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林在河西縣住了七天,走訪了許多人,尤其是河西縣經濟開發區的人們。他現在基本上斷定,那個曾經雙腿癱瘓的女孩就是古樞靈大小姐,但如今這個大小姐又失蹤了。跟随那個在看守所,一個人幹掉八個高手已經死了的秦湛失蹤了!
飛機上的空姐依然很美,每一個的笑容都很美,也很假。手指敲在鍵盤上,整理着這些日子以來得到的所有的消息。
‘請問你是個軍旅作家嗎?’旁邊座位的女人柔聲的問道。這個女人大約四十歲左右,可能是高級化妝品的緣故顯得比較年輕,臉上散發着高級貨的光彩。身上也是香氣習習。很美,很成熟,舉手投足之間優雅沉靜。
‘你好!我不是!’李天林笑着把筆記本電腦合上,他一直在思索怎麽向上級報告這件事情!此次的任務,完成了一半。
‘我剛才看你在寫些東西,又是一身的軍裝,還以爲你是軍隊裏的作家呢!’女人笑道,笑得很好看,唇紅齒白!‘沒想到軍隊裏還有你這樣儒雅的軍人!’
男人,女人,性,而已!兩人談得非常的投機,一會的聊那風輕雲淡,一會的說那霏雨靡靡!
秋天的蕭瑟,也是收獲!秦湛背着大包袱,腰裏的布袋已經不在了,因爲那裏的黃金被秦湛鍛打成四隻手環,此時其中的兩隻戴在谷靈的手上。
谷靈的雙臂似乎麻木,被那重重的金環綴的根本擡不起分毫,額頭的汗不住的滴到地上。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濕透。‘小鬼,我已經不行了!’手抓住一根小樹,喘着粗氣說道。她每天的鍛煉都在增加,都是筋疲力盡,擡頭看了看前面的秦湛,又看了看那高高的山坡!
‘在堅持下!翻過這個小山頭,應該有個村落!’秦湛說道,他聞到一絲竈火的味道。他也不想讓谷靈如此的辛苦,但他沒有辦法!一是因爲谷靈的腰傷,需要鍛煉恢複,最重要的是,他認爲地球很危險,火星還沒辦法去!
‘人體十二正經,奇經八脈,血肉筋骨乃是一個整體,要淬煉經脈筋骨,必要諸脈同進!’秦湛說道,隻修煉内息不打熬筋骨,肉身早腐!隻打熬筋骨不修内息,肉身早潰!肉身,才是人命!畢竟不是神仙,可以脫得本殼逍遙物外!
咬着牙,一步步的向上攀登着。谷靈知道秦湛的心思,他已經對外面的世界産生了戒備,對那些所謂的法律已經沒有了信心!他要用他的方法來保護他所珍惜的。他的真實,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外面的虛假所掩蓋啊!
哇!谷靈癱坐在山坡上,看着山坡那邊的一個小村莊,炊煙袅袅。她想伸手,指指這幅醉人的山村風景。但她那昂貴的健身器金環使得她,動不得!‘太漂亮了!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在這樣的山村裏過上一輩子,也是一種幸福啊!’山坡上的清風吹得她汗濕的衣衫,涼爽!
‘很像我們那個山谷,走!下去,你現在還不能歇着!’把谷靈輕輕的拉起來!
山内的良田非常的少,到處都是石頭,土壤稀薄。這個村子的周圍有些田地,看地裏的莊稼也不是很肥沃!小村子也不大,就散落着幾十家房屋!
‘大爺!我們是走方的郎中,來讨杯水吃!’谷靈在秦湛的攙扶下,終于走到村口的一戶人家。對着院子裏的一位老伯喊道!這個被稱呼爲院子的院牆,由長短不齊樹枝壘成的,簡陋二字都是誇獎!
‘郎中?郎中是什麽?’老者看着滿是灰塵的的谷靈還有秦湛問道:‘喝水的話,就進來吧!我去給你們取來’說完,轉身進屋去了!身上滿是補丁的藍色中山裝,挂着一層發亮的油泥。,腳上的鞋,基本看不出是皮的,還是布的!
瓢!有些發黑,帶着些油亮,顯然這東西有了些年頭!清涼,甘冽!谷靈就感覺自己的疲累的身子,忽然清醒了許多!‘好水!’擦了擦嘴邊的水迹!‘謝謝您了大爺,我們是郎中,也就是大夫,給人看病的大夫!’
‘哦!你們是醫生啊,那趕緊請坐!’老者趕忙的把院子内的兩個小闆凳,擺好!屋子裏太亂了,不适合招待客人!打量着谷靈還有秦湛!怎麽還會有醫生,來這窮山溝?
谷靈還是馬尾,這樣的頭型簡單,一身粗布衣服,在山裏隻有這些粗布衣物才能耐得住那些枝條山石!弄些綢緞來?半天也就成了布條兒!谷靈也在打量則這個富有詩意的房子,土坯混合石塊壘起來的房子,有些歪斜,窗戶格子上封着破舊的報紙,木門,也許叫門吧,門上歪扭的木闆之間的縫隙可以進出胳膊。
也許是在山裏行走的比較久了,臉上帶着風霜色,谷靈變黑了不少!而秦湛,依然是個黑小子!‘大爺這個村裏有什麽病人嗎?’谷靈笑着說道,她和秦湛需要生意,需要吃飯,背後那些錢财是不能使用分毫的!
