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堆巨大的篝火,木柴噼裏啪啦的響着。
吳憐躺在火堆的旁邊,她下午的時候哭的暈了過去。缭繞的火苗暖着她的身子。外公,外公,你不要走,不要走!啊!忽然驚醒,呼地坐了起來。
熱浪炙着她的臉,不遠處也是幾堆篝火,人們說着話,吃着手裏的東西。‘醒了!吃些東西吧!’田美遞過一塊餅,坐在了她的的身邊。
外公?猛然想起自己的外公,蹭的站了起來。‘别着急,你外公已經被救治了!’田美對正要跑向另外一處火堆旁吳憐說道:‘他需要休息,不要打擾他!’
吳憐對着這個用小樹枝插着餅,燒烤着的女子,又慢慢的坐下:‘你就是那個大記者田美吧!’接過田美遞過來的大餅,冰涼梆硬!
‘你吃這個吧!’田美對她笑了笑,把手裏的烤的香氣四溢的餅遞給她。‘你知道作爲心行者必備的三樣東西是什麽?’
吳憐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這個算的上是華國金牌大記者的餅,她找不到棍兒,也不知道怎麽把如此硬的餅穿在上面。‘心行者還需要準備什麽東西?’這餅烤的外香脆,内松軟,真是好手藝。
心行者是這些跟在秦湛身後的追随者的稱呼,至于名字的來曆可能與田大記者有關系。她在她的《神醫山水》裏寫過:他們的追随不僅是身體的前行着,還是心的前行着。不知道何時,就有了心行者這個稱呼。來稱呼這些不在于外物修行内心,跟随神醫行走行醫行良善的人們。
心行者,代表着心的修行之人,用大毅力來證大德行!是一種驕傲
田美笑道:‘心行者三件寶,一是針線,二是布口袋,三就是這小木棍了!哈哈!’把涼硬的大餅穿在手中的小木棍上。在火堆上翻烤。
‘爲什麽是這三樣?’針線,布口袋,小木棍?有點難以理解,吳憐一臉疑惑。嘴裏嚼着香脆的大餅。
田美說道:‘高山野地之中行走,你的衣服會很快撕裂,沒有針線衣服怎麽辦?你看那些人的身上,有幾個沒有補丁的?’她指了指坐在火堆的人們,每個都是大補丁套着小布丁,而且都是黑布的補丁!
吳憐看的點心裏有些異樣,這些人的如不是眼内的獨特神采,沒有人會認爲這些乞丐裝束的人們會是立身修德的心行者!
‘布口袋呢,是你的行李,也是你的飯袋!裏面盛放所過之地的人們送給的大餅幹糧。呵呵。并不是每天都會遇到村子,也并不是随時都能有大餅!’田美說道:‘有一次走在鏈吳山中的時候,半個月沒有遇到村鎮人家。那時候空手而行的行者們才知道,爲什麽神醫以及他的弟子背着的大背包裏隻有大餅與藥材!’
田美笑了笑:‘所有的心行者的布口袋裏都裝滿了大餅,他們也是餓怕了!’也是因爲秦湛讓他們知道糧食的來之不易:每粒糧食都天生地養。經風霜雨雪艱辛而成!珍稀糧食,是對天地的恭敬,也是對那份艱辛的恭敬!
‘爲什麽非要是大餅?神醫就那麽愛吃大餅?’吳憐瞥了眼遠離火堆,盤膝坐在坐地之上的秦湛,他的身邊還蜷縮着一條黑狗。她對他的心思很複雜,即惱下午之時對自己外公的不救治,又敬他的這種無法言說的堅持!無所畏懼的堅持!
田美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真實的原因。我估計是因爲大餅容易保存吧。幹餅可以保存很長的時間!’這個問題她也問過秦湛,秦湛沒搭理她!
‘他就不吃别的東西?隻吃大餅?’吳憐問道,那道就不吃蔬菜?那樣不會營養不良?
田美哈的笑着:‘爲這個問題的很多啊。人們好像隻知道神醫大山吃大餅,好像其他東西什麽都不吃!其實他呀什麽東西吃,山草,野果。野菜。’說着拿出一個小壺給了啃着餅的吳憐:‘喝點吧!’
咳咳!吳憐的臉通紅,咳嗽着。這小壺裏不是水,而是酒,喉間辛辣直沖鼻腔,嗆得她眼淚滾下。‘哈哈。怎麽樣?是不是暖和多了?’田美笑道。
‘烈酒,劣酒。在天寒潮濕之時可以驅寒,還可以清洗傷口。也算是必備之物吧!’田美拿過小酒壺喝了一口,猶如火線一般直入腹内。暖!不喝酒的她在這兩年内,練就了不凡的酒量。
‘那第三種必備之物呢?’吳憐趕緊的往嘴裏塞了一塊大餅,看了眼很是享受的田美。這麽辛辣的酒,她還喝的有滋有味!恩!不過身上還真的不太冷了,胃内暖暖的。
田美說道:‘那就是小棍子了,需要兩根,一根充作手杖,一根就是用來燒烤幹糧的!’手杖的作用很大。不僅用來撥打樹枝草木,蛇鼠,甚至還要面對野狗狼群。登山助力,涉水試探深淺,手杖在心理上也是一種依靠!
‘那邊的很冷的女人是誰?’吳憐把頭湊到田美的耳邊輕聲問道。女人很八卦,男人其實也很八卦!
