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大師,哦,應該叫做李定義,見到秦湛笑着走到跟前,趕緊的起身便要口誦佛号,但一思覺得不對,阿彌陀後面的佛沒出來,換做了先師倆字。他那合什的手,也中途屈指,變作了抱拳。
“恭喜了!”秦湛笑着抱拳還禮。秦同志現在很是受到一同前來的幾個士兵的敬佩,爲甚?力大,且勤懇。這一路頂着狂風大雪,步行尚且艱難,何況三個滿載物資的大雪橇,隻靠他和七個士兵拖拽,其中艱苦士兵們感受最深。秦湛幾乎是一個人拉着一個大雪橇前行,而且在前行一段後,再返回幫助那七個士兵拖拽另外的雪橇,毫不惜力!這樣的漢子,誰不敬佩?
見到這個和尚起身施了個抱拳禮,圍坐在一旁的衆人有點詫異:和尚們的禮節變了嗎?合什改抱拳了?而且還是這個佛教的有道大師?一定大師的名号,稍有些常識的人,都是曉得的。“大師,不知道秦先生所言的喜從何來?”秦剛很是有些異樣的看了看這個秦先生,這人是誰?仇剛就坐在一定的身側,看到了這個大德高僧見到秦湛來時的那一份恭敬。
一定笑道:“喜事自我心來!先師請坐!”他早在蘭州軍區初見秦湛時,就有些疑惑,總覺得似曾相識且似有着莫名的聯系。他本想問問同來薛士鯉,但見到薛士鯉一副道骨仙風的樣子,在不知根由下也就沒有多言,不聞不問。一路的風雪,他與薛士鯉走在一起,但時無刻不在觀察着身後那獨自一人拉着雪橇的秦湛。
秦湛點頭坐在了一定的身邊,說道:“德行萬般,唯心清明!你也與薛士有着相同的疑惑,也是心障!”秦湛看出眼前的這個和尚有着一份疑惑,疑惑自己化身爲和尚,避開諸多瑣擾,再去行那德行。這樣的迂回着行德行,還是否是行德行,是否背離了先師初衷的剛直。
薛士鯉笑道:“和尚需不需要我來點化你一番?”隻要過得這心障,便可晉位一品。
一定和尚說道:“也好!那就請薛真人度化貧僧,如何?”他不會客氣,求助與一族之人,沒有什麽不好意思。
一定,李定義,早就接到薛士鯉的電話,說是先師秦湛回歸,而且也把秦族目前的情況全都講與他,商烈小組内的戰士,也是尋到了這位本族德行者。李定義本想當時就前去觐見先師,但由于一件意外事,始終沒有成行。他沒想到的是,這次被強行請來,卻是見到了先師。
薛士鯉如何度化一定和尚?無非就是将那日在普甯寺秦湛說與他的話,加以整理重複給一定和尚聽罷了。不過兩人是低聲耳語,未打擾到其他人。
仇剛見到這兩個和尚老道竊竊私語,不好意思打攪,就對秦湛說道:“秦湛可真是交遊廣闊,且交的的朋友都是些神仙人物。道教三大真人之一的薛真人,佛教大德高僧一定大師。真是:逍遙談神仙,神仙談逍遙啊。”
秦湛點頭笑道:“是了!能與他們相識,是我秦某人的幸事,吾道不孤,吾族不孤!”身旁的薛士鯉和李定義聞言止住話,起身對秦湛抱拳行了個禮!
安吉麗娜和帥哥王劍臣坐在對面,指點着手中的納米電子地圖,商議着什麽。安吉麗娜根本不在乎這和尚道士的什麽禮節,她也不懂,而王劍臣則是不屑與這一群人爲伍,帥臉很冷,驕傲的很。在他的眼裏,這些小說家、道士、和尚、神父什麽的無非就是神棍和宗教受害者而已。即使對那古生物學家高寒立也是沒有多大興趣,總不能讓他先和高寒立說話?那多沒面子!他是有自尊的,他習慣别人先與他打招呼。不過他倒是對考古學家穆國慶很是随和。
“這是我計算的結果!因爲沒有太多的精确的數據,我不能得出準确的結果,這個結果隻是我根據經驗計算出速率!”安吉麗娜手中的電子地圖上顯示出一組數字,說道:“也就是咱們每向西方前進五公裏,風雪的程度将會增加一點五倍。”
王劍臣皺着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咱們從降落地點到這補給點直線距離是十五公裏,風雪的力度增加了有四點五倍?可你不是說發現這裏積雪厚度,也隻有五十多厘米,比降落地點處三十五厘米,也隻是多出不到一倍的而已。”
安吉麗娜說道:“這一點我也發現了,但是我相信我的計算。可如果我的計算是正确的,而這裏積雪厚度隻比那邊多出一倍的話,那麽隻有兩個解釋!第一個是,由于這補給點附近雪雖大,但風也很大,許多積雪和飛雪被吹到遠處!或者也可以這麽說,就是那降落點附近的積雪厚度,也有可能是由于高空的大風将這裏的雪卷帶了過去。不過,我不看好這個理由,太牽強!那麽隻有第二個解釋,這大風雪在向外擴張,而且速度很快!也就是說,先前幾天或者十幾天,這補給點的降雪量和風速,與咱們降落點相同,甚至是根本就沒有降雪,而是随着西北的風雪快速的東移,風雪後來才将這補給點籠罩,而本就沒有落雪的降落地,也就有了風雪。結論是,風雪正在逐步向外擴張!這樣的天氣狀況就很詭異了!”
