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讓讓,大家讓讓!’眼尖的谷靈趕忙分開人群跑了過去,秦湛跟在身後!周圍叫好的人群也是在相互的詢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不表演了?憑空取水?還有那個更來勁的大力金剛掌!
倒在地上的是個中年人,五十來歲,頭發蓬亂亂的臉色有些發黃,一身破舊的藍軍裝。眼睛緊閉,口角流出口涎,任憑人們呼喊沒有反應!
‘你看看怎麽回事?’谷靈對身後的秦湛問道!
秦湛的手指按在那人的寸口,片刻說道:‘中風,需要馬上施針!’
‘旁邊就是醫院,趕快把這人送到醫院!’人群裏有人喊道。
一個看熱鬧的人說道:‘這不是吳老六?趕快送衛生院,他家就住在旁邊不遠!咱們把他搭進去。’亂哄哄的幾個人把人搭起來,快步擡着人跑向旁邊的那六間有些殘破的衛生院。
秦湛站在那裏,沒有動彈,看着那群人都湧向了衛生院,他知道這種病人不能移動,但他不能阻止。又怎麽能阻止?憑什麽阻止?谷靈在一邊拍了拍他的胳膊:‘收攤吧!’
‘這就是爲什麽咱們不能行醫,因爲咱們缺少那個本本,也就不是醫生!’谷靈把黑布疊好,包裹着那三個大碗放進一個手袋裏,把小桌子放好!
有幾個神色緊張的人,匆忙的跑了過去,也許那是那個吳老六的親人吧。幾十個人圍在那衛生院的外面向裏面張望着。窮鄉僻壤裏,太缺少樂趣了,死個人也許能熱鬧些日子!
‘出來了,出來了!’有人喊道。剛才跑過去的那幾人中一個健壯小夥子,背着送到醫院裏的吳老六在屋裏出來,外面的人群自動的分開。眼睛通紅,嘴唇抖着。旁邊的人扶着軟哒哒的吳老六。
‘怎麽了?怎麽哪麽快就出來了?’後面的人小聲的問道。
剛才那個幫忙搭着吳老六的人說道:‘醫院的劉大夫說了,治不了,送到城裏的大醫院也許有治!’
‘什麽病啊?這麽快,是,是心髒病吧?’送進城裏?用牛車?送到了,人也臭了!
‘不是,大夫說可能是腦出血,基本就沒治了,讓他家大寶背回去準備後事去,再說了,即使可以治他家也治不起,沒看大寶都二十七了還沒個對象!窮的!’林子鎮娶得上媳婦的,也不多。
人們嘀咕着,聲音嘈雜!大寶低着頭,背着吳老六眼淚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大寶别哭,回家再哭!’旁邊是大寶的二叔,對大寶說道。
‘你去醫院買些藥材!’秦湛對旁邊的谷靈說道,指了指地上的大包袱!‘白附子,僵蠶,全蠍,各三十錢!’
谷靈點頭,轉身背起她的那個巨大的背包,去衛生院抓藥去了!
人群沒有跟着大寶,而是各自散了,都在感歎吳老六的命不好,這麽年輕就走了!也都等着,他家辦喪事時的熱鬧!
秦湛迎上背着吳老六的大寶,說道:‘也許,我可以救你父親?’
大寶擡頭看着這個臉色嚴正的黑小子,激動的說道:‘真的?’
秦湛點了點頭!‘那你要多少錢?’大寶的二叔問道,他知道秦湛是個走江湖的賣藝人,剛才秦湛變魔術的時候,他就在一邊看着。一個變戲法的可以治病?不會是騙錢的吧!呵!就是騙錢的也不要緊,反正他們也沒錢。
搖頭說道:‘我不要錢!先不要說這些,趕快把他安置到平緩的地方!’秦湛指着吳老六!
很平常的三間土坯房,沒有院子,破爛的大門就這麽開着,周圍的鄰居也都是差不多的土坯房子,隻有鎮上公路兩邊才是磚房。唯一的一處兩層以上的建築就是鎮政府那氣派的政府辦公大樓。
屋子裏有些陰暗,潮濕,秦湛進門聞見一股發黴的味道。土炕上鋪着滿是灰土的炕被,陳舊的很是有些年頭小炕櫃放在炕角,幾個烏黑枕頭散落在炕上,。
‘有針嗎?’對着哭泣的吳老六的老伴問道,這個五十出頭的女人已經是白發蒼蒼,瘦弱滿是老繭的手,不停的揉着眼睛,掉淚!