田美沒有表情的說道:‘劉青!’
‘哇!她就是那個身家幾個億,一直陪在神醫身旁的癡情女人?愛情真偉大!’吳憐一臉羨慕的望向面無表情的劉青,不知道是羨慕那幾個億還是羨慕那癡情。這個劉青被流傳爲愛情史上最動人的‘爲愛而追随’的女人,無言的陪伴者!
人們也都希望這個‘爲愛而追随’的女人,用她的腳步感動這個無欲無求的神醫,造就一段偉大的愛情!
田美咕噜噜喝了一大口酒:‘哼!一個自以爲是的偏執狂!’這個女人一來到,就以秦湛女人的身份站在他的身邊,好像很理所應當,很自然!憑什麽?
吳憐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低頭沒有言語。這金牌記者吃醋了?哎,她又看了看坐在雪地裏的神醫,長發在夜風的吹拂下夾雜着雪花飛舞,遮擋了他黝黑面容,淩亂的連鬓絡腮胡須帶着滄桑。看不出這個神醫到底多大年紀!也許成熟女人都喜歡這種充滿滄桑感的男人吧。
小女人喜歡什麽?屠俠!吳憐這個大二的小女人就喜歡屠俠。估計全國暗戀屠俠的小女人數不勝數,劉青式的苦行愛情固然動人,但那不是尋常女人能堅持的!
屠俠應該是個什麽樣的人呢?風流倜傥,年輕英俊臉上總是挂着淡淡的微笑。駕着名車!(沒有無所謂)。紅酒鮮花!(沒有也無所謂)!黑西裝白襯衣。黑夜之中潇灑的穿梭在城市之間行俠仗義,懲惡揚善。當你發生危險地時候,他會帶着一支玫瑰突然出現在你的身邊,拯救美麗的柔弱,并開始一段王子與公主的傳奇的戀情!
這就是屠俠在美少女心中的形象!神醫的愛情注定了感動,屠俠的愛情必然是一種浪漫!
‘田姐,神醫那根銅棍是他的手杖吧!’吳憐向往着浪漫,向往着傳奇的浪漫,屠俠。
田美說道:‘不是!那是,那是小山的手杖!’沒有人願意提起這個女子。所有知道小山這個名字的人都不想提這個女子。秦湛一心愛戀的女子,這根銅棍的主人,不知道爲了什麽抛下這個男子回家去了。她不理解,劉青不理解,陶水德不理解……這些人都不理解。小山爲什麽會忍心的丢下這個男子!兩年了。那根銅棍沒有離開秦湛片刻!
小山?‘是什麽人?神醫大山的弟弟嗎?’吳憐驚奇的問道,大山?小山?
‘一個抛棄這個男人的女子!’田美歎了一口氣,自己要是小山就是死也要跟他在一起!他的那份堅持能感動頑石!
幾粒灰色的藥丸悄然無息滾進火堆之中,升起淡淡的白色煙霧。
秦湛的起身帶起雪花飛舞,把身邊的黑狗抱到火堆旁邊。
‘我要去!’劉青也站起身。
秦湛搖頭說道:‘今天不行!我心中隐隐不安!’這種不安與上次谷靈的離去不同。不強烈,不驚慌,但是紫府内的光亮閃爍不定。
‘那樣我更要去!’劉青盯着秦湛。眼神裏是決然。劉青回到他的身邊後,隻有十二次屠俠之屠沒有跟随,這十二次是碎樓!最近劉青有種莫名的心慌
内息在劉青的體内流轉,抵擋着那夾着風雪的寒冷,秦湛攬着她化作黑影在飛奔雪地之上。
十二正經,奇經八脈。萬千的絡脈,筋肉骨骼,都在内氣的運轉下劇烈的疼痛。
秦湛的碎樓不僅是因爲那些高大雄偉的大樓的存在就象征的天道失衡,還是因爲他的身體,瀕臨崩潰的身體。一萬縣的碎樓。他引動天地陰陽之氣,對他的機體産生了巨大的破壞。
他在那時候也知道了自己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了他的内息。他的經脈支持不了他龐大無匹的内息的全速運轉,身體的筋肉骨骼也承受不了天地陰陽之氣相合的淬煉!那巨大的破壞在他的體内撕裂開一道道的裂紋。
秦家傳人成就最高的五個人,沒有一人能突破先天之境,都徘徊在這萬物歸息之境。即使這五位先人都将秘術修煉到先天極處,可始終無法突破那人道!
無法突破的原因就是*不能承受内外那無量的氣息!
秦湛全力施爲,引動天地二氣之後重傷。但也正是這重傷,他也在體内經脈筋肉被撕開的絲絲裂紋之中感悟到了一點的生機!
撕裂之處包含着造化生機!萬物歸息之境,萬物生息之境!混沌生陰陽,陰陽化萬物!天地陰陽二氣的相合糾纏,在他的體内破壞而化生了這絲絲生機!
秦湛每次引動天地陰陽之氣全力碎樓之後,體内經脈筋肉都會寸寸而裂,重傷!十二次碎樓之後,他的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但他體内的密布的無數裂隙之内的造化生機逐漸的融合,似乎在造化醞釀着新的筋骨經脈!化蝶!
身體内經脈以及一切都處在混亂之中,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會帶來極大的痛楚。所有人都不曾想象,這個木讷沒有表情的男子每向走一步,需要忍受多大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