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看法?”劉隊點上一支煙,笑着說道:“那我就說說,咱們這個專案組可是不得了,王啓和趙安就不必細說了,一個是法醫界棄暗投明的叛徒,一個是大姑娘似的溫柔細心的現場專家。李昭言,哲學碩士畢業,擅長邏輯推理,号稱‘說死人’。聽說前些日子,一番道理後,一個窮兇極惡的匪徒飲彈自殺,‘一說成名’。鄭華明,更是了得,‘高層風向标’,能夠洞悉杭木市甚至省裏高層的政治及人事變動,聽說近期局裏不少領導找他和藹的談心,想要了解杭木市的‘站隊’的策略。齊組長自是不必多言,‘女神探’三個字足以震懾宵小,我等拜服。那個,那個小籃子也是不錯,最大的優點就是天真無邪,以及她偉大英明的爸爸,任局長!任領導那可是咱們的衣食父母,升官發财的貴人……”
哦!趙安和王啓相視了一眼,苦笑,他們現在明白了,原來師傅是在挖苦齊苒,那意思就是我們這群人每個都是有真材實料的,而你齊苒卻爲了升官發财巴結杭木市公安局長,把局長的寶貝女兒,這個剛剛警校畢業的‘天真無邪’的少女拉進這個公安部督辦的重案中,鍍金而已。
鄭華明和李昭言也是面帶尴尬,他們都是人精,怎能不明白劉隊的意思?這個劉隊呀,真是‘大炮’,看來關于他的諸多傳言不虛。傳言中,一位省裏領導來杭木視察工作,在喜悅樓酒店熱鬧和諧的‘簡樸’的接風‘工作餐’時,被這個‘劉大炮’一番冷嘲熱諷,結果……結果就是省裏來了調查組,調查這個劉大炮的經濟和生活問題。估計要不是憑着這些年的真刀真槍的功勞,以及他在省廳裏的同學孟岚的力挺,早就趴下了。即使如此,他這個副大隊長。一幹就是十年,升遷似是無望。
但他這張‘大炮’的嘴,依然如故,逮誰轟誰。隻要看不順眼,張嘴就是一通。也許是年紀大了的緣故,現在劉大炮的風格由年輕時的不着四六的‘冷嘲’,轉化爲嬉皮笑臉的‘熱諷’。也算是技術升級了!
“劉隊說的是,我也認爲咱們這個團隊裏的每一位成員,都是精英!”齊苒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說道:“我想劉隊還是就案件發表一下看法!”不冷不淡,不起不浮,不驕不躁。
單是這份平靜,就值得贊一個。劉隊笑着點了下頭。說道:“還是先聽聽專業人士的分析,我這廢物點心,最後在出場獻一下醜。趙安,你把現場情況說一下。”
此時任蘭擦着嘴,回到了會議室。看她的有些恢複的臉色,想必吐得應該很潇灑。“恩!”趙安等任蘭落座後,起身說道:“現場情況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修羅屠場。”他之所以被劉隊說成大姑娘,那是因爲他那猶如大姑娘一般的心細如塵。正是這份纖毫必究的細心,成就了他現場專家的名号。
“根據現場情況的推測,别墅的一樓大廳正是犯罪第一現場……”趙安将别墅内所有值得注意的細節一一說來。李昭言拿着筆在一邊寫畫着什麽。“大廳裏有死者和另一人的痕迹,通過鞋印和茶幾上的盛有可樂的玻璃杯上的印有的口唇印和指紋來分析,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個女性,而且是年輕女性。”
任蘭問道:“爲什麽可能是女性?”她沒有在手裏這份詳盡的現場資料上,讀出可以斷定那另一人爲女性的證據。
“死者以外的另一人的腳印是三十五号鞋,且是運動鞋。鞋底狀況是輕微磨損。”趙安看了一眼任蘭,說道:“唇紋和指紋纖細!”這個任蘭給他的印象很是不錯,年輕漂亮,身材窈窕,最重要的是沒有高官子弟的那種目中無人的驕狂。就是腦子簡單了一點。
任蘭疑惑的問道:“這些就能說明那個人很可能是個年輕女人?”她的這個反問,引來了在座李昭言等人的注視,看來劉隊說的沒錯,這個小女子真的是‘天真無邪’。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天真着呢。
趙安無奈的解釋道:“首先先說三十五号的鞋印,成年男子很少有這樣小的尺碼的腳,三十五号鞋子多是女士的号碼。再說運動鞋,七月下旬這樣的炎熱的季節,什麽樣的人會穿運動鞋?年輕女士!我說的是理論上多是年輕女性在夏天穿有運動鞋。那些指紋和唇紋的纖細尺寸,也不是正常的成年男子該擁有的,最有可能的還是女性。所以我得出那樣的一個推測。”
“也有可能是未成年的男子啊?……”任蘭還想問下去,但被齊苒打斷。“小蘭,繼續聽!”
趙安看了一眼師傅劉隊說道:“最有意思的是那個玻璃杯内的可樂,這杯可樂裏含有一種迷幻藥。這種迷幻藥能夠迅速的麻痹神經,但又不緻人昏迷,隻是使人思維緩慢,也就是說,能讓人清醒着呆滞。”
“我把别墅内冰箱裏所有的飲料都帶回化驗中心,進行分析。這十餘品種的二十三瓶飲料裏,居然有八瓶裏有這種迷幻藥,還有一瓶果汁裏含有春藥。”趙安說道:“并且我在這些含有迷藥的飲料瓶上,找到了一個細小的r記号。大家請看手中的第二十五至三十張照片,那上面就是這個記号。可能是用細針之類的東西刻畫上去的。”他這個現場專家不白給,這樣的細節他不會錯漏。
任蘭眯着眼睛,趕快的将上面的死者的照片翻到下面,找出那有拍照有r記号的照片,仔細的辨認下才發現那個記号。“趙大哥真是厲害,這樣都可以發現。”佩服!佩服!在放大的照片上,記号都如此的模糊細小,可以想象在實物上是多細小。
趙安笑了笑,心内說道,這些都隻是常識,也就她這‘天真’覺得稀奇,接着說道:“這些飲料瓶上,隻有死者胡謙一人的指紋。”看向齊苒和劉隊,這些飲料可就深有意味了。一個有着光輝形象的教授,家裏出現這些東西,很有意思。
“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的搏鬥厮打的痕迹,也沒有任何翻動的迹象……而且,我在現場勘查時也遇到了難以解釋的奇詭!”趙安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件案子充滿了詭異。
“根據那些撕裂傷口的噴射出的血液判斷,死者在坐到沙發上之前,一直是站在那裏接受這猶如淩遲一般的撕裂。死後才癱坐到沙發上,也就是照片上的這個姿勢!”趙安說道:“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任人撕裂,固然奇詭,但更加奇詭的是,這些傷口噴射出的血液的落點!請看第四十一到第五十二張照片,這些照片是死者身周所有濺在地闆、牆壁,以及頂棚上的血迹。”
幾人翻動着手中的照片,任蘭則是捂着嘴小心的翻看,看那意思有随時沖出去的可能。
“這不可能!”李昭言瞪着眼睛盯着手中的照片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