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任強由部隊轉業,帶着一隊反恐特警空降到杭木就任公安局副局長。當年就以鐵血手段橫掃杭木兩大幫會,而且每戰必然親臨現場,甚至同特警一同沖鋒,兩大幫會在一月内土崩瓦解,震動杭木。逃跑的刀幫刀疤和龍舞會的劉強恨極,糾集二十餘人想要殺任強妻兒,報複。
任強得知這個消息後,沒有派人保護家人,也沒有前去圍捕,而是一個人一杆ak老槍,坐于他租住的平房門前,等待來人。擊斃!全部擊斃!刀幫和龍舞會的刀疤、劉強等最後殘餘的二十餘人,全部被擊斃!一戰成名!轟動全國!
那兩年杭木真是風起雲湧,任強的勢如破竹之下,杭木的大小幫會幾乎全是灰飛煙滅;而政界,高官落馬者不計其數,直逼浙江高層,甚至遙指中央。正當任強想要進一步的時候,卻接到了最高層的指示,‘爲了大局,爲了穩定,暫且停止。’也是因此,杭木和浙江才逐漸恢複了風輕雲淡,任強也獲得了那0000001的警号,坐鎮餘杭。
任強,任閻王的名号就是在那時流傳下來,隻要是任強帶隊特警出擊,擊斃率奇高,大有不要俘虜的之勢,所以隻要風聞是任強帶隊,無論是何幫會或者高官,都會立即跪地投降。那時任閻王的名号,可鎮宅驅鬼。
“自己說,撿重要的!”任強抽着煙,說道。他今日早上接到報告,昨天女兒審問犯人時被那犯人給氣暈了,這還了得?早早的跑來,來爲女兒示範一下該怎樣的去審訊,正好趕上審問這三個家夥,順便舒展舒展筋骨。多年不辦案,人們是不是忘了當年那個任閻王?
光頭猛點頭:“是,是。我交代。我去年在古玩市場的榮寶齋裏偷了……前年和小龍,真名叫做王龍,一起在西湖公園裏搶劫了三對搞對象的……”不敢不說,他當年就是一個小幫會的幫衆。也經曆了那時,那時的任強真是閻王,抓捕時稍有抵抗就擊斃,而且據說那些被抓的自認骨頭硬不招供的家夥們,被打死,打殘……他哪裏敢不說?
“我十一歲的時候還偷過同桌的橡皮……七歲的時候……”光頭不敢與任強對視,但他能感到任強一直在盯着他。
任強說道:“閉嘴,說重點!”說着站起身,這個動作吓得光頭驚恐的後退了好幾步。
“我,我。我在想想……”口舌不太利索,他真怕那大皮鞋再踹在臉上。
任強沒有理他,而是走到大桌子前低頭看了看趙安的筆錄,說道:“前天你們三個幹什麽了?”對趙安點了點頭,意思是筆錄做的還不錯。沒把那些偷西瓜偷鉛筆的事寫上。
“前天?哦,哦,我們和長毛、小黃接了一個活兒。”光頭小心的看了眼背對着他的任強說道:“去找一個叫做秦湛,打他一頓,吓唬吓唬他……不過,我們根本就沒動手,沒有……”心裏盤算着是不是那個黑大個有什麽大背景?
“沒動手?爲什麽?”任強轉過身走到光頭的身前。
光頭尴尬的笑了下:“我。我們還沒來得及動手,哦,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打暈了。”在他的記憶裏,那時隻感覺眼前一黑,身子發飄。然後,然後醒來的時候就在醫院了。
“哦?那個秦湛還是個高手?”任強瞧了一眼他問道。
“對!對!是高手,大高手,不是我自吹,能把幹倒的杭木市絕對不多……啊!”光頭被任強一腳踹倒。
“我是不是也是大高手?”任強說道。
光頭躺在地上說道:“是。是,您也是大高手。”
“誰要收拾秦湛?你接的誰的活計?”任強問道。
光頭說道:“是吳小英,她給了我們五百塊錢,讓我們收拾他一頓。吳小英是果子酒吧的賣酒的小姐。”見任強看他,趕緊說道。
“爲什麽要收拾他?”任強問道。
光頭想了想,說道:“我們也不太清楚,沒問,不過在吳小英的話裏聽出來,好像是因爲一個姓蘇的女的,估計是争風吃醋。”
任強對李昭言說道:“把他帶下去,換另一個,如果說的不一樣,找幾個人把他往死裏打!”李昭言把吓得腿發軟的光頭帶下去,并把長毛帶了進來。
老一套,先是無言的盯視,然後拍桌子,再然後一個大嘴巴,皮鞋……
齊苒對身邊的任蘭問道:“現在再看這些有什麽感想?是不是覺得還是可以原諒?畢竟有結果。不用否認,這是正常反應,這就是我剛說的思維慣性,你原先的思維已成了第一反應思維,慢慢來。”
任蘭的表情尴尬,她确實是那樣想的,沉默了片刻說道:“他和我們一樣,即使是罪犯,我們也沒有權力打他,唯一有權力審判懲罰的隻有法律,而不是人!我爸他在違法!”監控裏長毛被任強打的吱喵亂叫。她以前知道刑訊逼供是違法,但爲什麽是違法,她從沒有考慮過。
