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興茶樓的雅室。蘇一倩介紹到:“這位是辛蔔衫律師,是我的一位朋友,擅長刑事訴訟。這位是崔女士,這位是譚醫生,這位是薛靜小姐。”
崔梅驚訝道:“您就是天鴻律師事務所的著名大律師,辛律師?幸會,幸會!”起身握手,辛蔔衫,浙江省有名的金牌大律師,專打刑事類的官司,在業界頗有聲望。她也是因爲前些時日遊樂場内的那意外事故,受到起訴,在與律師閑談時說起過這位赫赫有名的辛律師。
幾番寒暄,落座後,辛蔔衫仔細的研究完那張拘捕通知書後,說道:“不知道能否把所有的關于秦湛先生自身,以及秦先生和那胡謙案有關的線索提供給我?”他托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環顧了下問道,他不知道在座的幾位女士哪一位是事主。
蘇一倩和譚瑩、崔美的目光都看向了薛靜,這裏隻有她知道内情。薛靜看着這個四十多歲帶着金絲眼鏡,頗爲文質的辛律師,猶豫着,她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對秦湛有什麽壞處。
辛蔔衫說道:“隻有您把所有的情況說出來,我才可能幫到秦先生。”
深深的出了一口氣,薛靜說道:“事情的經過時這樣的,七月二十一号那天,常來店裏的林紅托我給她的老師胡謙送一份包裹。下午下班後,也就是四點多我去了胡謙的别墅,把包裹送了過去。但,但胡謙給我的可樂裏下了一種迷藥,在我将要被他那樣時,秦湛進來把他打暈救了我,這就是事情經過。”她不知道該如何,但隻能依靠這個律師了。
“請問秦先生當時爲什麽出現在哪裏?”辛蔔衫問道。
薛靜說道:“他當時是路過那裏,去那小樹林裏找木塊,哦,他是手藝人。雕刻家,需要小木頭來雕刻。”這點是經過他加工的,這樣更加合理。
辛蔔衫問道:“秦先生是哪裏人?以前幹什麽工作?”
薛靜答道:“他是太白山人,身份證是西京市的。但是很早就丢失了,他沒有任何的證件。以前是靠走江湖雕刻小物件生活。”
“胡謙死的那天晚上,他和我在一起,我可以證明……”薛靜詳細的将她所知的都說了出來,把當初對齊苒和任蘭的隐瞞也說了出來。這時蘇一倩和崔梅、譚瑩才知道這個黑大個的來曆。
辛蔔衫看着手中的記錄,問道:“薛小姐剛才說,有兩位警官去您家做過詢問,且是在十多天前?就隻是簡單的做了筆錄嗎?沒有檢察院或其他部門來調查嗎?您在想想還有沒有遺漏的細節。”
薛靜想了想說道:“沒了!他會有事嗎?”緊張的問道。
辛蔔衫皺着眉頭,說道:“如今僅是薛靜小姐所說的這些,完全不可能實施批捕。但如果案發現場有大量有關秦先生的證據且重大的證據的話,就不好說了。明天我去公安局見一下秦先生,還要調閱下公安機關的證據資料,才能判斷。”看到薛靜那緊張的表情,他笑了笑:“薛小姐不用緊張。根據我的經驗,秦先生多半沒事!”
“爲什麽?”蘇一倩在一邊問道。
“如果警方真的有重大證據的話,不會等到今天才批捕,也不會隻批捕秦先生,薛靜小姐同樣也會被捕。”辛蔔衫笑道:“我想,秦先生之所被捕的原因,很可能是昨晚在浙金大學内另一起謀殺。”
又一起謀殺?辛蔔衫解釋道:“我從一個警方内部的朋友處得知。昨晚浙金大學内又發生了一起謀殺,死了一位教授,而那時秦先生可能因爲那張紙條外出未歸,所以在時間上就形成了作案巧合。但如果僅因爲這種巧合就拘捕秦先生的話……”
薛靜趕忙問道:“會怎麽樣?”
