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的經脈筋骨皮肉在這造化生機之下慢慢的被吞噬,生發出新的機體。
秦湛的僅有的一點内息支撐着他高速的奔跑,即将崩潰的零落肉體,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被攬着的劉青能感覺到秦湛不由自主的顫抖!
‘你沒事吧!’劉青倒出一杯酒水,輕輕的端到他的身前。在他們回到火堆旁的時候,秦湛已經踉跄,跌坐在地上。
秦湛搖了搖了頭,接過酒水,咣當!盤膝而坐,凝神斂氣,西鳳酒内的五行五味之氣混合天地靈氣,慢慢的滲進身體。
經脈已經被摧毀,竅穴也已破壞。天地靈氣就這樣漫無目的的滲進機體,遊走于經脈之外,骨骼筋肉之間,滋養着那生機裂縫,加速着融合!
沒有經脈穴道的導引,紫府靈台隻能依靠自然而來的靈氣補充消耗已光的内息。這也是爲什麽他兩年以來的隻是碎樓十二!沒有經脈穴竅的吸納天地靈氣,隻靠着天人相交的些微靈氣,内息恢複極難!
劉青坐在火堆旁,手輕撫着已經迷倒的黑狗光滑的皮毛,呆呆的注視着這個男子。她不要求什麽,什麽都不要求。隻求能陪在他的身邊!
汪汪!黑狗在努力的叫着,每天都是它叫醒這些沉睡的人們。它并不認爲隻有雞才能打鳴報時,隻有雞才能‘雄雞一唱天下白’!雞能做到的,狗也能做到!
‘大夢誰先覺……’黑人傑克嘴裏僵硬的念道,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是一個美好清晨,又是一天的希望。
湯姆拍打着身上雪花,站起來對着傑克笑道:‘閉嘴,每次醒來都是這麽一句,你就不會換個詩句?’他的漢語非常的流利。半年多了,每天傑克醒來就是這麽一句。人們給了他一綽号,叫做二覺行者。爲什麽?因爲黑狗第一個醒,黑人傑克第二個醒,第二個醒覺的行者!二覺行者!
傑克很是驕傲這個綽号,心行者這個名字本就是一種驕傲,何況他還是行者之中排名第二?黑狗老大,黑人老二!沒有人會瞧不起這條黑狗,這條名叫大火的黑狗!隻有黑狗大火能卧在神醫的身邊,無論嚴寒,無論酷暑,跟随神醫一起修行!
小勇小英的萬宗拳打得虎虎生風,這是秦湛唯一傳授給他們的拳術。萬宗拳的名字是谷靈給取得,這是一套入門拳法,很簡單的入門拳法。不能帶動絲毫内息,也不能引動些許靈氣,平凡簡單的拳法。
就這麽簡單的入門拳法,卻是谷靈修行完二十八宿拳後秦湛才教給谷靈。從此也成了谷靈每天必然修行的拳法。谷靈練了這拳法後,體術修爲大進。秦湛才與她說,這拳法乃是至簡之拳。但能化出至繁之術,故而不能入天地!簡單的說來就是,這拳術至簡而大,包含無數拳法,天地不能容,所以不能引動天地靈氣,不能導引内息!天地所嫉!谷靈就給起了這個名字,萬宗拳,萬拳歸宗!
三百多位心行者跟随着小勇小英兩人整齊劃一的行着這簡單的萬宗拳,這也是他們每天醒來的第一項修行!
吳憐手忙腳亂的跟随着人們做着這個動作,一邊看一邊學,皮影戲一般。田美的動作很輕盈,彎腰,出拳,帶着幾分的飄逸。跟随了秦湛兩年的當初的偷兒小刀吳青衫,此時的拳法威猛剛勁。每個行者的拳法動作相似,但是帶出來各不相同的風尚!
‘早上好!’嚴烜對起身的秦湛點頭說道。他的腿腳可是練不了那拳腳,也許等神醫把他治好後可以。
秦湛手裏的金棍支撐着他的身體,緩慢的站起身,說道:‘你好!’長發下的臉龐蒼老了許多,原本黝黑光滑的皮膚,變得有些褶皺枯槁!
爲什麽這個男子一夜之間怎變的如此的疲憊憔悴。嚴烜問道:‘您沒有事情吧,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哎,神醫能不知道自身的情況嗎?
秦湛對他笑了笑沒有言語。
田美,劉青兩人幫着秦湛把大背包背在他的身上,秦湛的腳步有些不穩,穿着草鞋的黝黑的雙腳,有些顫抖的踩在厚厚的雪上。所有的心行者都守候在一邊,這個神靈一般的男子今天有些疲憊不堪!
‘休息幾天再走吧!’田美輕聲的說道。秦湛的這次虛弱要比前幾次嚴重許多,她的心裏發酸,扶住他的胳膊。
前面白茫茫的大地有些耀眼,秦湛笑了笑:‘走吧!’金棍杵在地上,行在雪裏!
