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圓桌上菜品豐盛,有着南方特有的精緻,小碟小碗,就連那盛湯的湯盆,也隻是個大碗而已。色麗,香繞,味美,這些菜品都是夫人們的秘傳拿手菜,幾十年烹制的精華。衆人都是談論着剛才那天雷。
秦湛的面前放着一隻大碗,這是任蘭特意爲他準備的,看那碗大小和那桌中湯盆相仿。“你隻有吃飯的時候主動,平時就好似在無所謂的被動等待,等着命運自己找上來。”任蘭給秦湛夾了菜說道。
“主動?被動?”秦湛停下筷子,看向任蘭。
“看我幹什麽?我說錯了嗎?”任蘭說道:“你除了吃飯的時候主動夾菜,什麽時候主動的去要求或做什麽。給什麽喝什麽,有什麽吃什麽,一件衣服可以穿半個月……木頭人一樣。”又在給秦湛夾菜。
左美琴瞥了一眼無表情的秦湛,與在座的幾位夫人對視一眼,似乎眼裏都是顯出了鄙夷。用那樣的大碗吃飯,太粗鄙了,而且吃相也是粗俗。“嫂子,你看小蘭年紀也不小了,給尋摸個好婆家。”左美琴對身邊的陳橋夫人說道。
“呵呵!小蘭這般的天仙的模樣,還用我們給找婆家嗎?估計外面追求小蘭的年輕才俊還不一個團?小心把你家的大門檻踩爛。”陳夫人笑道,眼神打量着秦湛,心裏猜測這個黑大個的來曆,人們明顯可以看得出來,小蘭對這人有些意思。
左美琴聲調高了三度,說道:“年輕才俊是有,但也有濫竽充數的别有用心者。你們說,像咱們這樣的家庭,找女婿,能像外面那些人,随便找個阿貓阿狗嗎?不要求天縱奇才吧,也總得門當戶對。”瞥了一眼秦湛。
劉夫人接口說道:“沒錯!沒錯!自然是要門當戶對的。不怕大家笑話。我那兒子非要找個電影明星。這不,前些天和老劉還吵了起來。咱們這樣的人家,能找那種所謂的明星下三濫嗎?我就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放着好好的大家閨秀不要。非要那種女人。哎!也不能怪年輕人不懂事,有的時候是外面那些人手段太高明,不知不覺就把咱們這些公子小姐給迷惑了……”說到這子女婚姻,劉夫人一肚子怨屈,顯然也是受害者。
“是啊!不隻是演員,還有一些什麽畫家,書法家,作家,雕刻家什麽的,裝沉默。裝深沉,昂頭挺胸的裝模作樣挂着一副冷臉,打着個藝術家的旗号到處招搖撞騙……這樣的把戲也就騙騙那些無知小姑娘罷了,騙吃,騙喝。騙穿。他們最大的夢想着騙個有錢家的閨女,一朝變鳳凰。”左美琴笑道:“如果真是個有本事的,誰還會靠着女人吃飯?”
衆人的目光不自覺的随着左美琴的目光轉向秦湛,尤其是劉夫人,面露鄙薄的看着秦湛,估計是想起了那個勾引她兒子的女明星。
任強說道:“兒女的事情讓兒女自己去做主,咱們這些人提些建議可以。但最好還是别參與!因爲是幸福還是不幸,最終還是她們自己的選擇,和咱們沒有多大關系!”看了一眼左美琴。
劉夫人說道:“話可不能這麽說,孩子們還小,分辨事物的能力還不完全,咱們這些做家長的如果不能好好的把關。那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齊苒這時候笑道:“如果都二十幾歲了,分辨事物的能力還不健全,那可真是長輩的責任了。我認爲,家長能給孩子的。不是安樂窩,而是一個正确的分辨力。”放下手中筷子,爲一邊的薛靜盛上湯。好好的一餐飯,變作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辯論會,幾乎所有的人都參加進來,隻有薛士鯉微笑不言的吃着飯碗裏食物,當然還有秦大哥捧着碗在那裏想問題。
秦湛似是沒有聽到這些譏諷之語,也沒有理會身旁的任蘭對母親怒目而視的辯駁,他還在想着那個‘主動’二字。爲什麽要主動?爲了什麽?……求道!是了!是有所求,才會有主動。去求未知,去求道德,去求天理,去求人欲……本心障的迷蒙,此時出現了一條巨大的光亮裂縫,頃刻間秦湛似乎明了許多。
他出山之後,所見所聞,所知所緻,與他以往的所求背離……所以,他不求,不求任何物,不求任何事,也許有一求那就是大鬼谷靈。自我的修行,不求外物内在,隻行德行……直至萬物大同,本心與外相同。無所求!
玄黃相伴,天地共生,萬物皆是依存,必然有所求他物,人亦在其中,豈能獨存?人中之人,豈能獨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存在!一個人的世界,不是世界,人也不是人!
秦湛笑了聲,說道:“有所求!要有所求!”明悟!以往都是大鬼主事,他則是随之無謂,行也罷,走也罷,靜也罷,無所謂之。現在想來,如不是大鬼的所求所謀的共同之道,單是他一人的無謂他人他物的本心障,應該早就如那些人‘天人五衰’了吧!大鬼的所求,彌補了他的所不求,兩人才得以存在!群之道?原來他以前認爲的群之道,不過是大鬼的群之道。
恩?風輕雲淡的辯論被秦湛一聲輕笑,打住了。有所求?有什麽所求?左美琴看着秦湛說道:“秦先生所求的是什麽?錢嗎?”這是她對秦湛的第一句話,且帶着機鋒。
“所求人之所求,所求物之所求,所求道之所求,所求本心所求,所求一切之所求!”秦湛笑說道。
哦?“秦湛先生難道真的很擅長這中莫名其妙的話嗎?這是不是也算作藝術家獨特的氣質?還是武林高手的口訣?”左美琴嗤笑道:“薛真人,看來秦先生寄宿在您的家中,真的是學了不少東西!這麽玄妙難懂的話都講的出來。您說呢?”左美琴估計這個秦湛是先騙了薛家女兒,後來見了自家小蘭更加有權勢,才又攀上小蘭。
薛士鯉放下碗碟,笑道:“記得辛居士與我相問過,秦居士命理如何,貧道隻回答了三個字:不可言!今日既然吃的任夫人一餐飯食,也必要回任夫人一語,那貧道就再給這三個字前加上三字,那就是:人極呼?不可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