“那就有兩種可能,一是故意的蹩腳的栽贓陷害,結果就要看栽贓者的背景勢力。以及秦先生的背景勢力,還有就是目的。栽贓者勢力龐大的話,那麽就很難辦。二是,秦先生遇上了‘領導’辦案了,沒有腦子隻憑屁股随便抓人。限期破案立功受獎。我估計第二種的可能性非常大,在華國基本都是用屁股想問題的公務人員。要是這樣的話,情況好辦。”辛蔔衫說道:“一切明天就會明了了。”
薛靜拒絕了翠梅和譚瑩的好意,自己回到家裏,躺在客廳裏打開電視看着購物頻道。她想睡覺,一覺醒來就是明天,然後那個家夥也回來……
譚瑩一直在回憶着這個‘手藝人’,他會是殺人犯嗎?不會!他那樣的人怎麽會是殺人犯,一定是警察搞錯了,反正警察搞錯的時候比搞對的時候要多的多……崔梅也是在思索。
“他應該沒事吧?”蘇一倩開着車,她的副駕駛上坐着辛蔔衫。
辛蔔衫說道:“看你的決心了,有罪?還是沒罪?不是法律說了算,而是法官說了算。”笑着看了一眼開車的蘇一倩。
蘇一倩沉默片刻,說道:“我想要他無罪,而且還要有全套的身份證件。”
“這個秦湛值得花大價錢?你的那些……”辛蔔衫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說。真想見識一下這位秦先生,是個怎樣的風流潇灑的玉面郎君。”看到蘇一倩冷然的目光,止住了話語。
兩室一廳,裝修簡練,用料上乘,家居器用雖然名貴但卻是格式化。“好點了嗎?喝點水!”齊苒端了杯清水走到床前。
“謝謝苒姐!”任蘭坐起身來接過杯子,怔怔的看着那依然通紅的窗簾,天亮了,她該怎麽辦?還要去面對那些冷眼嘲笑嗎?還是聽媽媽的話,去個輕松的工作吧。“苒姐,我是不是很廢物?”她昨天醒來後沒有去組裏,她不敢去,也沒有回家,懵懵然的來到齊苒的宿舍。
齊苒輕輕的拉開窗簾,紅光滿屋,笑着說道:“誰又不是廢物呢?是不是感覺不敢去面對?是不是感覺失去了很多?是不是感覺彷徨無措?”
任蘭點頭:“我無力,想把事情做好,但是,但是每次都是一團糟……”眼淚流了出來,那紅光有些模糊。
“這才是正常!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王啓、趙安甚至是劉隊,他們都會這樣,我也會這樣,任何人都會這樣。每個人都會犯錯,都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也正在把事情搞得一團糟,隻不過人們不這樣認爲罷了。”齊苒說道。
“是嗎?他們,他們很出色,我,我不行。”任蘭沮喪的說道。
齊苒笑道:“王啓家庭貧困,是大山裏走出來的,聽說他七歲以前沒有吃過雞蛋,也沒有吃過肉,更加沒有一件完整的衣衫。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是不是覺得偉大的那啥主義下還會有這樣的窮人?告送你如今貧困山區裏的孩子,還是吃不飽的……”
任蘭捧着清水,靠坐在床上,靜靜的聽着。“後來,後來經曆了‘私學風潮’,他又回到了那種吃不上雞蛋的生活。你知道他或者說他們後來是怎麽考上大學的嗎?”
任蘭搖了搖頭,問道:“那‘私學風潮’真的害了不少人,使得那麽多人白白的浪費了幾年的時間。那些奸商真可惡!”‘私學風潮’是指二十年前大山基金發起的所謂烽火教育計劃,大山基金爲了聚斂錢财,在全國各地修建所謂的慈善小學,私編教材,歪曲曆史,壓榨教師……欺瞞學生以及廣大人民群衆,以慈善之名行斂财之實。直到查封大山基金後,這個曾經紅極一時僞善基金内裏的重重内幕才被揭露,克扣工資、童工、強奸幼女……這些都被寫進了教材。
齊苒笑了笑沒有反駁,說道:“王啓是靠着和幾個同學進城撿破爛生活,互相扶持着走過來的,你知道嗎?他們那時候爲了攢錢買一套教材,六個孩子餓上兩天沒有吃飯,在他們的同是撿破爛的老師的教育下,用着那一套教材,才靠上的大學。你沒發現,王啓的便裝隻有那一套嗎?平時他都是穿警服的,因爲警服不花錢。”
“沒想到那麽樂天的一個人,居然有這麽艱辛的經曆,他可真可憐。”任蘭輕聲的說道,那個嘻嘻哈哈的王啓還有這樣的過去。
齊苒說道:“你錯了,他不可憐,他們那六個人都不可憐,他們比我們幸福。他們有我們沒有的許多東西!”
任蘭疑惑的問道:“他們那樣窮,怎麽會幸福?他們有什麽,咱們沒有?”
齊苒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們有一個偉大的老師,一個有着堅定内心堅持的偉大的老師,這位老師不僅教授了他們知識,還教授了他們德行和堅持;他們還有我們沒有的,真誠、尊重、自律……他們尊重彼此,尊重公平,尊重所有。”
“你呢?你聰明,你成績優異,你漂亮,你不必爲一日三餐奔忙,你的身邊會有很多人誇獎你……你還有什麽呢?我還有什麽呢?”齊苒說道:“以前的我和你一樣,驕傲不群!但我在一個案件後,迷茫和思考,我開始學習,學習怎樣的去尊重,去尊重他人,去尊重自己!也認識到了,我需要他人,人人需要人人……”
“起床吧!你老爹,又親自出馬了。”齊苒放下電話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