‘娘,大夫問您有針嗎?’大寶急的對他的母親說道。
哦?‘有,有!’趕忙在在她家的那個唯一的一件家具,小炕櫃的下面的小抽屜裏找出一個針線包拔出一支铮亮的鋼針。窮人家有三寶,其中就有這鋼針,買不起新衣服,這能靠這針來縫縫補補!
‘拿幾個個小杯子來!’秦湛接過針,說道。
嗤!嗤!其實沒有什麽聲音,這是作者我,給配的音!鋼針迅速劃破吳老六的十隻手指頂端的十宣穴,暗紅的血液慢慢的滴出。滴到準備好的幾個小杯子!
大寶和他娘還有他的二叔吳老七,目瞪口呆的看着滴着血的十指,秦湛的手法太快了,還沒弄明白,手指就鮮血淋漓!不過正是這種神秘,讓他們屏住呼吸看着這有些别樣的治療。看着秦湛那平靜似水的黝黑面孔!
‘把病人的鞋襪除去!’秦湛手中的鋼針紮在滴着血的手上的合谷穴,内氣透針而過反複刺激穴道!他不能用神奇的空手凝氣爲針來治療這是谷靈教的,做人要低調,即便他能外放内氣!針,是他的道具!不過手裏的這枚鋼針,對内氣傳導有些阻礙!
吳老六腳上的帆布綠軍鞋被大寶趕忙的脫了下來,鞋襪,他個窮漢那裏有什麽襪子。頓時潮氣的屋子裏飄出酸臭!大寶則是尴尬的看了看,正在聚精會神的秦湛,這味兒有點上頭!
哼~~昏迷的吳老六的喉間發出一聲輕哼,内氣強烈的刺激讓他有了反應!吳老七叫道:‘醒了,醒了!’言語裏滿是興奮,不可思議!鋼針被秦湛紮在吳老頭的頭頂的百會穴上。
秦湛轉到那雙沒穿襪子,但有着穿着黑襪子的顔色的腳前。沒有用針,而是左手食指點腳心,反複的揉弄。一道火熱的内息順着湧泉穴盤旋而上,直達天頂百會,右手的食指點在左腳心,寒冷的氣息也是直上頭面的頰車穴!
‘爹,爹!’大寶趴在吳老六的耳邊喊着,他娘也是上了炕在一邊叫喊着!吳老六的眼神有些呆滞,看着滿臉是淚的老伴還有兒子,茫然不識!
‘你們先别叫喊了,他現在的神志還有些不清楚!讓他休息下!’秦湛說道,他的心裏也是舒了一口氣,終于救過來了!‘等他醒了,也就沒事了!’他的額頭細汗密布,他是第一次控制内氣進入腦部,疏通頭部經絡!
這種極其細微的操作讓他的心神大耗,不過他很高興,平時鍛煉的對内氣的控制,見了成效!
噗通,大寶跪在地上,頭砰砰的磕在地上:‘謝謝神醫,謝謝神醫!’額頭磕的發紅,沾着黃土。他的母親也是跪在炕上不停的磕頭,嘴裏念着大恩大德!
‘你們這是幹什麽?’弄得秦湛手足無措,趕忙拉起跪在地上的大寶。‘大娘别這樣!’對着炕上磕頭的大寶娘急着說道。
‘你就讓他們磕吧!’吳老七看着又漸漸昏睡過去的自己的大哥,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家,窮!也隻能給你磕頭來謝謝你的大恩大德了!’說着也是跪了下來。
秦湛滿頭是汗的站在屋子外面,他受不了那些,逃了出來。
‘你怎麽了?怎麽滿頭大汗?’谷靈手裏拿着三個紙包,經過一陣的打聽才找到了吳老六的家,老遠就看見秦湛有些狼狽的在屋子裏鑽了出來!
‘沒,沒事!藥買了嗎?’秦湛的臉色有些尴尬。
谷靈晃了晃手裏的紙包:‘買了,是不是很難治?’秦湛可是個跑五十公裏不氣喘的選手,什麽事可以讓他出汗?當然,香豔的治療時秦湛也出汗!
秦湛點了點頭,中風确實難治,稍有不慎,人就翹小辮子了。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爲什麽人死了叫翹辮子!
‘山夫人來了,請屋裏……’吳老七走了出來,看到谷靈也在,急忙說道。本想說進屋坐坐,但想到那可以熏的蒼蠅一溜跟頭的腳丫子,還是住嘴吧!他不知道怎麽稱呼谷靈,幸好在村長家看電視時學了一個詞,夫人。
谷靈對這個‘山夫人’的詞,很是喜歡,真的很喜歡,雖然已經過時百餘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