一輛加場轎車停在十裏草棚的邊上,車上下來幾個身穿灰色毛料半大衣的中年人,站在的十裏草棚的邊上,向這邊張望着。占領了第一診治的位置!‘來了,來了!其中一位說道。
小勇小英把小桌子器具擺放利落!這幾個中年人趕忙簇擁着一位外國老人坐在了小桌子的一邊。‘這位是英國大皇集團的董事長霍爾先生,是我們華國的老朋友了,此次專程飛來……’一位白胖的中年人上前笑着介紹着。
秦湛沒有理會,穿過幾人來到一位抱着孩子的女人的身前。捏起懷裏的小娃娃的細嫩的手指,輕輕的捏了捏。對身後的衆人問道:‘誰還存有菖蒲粉?’
黑人傑克在自己的背包裏找出一個小玻璃瓶,雙手送到秦湛的身前。心行者們跟随神醫行走修德,都學會了的一些識藥辨藥用藥的本領,而且都會采集一些藥材贈與路途中的需要的人們。神醫行醫采藥,無有隐藏之處,如果有心大可學些治病救人的本領。
取出一根金針劃開小兒的耳垂,倒出些粉末敷在滴血的傷口上。哇!昏睡的孩子一聲清亮的哭聲,響徹草棚。一粒黑色的藥丸捏碎塗抹在有些青紫的小嘴之中!秦湛笑着輕輕的拍了拍娃娃的小臉。拉住想要跪下的女人:‘不必!’
很有派的胖胖中年人的臉色有些變換,一份尴尬,七分惱怒,二分的假鎮定。對着坐在小凳子上的,戴着眼鏡頭發花白的一位白人老頭尴尬的笑了笑,沒有說出話來!其他幾位很有派的人,沒有任何的表情,對于白胖中年人的被輕視沒有表現出一點情緒!屠俠陰雲壓的人們喘不過起來!
霍爾一直在觀察這個傳說中的神醫,先知一般的神醫!目光淡然,似乎無私無欲,蓬亂的頭發和胡須,破爛的黑布衣服,一雙編織的草鞋。不知道他是怎樣憑借着這雙簡陋的草鞋,走在這雪地之中的。他身邊的翻譯在他的耳邊翻譯着秦湛的話語!
‘謝謝!’秦湛對傑克說道,把小玻璃瓶遞了回去!抱拳!
傑克趕忙抱拳躬身說道:‘不敢!’
冰冷的手指讓霍爾打了一個寒戰。秦湛的手指按在了他的脖頸上,又搭在他的脈門之處,眼内的精光閃過。邪祟!
霍爾盯着身後的翻譯,翻譯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這個詞彙沒法翻譯,他不懂得怎樣翻譯。
黑人傑克對霍爾輕聲說道:‘邪祟就是詛咒!’他可以背下來黃帝内經,背包裏還有不少的醫書,跟在秦湛的身邊潛心學習醫術。雖然秦湛不會教導他,但可以給他解釋醫書上他不明白的地方。
霍爾恍然的點了點頭。詛咒?有些難以置信!
三根赤銀針,三根金針刺進霍爾的穴道之内。‘你身邊有邪祟之物,盡早除去!’秦湛的話傑克翻譯給霍爾。劉青用白紙包了三粒還天丸放在了桌子上。‘放進瓶子裏密封,不要受潮!’
田美白了一眼冷冷的劉青。這個動作讓一邊的吳憐看了個全景兒。有時間問問那個黑傑克,是不是有些關于田大記者與劉青的争風的花邊新聞。
所有的心行者都知道田美對神醫有别樣的心思,什麽心思瞎子都能看出來。至于劉青呢,更是大大方方理所應當的站在秦湛的身邊,那感覺就像是秦湛的妻子。這兩人,開始的時候還有交鋒,不激烈但全方位立體的交鋒。田美每次都失敗,但屢敗屢戰!
現在田美不搭理劉青。而劉青直接把田美無視,她的眼裏隻有秦湛一人。
‘還要針兩次!’秦湛收起手内的金針說道。
霍爾隻感覺自己那有些恍惚的頭腦,忽然清明了許多,那粒入肚的小藥丸散發着一種奇異的芳香清醒着他的神智。他在世界上很多的大醫院都有過診治的經曆,甚至在精神病醫生那裏也接受過治療。沒有絲毫的效果,精神與身體還是在一天天的衰弱。
這個在世界上都傳揚的神醫,在片刻之間讓他疲弱有了活力。連忙對正在給嚴烜施針的秦湛說了一通。
‘霍爾先生,請問神醫那詛咒的源頭在哪裏?’翻譯說道。霍爾開始是對神醫大山抱有懷疑的态度,雖然傳說這個男子用針灸,草藥救治過無數的絕症惡疾。但那隻是傳說!可今天他親眼見識了神醫苦行,見識了神醫的醫術神奇。他信任了這個男子!
秦湛的赤銀針在血海,地極,三陰交之上震顫。嚴烜隻感覺三縷淡淡的溫熱包圍着自己的雙腿。好像這暖流在清洗着自己關節,漸漸的化解那劇痛,帶來一片舒适。
手指指了指穿着寬大棉服的霍爾的腰部,秦湛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