詭異?王劍臣問道:“有什麽詭異的?下雪不就是這個樣子嗎?中間的區域風雪比較大,邊緣地區降雪少,有什麽詭異的?”
安吉麗娜說道:“這次西北雪災的資料想必都是看了,這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由北向南席卷了三省交界地方園一千多公裏。十五天前!由北向南!在這三省交彙地連續突降暴雪!風雪依然不減,繼續向南……這些就是詭異。”
王劍臣說道:“有什麽不對嗎?”他沒有發現這有什麽詭異的。
安吉麗娜瞅了一眼這個帥哥,說道:“如果西伯利亞的冷空氣侵襲的話,降雪不會是隻造成這個範圍内。”手指在電子地圖上花了一個圈,圈内是阿爾金山、祁連山和昆侖山的交界的廣大地區。冷空氣的侵襲應該是由北向南逐漸降低,或者逐漸升高,大範圍區域的沿途降雪,而不會是這樣的。好像那冷空氣跨越數千公裏,隻是爲了在狹小的地區,形成降雪雲層,降下暴雪,而且降雪也不會連續十五天!咱們乘坐直升機來時的一路卻是晴空萬裏,沒有半點冷空氣和降雪的痕迹!這還不詭異嗎?而且不僅如此!”
“我根據已知的資料和剛才這一路行來的測算,要想支撐這場蔓延了上千平方公裏,似乎還在擴張的大雪,且是連續十五天的降雪,那麽那降雪雲層的厚度就不可想象!雲層,攜帶雨雪的能力是有限的!這樣大規模大範圍的降雪,需要多大的雲才能攜帶這麽巨量的雪?”安吉麗娜說道:“這是第二個詭異之處!第三,咱們乘坐的直升機時,在進入烏雲區域但還沒有風雪之時,我發現高空中的灰雲的形狀和風向并非是單純的向南或者向東,而是以半圓形向外擴張,重要的是雖然是擴張,但風向卻是不固定……這個半圓形成放射狀擴張的推測,在我們進入風雪區域時得到了證實,你看。”安吉麗娜取出相機,打開後一副奇特的照片呈現在兩人的眼前。
照片上很模糊風雪淩亂,但能清晰的看見直升機下方的大地上覆蓋的白雪區域,邊界清晰的呈現奇異一個巨大的白色弧度,極爲規則。弧度這邊是一片雪白,另一邊是黑黃的山石,就似一張白色大餅平鋪在了大地上。盡管安吉麗娜隻是看見這張大餅的一小段的圓邊。
“沒有哪一場風雪會是如此規則的弧形!”安吉利那說道。
“也許隻是一個巧合!”王劍臣說道,臉上表情明顯是不信的,而且安吉麗娜的推測他任何一點都沒有發現,這種顯得他很無知的感覺,讓他不舒服!
巧合?安吉麗娜笑了下,沒有駁斥王劍臣,而是繼續說道:“第四,那就是咱們這一路行來的風向和風速,風向不必說,幾乎是沒有風向,開始時,我以爲是山體影響改變了風向,但是當我在那三個最高的山包上想要測量風向時,得到的答案也是亂流,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測量到風向。沒有固定風向,那麽天空的烏雲怎麽會快速移動?以放射性向外移動?還有就是,計算的速率的不協調。”笑着看了看王劍臣。王劍臣轉頭,他很讨厭她這種自信且帶着戲谑的笑。
“剛才我計算的,每前進五公裏風雪的力度就會加強一點五倍,得出的結論就是這風雪是由西向東‘迅速’的蔓延,或者向全方位蔓延。其實我說錯了,這樣的蔓延速度不是‘迅速’,而是極慢!慢的詭異!外面的風雪如此之大,而且是每向西前進五公裏,強度還會增強一點五倍,我們從降落點到這補給地,一共用了将近四個小時。四個小時!這樣的大的風力,怎麽會如此緩慢且穩定的,向東,或者向外擴張?這不是不可思議嗎?”
王劍臣對于那風雪的不可思議倒是沒有多加理會,而是略帶不悅問道:“你剛才所說的那個錯誤的‘迅速’擴張,恐怕不是一時口誤吧,是不是故意的試探?試探我什麽呢?”他剛才沒有聽出安吉麗娜話語中的這個錯漏,他認爲這是安吉麗娜故意丢了個小陷阱讓他難堪,好體現她的聰明,他不高興!
安吉麗娜聳了下肩,說道:“我确實是說錯了!”
王劍臣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覺得以你擅長的專業來搞這種不平等的小把戲,戲耍我,有意思嗎?如果我在考古或者地質方面來愚弄你呢?”帥哥都是有自尊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