“我們不能爲了結果,忽視程序,這樣得出口供真實嗎?屈打成招,就是這樣來的,爲了結果不在乎其他。”齊苒指了指監控屏幕,屏幕裏長毛蹲在牆角哭喊‘您說我有什麽罪,我就認什麽罪,别再打了……’
任蘭臉色有些難看,說道:“我去制止我爸,他這樣不對。”但被齊苒拉住,示意她繼續看。
任強坐回大桌子後面中間的位置,再次點上一根煙,說道:“該咱們的那位‘高手’上場了,我現在很想見見這個頗具‘傳奇’的人。小李,去把他帶來。”李昭言咽了口唾沫,這三個小子把小時候尿床都招了,點頭,和趙安對視了一眼出去。今天他們可是長了見識,也颠覆了他們心中任局長的形象,由無能貪官,轉化爲貪官酷吏。
劉隊和齊苒、任蘭都盯着屏幕,因爲這個傳說中‘重大犯罪嫌疑人’走進了刑訊室,不,是審訊室(慣性,慣性),還是那般,平靜,沒有表情。這表情肯定會被暴打!尤其是任局長是專門來找他的!
任蘭剛才明白了一些事情後,再回過頭來看秦湛,他确實沒有一絲一毫的嫌疑,而且她自從知曉了昨天晚上是這個家夥給她那精神恍惚治療後,再見到他時,心思變得有些奇怪。
啪!在秦湛剛要坐下時,任強猛的拍了下桌子,吓得趙安、李昭言以及屏幕前的三人一哆嗦,心道怎的換了套路?不按常理出牌?不是要先盯後拍的嗎?
“我讓你坐下了嗎?站起來!”任強大聲喝道,表情兇惡,眼睛眯了下,這個黑小子根本沒有一絲的停頓,安穩坐下,猶如沒有聽到那大響一般,是好大的定力?還是好差的聽力?
秦湛看着大義凜然的任強,沒有言語,就這樣看着,就似昨晚看任蘭一般。
對視五分鍾!任強笑了:“好!算是一條漢子,你是我見過的人裏,最有定力的一個。我問你,你爲什麽要打這三個人?”說着拿出光頭三人照片對着秦湛。他的這個一反常态,又引起幾人驚訝,不暴力了?
“該打!”秦湛說道。
“該打?呵呵,該打?”任強笑着起身,走到秦湛的身前,說道:“請問,你是誰?是天王老子?還是法律?你說該打就打?他要是該死,你殺嗎?”警察打人是執法,人打警察是抗法!
“殺!”秦湛擡頭看着任強,說道。
呼!站着的,坐着的,還有屏幕前的都打了個冷戰。殺!?這個字,在這人嘴裏說出來,帶着三分的寒意,他太平靜了!
任強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問道:“哦?你可以随便殺人?好本事!好本事!倒是我見識短了,我還從未見過在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随便殺人的人物了,你……”說到這他頓了下,額頭上忽然冒出一絲細密汗水。屠俠!?他曾經是見過的!
平靜着自己的情緒,打量着眼前這個平靜的年輕人,那些人也是平靜的。“你叫什麽名字?”任強問道,不過齊苒等人聽出了他的語氣中多了一些焦躁。
“秦湛!”秦湛答道。
秦湛?秦湛?“籍貫?”任強問道,這時身邊的李昭言把昨天秦湛的筆錄遞到了他的面前。秦湛,男,年齡二十五歲,籍貫陝西西京市人。二十五歲?他隻有二十五歲……呼!任強深深的出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秦湛,他不是那些人,那些人早就不在了。
啪!任強的手掌再次重擊在桌子上,震動将茶杯裏的水蕩了出來,大喝道:“說,是不是你殺了胡謙,前天是不是又殺了李曉函?說!”他的這動作,引得監控室的劉隊苦笑,‘太突然了,心裏沒準備,太不安常理出牌啊’,那拍桌子的響聲又吓了他們一跳。
“不是!”秦湛說道。
“不是?不是你……是誰?”任強走到秦湛的身邊大聲說道。
劉隊對任蘭說道:“現在知道了吧!”任蘭不好意思的點頭,‘不是你,是誰?’這話太蒼白了,不僅沒有一絲證據的佐證,而且連爲什麽懷疑秦湛的理由都沒有,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的那些‘推測’多麽的無知,這真的就像在大街随便抓一個人來審問一樣,可笑。
“不說?你真以爲你是‘高手’?”任強冷着臉向前一步,舉手向秦湛扇去。
啪!監控室裏的齊苒、任蘭、劉隊站起身來,李昭言和趙安也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