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爪子在水泥路上拍打着輕響。喧嚣的杭木市在夜幕的裹挾下,回歸了原本的平靜。大火的身形走在寂靜昏暗的路邊,項子上挂着一個小布包!。
那些正在垃圾桶邊翻找食物的野狗們對着大火龇着牙哼着,似是在警告這個外來者,它走進了不該是它的地盤!旁邊不遠是一條幽暗的小胡同,傳出出低低的吱吱聲。
大火沒有理睬這幾條肮髒的野狗,它不屑于那種食物。它的食物全靠自己獵食,而不是吃别人的殘羹剩飯。大火還吃他給與的食物,理所應當!
一條灰色的野狗對着大火撲了上來。在它的眼裏,這條看似高大卻瘦弱不堪的流浪漢,不顧它們的警告侵犯了它們的地盤,地盤等于食物。食物在這些垃圾堆裏不會很多,它們都已經吃不飽肚子,如果再加上這個大塊頭,食物會更加的匮乏。
大火側身閃過灰狗的爪子,它想去小胡同裏見見那嗚嗚的低聲,大火聽得出來它很痛苦。不想與這些野狗有什麽沖突。
四條野狗站在小胡同口,擋住大火的前進。獠牙露出,盯着大火,它們能夠感覺到,大火的危險,很危險。但它們還要擋在前面,不能退縮!
嗚嗚!大火輕聲叫道。四條野狗的獠牙漸漸的收起,依然伏着身子對大火叫着。不過聲音低了很多。大火沒有理會,走進了小巷之中。
三隻小狗,在一條黃色的母狗腹下哆哆嗦嗦閉着眼睛吱吱的叫着,尋找着奶水。見到大火,黃狗的獠牙猛然支起,前爪晃動,有些顫巍的起身,那三隻小狗被抖落在地,在地上無知的轉圈叫着,一滴的鮮血滴落在一隻小狗的頭上。
四條跟在大火身後的野狗同時露出獠牙,對着大火哼哼的叫着。黃狗的肋間一條傷口,皮毛翻動,滴着鮮血,身子顫抖着有些不穩!
大火晃動着大頭,将項子上的小布包脫下。在布包裏搗鼓一陣,用嘴銜出一支枯草。尖利的牙齒将草枝咬碎,慢慢的走到黃狗的身前,将藥草用它的舌頭塗在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上。
巨大的痛楚讓黃狗站立不住,歪倒在牆角。大火将那三隻小狗,用鼻子拱到黃狗的懷中!大舌頭舔了舔這三個小東西。
四條野狗有些雀躍的在大火的一邊搖着尾巴,它們明白了大火的用意,都用頭蹭着大火的身子,表達它們的欣喜!它們其實都很簡單!
灰狗叼來半截雞腿,放在大火的面前,嗚嗚的叫着!這是今天它找到的最好的食物。
大火粗壯的爪子将這半截雞腿撥到一邊,撥到黃狗的身前。它隻吃一個人給予的食物,那個人就是神醫大山。
吼!大火對着身後的四條野狗吼道,兇戾之氣散發。四隻野狗被大火的兇厲吓得跑回小巷子裏,有些畏縮的瞧着這條又突然極度危險的流浪漢!
它能夠感應到他,但嗅不到他的氣味,任何的氣味。大火憑借着那一點點的感應,在落神山上一路尋來,它到過秦湛複生的水潭,它到過黃風塢老宅,它到過……它來到了杭木市,它能感應到他就在這裏。
‘你們幹什麽?你們幹什麽?’李玲玲被三個黃毛,紅毛拖進酒吧後的巷子,臉上浮現在不正常的紅暈。嘴裏雖然喊着,但是臉上卻是挂着笑,眼神散亂,似乎是喝醉酒了一般!那喊聲隻是一種内在的本能!
一個小子手裏提着一台小巧的攝像機,嘴角笑着:‘哥們兒,你們兩個快點兒,我這有點等不急了!’調試着機器。
‘好嘞!這次接的這活兒不錯,自己送上門來的漂亮妞,白玩兒還給錢。’其中一位解着褲子笑道:‘你快把她褲子扒下來。屠俠來了,拿咱們也沒辦法,是這女子自願的,跟咱可是沒關系!’幹壞事之前,一定要給屠俠一個不殺的理由!
