬都是這麽說話的。聽着就讓人舒坦。
啊?小童驚訝道:‘那還不是名牌呀,全國排行前三的大學。’眼睛瞪得很圓,似乎真的很吃驚。‘哎,我是沒有那個命了,隻能在中專學校裏上學了,今年畢業後還不知道去幹什麽。’
谷靈對小童笑道:‘難道現在這個工作不好嗎?是不是老闆給的薪水很低?’
‘薪水是不低,也很清閑。但不像姐夫那樣吃國家飯保險呐,在機關單位上班多好,多有面子。’小童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很感謝曹姐給了我這份工作,讓我可以讀完書。’酒吧工作不是什麽體面工作,可以說是下賤的,是伺候人的活計。而不像公務人員,都是大爺的派頭,是被人家求的。
田美問道:‘深寒酒吧不是大山基金産業?你說的曹姐是不是曹玲?’難道深寒酒吧沒有劃入大山基金嗎?
小童說道:‘深寒酒吧怎麽會是大山基金的産業?曹姐是叫曹玲,也是在大山基金上班,但她的這家酒吧不是大山基金的産業。我倒是想酒吧是大山基金的産業,那樣我就是大山員工了,不用再爲工作發愁了。我求了曹姐好多次了,讓曹姐給我在大山基金找個工作,可曹姐一直都沒有答應。曹姐還是寶嶺市大山基金中層呢。’嘟着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