‘又是你第一炮,爲什麽不是我!’紅毛嘟囔道。
解褲子的黃毛罵道:‘少你媽廢話,有的吃就不錯了!啊!’吓得他一哆嗦,巷子的深處,兩點綠光閃爍。還帶着低低的吼聲。
‘什麽玩意兒?’手裏提着攝像機的黃毛把手中的手電筒照向那兩點幽綠,驚恐的說道。
一條高大的大黑狗,額頭長長的傷疤在燈光下,閃着紅色。龇着獠牙喉嚨裏吼着,腳步很慢,肅殺之氣彌漫在整條小巷内。
紅毛笑道:‘原來隻是條……’嗤!血管内巨大的壓力找到了突破口,噴湧而出。提着褲子的黃毛隻感覺臉上一熱,然後就是一片冰涼。
啊!他的叫聲沒有發出,就變成咕噜噜的聲音。它上下颌巨大的咬合力将黃毛的頸骨喉管咬的粉碎。
啪!綠毛手中的攝像機掉在地上,頸部右側肌肉血管全部被利爪劃斷,臉上的驚恐凝聚。甯靜的小巷子裏回響着嗤嗤的血液噴出的聲音,彌漫着血腥氣味。
李玲玲茫然的看着這一切,眼神之内沒有什麽變化,微笑依然。似乎她沉浸在某種快樂之中!大火走到她的身前嗅了嗅,走到不遠處,在它的小布包裏翻弄,又叼出一支草藥!
‘石菖蒲清解不了她的靈竅!’掉落在地上的手電筒映照出一個高大的身形!
大火嘴裏的石菖蒲掉落在地,猛然回頭。嗚嗚!嗚嗚!
趴在秦湛的腳下嗚嗚的叫着,撕咬着他的褲腳,高大的身體不停的顫抖着。嗚嗚,嗚嗚!
‘是的!我回來了!’秦湛撫摸着大火瘦骨嶙峋的脊背,聽着大火的似是哭泣的聲音。輕輕說道:‘你受苦了,你們都受苦了!’陰陽二氣将大火身上的血腥化作無有,旁邊的攝像機,手電筒也化作無有!
嗷唔!嗷唔!嗷唔!大火站立在秦湛的身邊,挺起頭顱仰天長嘯!他回歸了,它也回歸了!嘯聲之中滿是欣喜!
這嘯聲似乎跨越了距離,與空間,三百六十位行者冥冥中都有所感應!
二覺行者的腳步停了下來,望着他的前路。‘大火行者已經回歸了!’他身後的豹子沒有離去,在它的後腿傷勢好了以後,它就跟随在他的旁邊!
神靈大山沒有留下經文,他隻留下他的腳步,留下他的無言的德行!行者們念誦的隻有一句話語:願吾身化作……
這句不是經文的經文,是神靈的祈願,也是行者們的祈願!
‘請問您剛才說的什麽?’二覺行者身邊一位黑人記者問道,他剛才被那火熱烤昏了頭,沒有聽清這位行者的言語!行者們的足迹都是一種奇迹,他們的話語也是一種喻示,都需要記錄者記錄下來。
二覺行者笑着說道:‘第一行者已經回歸到神靈的腳下,我第二行者要加快腳步了!’他深信神靈會永遠帶領他們走下去。
黑人記者趕忙的記錄着傑克的每一句話!
三百六一位行者之中唯一女行者,正在走在高原上的雪山上。黑紅的臉膛布着細密皺紋,年輕的她已經沒有了歲月的牽絆,她不在乎年華。
‘石頭!你感應到了嗎?大火行者已經找到神靈了!’林小可的手杖紮在了雪地上,大背包挂着雪屑,望着那碧藍的東方!
她身邊的黝黑的男子點了點頭。‘給你!’黝黑男子紫紅的手裏是一朵白色的雪蓮!
‘你剛才就是爲了這朵雪蓮?’林小可眼睛有些紅,輕輕的拍打這個男子身上的雪。小心的接過雪蓮。剛才他爬上那個冰崖險些丢了性命,就是爲了送她這朵雪蓮。
憨厚的臉上笑了笑,胡須上的雪花閃着晶瑩。‘它好看,你也好看!’黝黑男子聲音有些嘶啞!這朵雪蓮也表達了這個憨厚漢子的情感。
林小可的眼淚化作冰粒,掉在雪地裏!神醫身隕後,他一直伴随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他不在乎她的過去,容貌,以及所有,他什麽都不在乎!就這麽的跟在她的身旁!她拉着他粗粗的大手:‘石頭!我,我過去……我配不上你!’
林小可嘴唇顫抖,這個憨厚的男子太幹淨了,太幹淨!純淨的他,讓她不敢接近!她怕玷污了他的那份幹淨。
磊森捏着林小可的小手,指了指那朵雪蓮:‘你和它一樣!一樣!’這是他送給她雪蓮的意義,他簡單的意義!在他的眼裏她是無瑕的,黝黑的臉笑了笑!
‘咱們以後會在一起,不分開!死也不分開!’林小可笑着,哭着!石行者,磊森!雪行者,林小可!
大火趴在秦湛的對面,欣喜的盯着神醫大山,大尾巴搖來搖去!似乎又回到了它小的時候,跟在秦湛的身邊蹦蹦跳跳的日子。額頭的那條傷疤也閃着喜慶!
秦湛的手指點在大火的額頭,陰陽二氣夾雜着造化生機盤旋而進,滌蕩着它體内的污物勞傷,易筋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