‘有!’老人開始有些興奮,不過随即又有些喪氣:‘跟沒有一樣!’雖然不知道這兩自稱是醫生的年輕人爲什麽來到這裏,但來了又能有什麽用呢?
‘怎麽說呢?’谷靈好奇的問道,怎麽就有跟沒有一樣?秦湛慢慢的喝着瓢裏的水!
老人也是拿了一個木墩坐下,哎了一聲,說道:‘你們瞧病是收錢的吧?’城裏的醫生都是高等人,就是那些山外的鄉村醫生也是難求的很,沒錢就别治病!
谷靈點頭,大夫也是要吃飯的,自然是要收些報酬。
‘村子裏有病人,沒有錢,那還不是跟沒有一樣嘛?’老人說道,這個村子叫做帽子村,因爲旁邊的那座小山叫做帽子山,村裏有幾十戶人家,幾百人口,依靠着村邊的那些薄田還有山上的山貨,生活!雖然村子裏的的一些年輕人,出去打工了,但貧窮依舊!
村子裏沒有醫生,也沒有一個可以認識超過十個字的人,因爲沒有哪個崇高的老師會到這麽個窮鄉僻壤來教書,教那麽幾個窮孩子!沒電,沒水,沒異性,沒人會來的!
治病花錢,是天理!但沒錢不治病,這也是天理!老人說道:‘你們還是去鎮上吧,我們村子裏,沒有看得起病的人家!’有病了,就靠着山上的幾種藥草。不管什麽病,就是吃那些祖輩傳說的,有用的藥草!死了,那是天意!
‘我們不收錢,隻要管飯!’秦湛放下手裏的瓢說道,這水确實是好水!
‘是啊,管飯就行!’谷靈說道。
老人懷疑的看着兩人,即使要錢也不會有,村子裏所有的錢加在一起,不會超過五十元而且不會有面值超過十元的。‘你們真的不要錢?村裏也沒有什麽大魚大肉!’他知道何止是沒有大魚大肉。
‘普通的飯食就行!’谷靈笑道,這個老者還算是有些見識,他在懷疑!
老者點頭說道:‘治不好,也會管你們飯的!走吧!’
得病的是村裏的王婆,今年六十多歲,前幾天莫名其妙的就昏迷在山上,被村裏的人發現,擡了下來!開始人們以爲是被毒蛇咬了,可灌了一些解毒草藥以後還是不醒,而且沒有傷口,已經有三天了。眼看這人這就不行了。
低矮的屋子裏傳來一陣陣的哭聲,這是王婆的女兒今天剛回家。‘大梅,大梅呀!我請來了兩個醫生!’老人在院子外面喊了幾聲!村裏的人們,也都聚了過來,醫生?醫生怎麽會到這個窮山溝裏?也都想見識見識,什麽樣的醫生!衣服破爛而且不是大一号就是小一号的穿着的村民,慢慢的跟在秦湛谷靈的身後,張望着。
‘三伯,您來了!’屋裏出來一個中年婦女,黝黑的臉上是細密皺紋,對老人說道,手還在擦拭着眼角的眼淚!她家住在山外的鎮上,昨天得到消息,今天才到!山路太難走,隻能步行,她隻想見見自己母親的最後一面!
‘大夫,先把包袱放下吧!’老人三伯對秦湛還有谷靈說道,這麽大的包袱一直背着,好力氣!‘大梅呀,這兩位是走方的大夫,今天來到我家,就被我請來給你娘看看!’他也不知道走方是什麽意思!
大梅看着背着大包袱的秦湛,還有雖然黝黑但十分俊俏的谷靈,湊到三伯的耳邊說道:‘三伯,我家的情況您知道,哪裏……’面露難色,她雖然嫁到山外,但也是個窮家,哪裏會有餘錢來給娘治病?
三伯在大梅的耳邊嘀咕了一陣,大梅有些不信的打量着秦湛還有谷靈,院外也圍了十幾個村民!‘那就請兩位醫生給我娘看看!’大梅說道。他爹前幾年就病逝了,不知道是什麽病。就還這麽一個老娘。沒有其他的子女隻有他這麽個女兒。家裏的丈夫雖然同意她把老娘接出山外贍養,但王婆死活不肯出山,隻能讓老人孤身在村裏生活。
大梅也知道丈夫的難,她家上有兩個老人需要撫養,還有一個兒子在上大學,爲了這個兒子,他們夫妻兩個拼命的掙錢,也還借了一屁股的債!最近丈夫還受了傷,哪裏還有能力撫養這個老娘,隻得留在山裏!
秦湛背上的大包袱放在地上,把谷靈手上的金環取了下來,放進腰間的布袋裏,谷靈已經到了極限,邁不動腿了。‘帶我去看看!’對大梅說道。
臉色蒼白,氣若遊絲,躺在一邊已經潰塌的土炕上的王婆已經奄奄一息!破舊的大被蓋在身上,那四下透着光亮的牆壁,吹進的山風,也難以驅散屋子裏的潮氣穢臭。谷靈擡頭着那幾乎是千瘡百孔的屋頂,土炕的邊上有一個殘破的陶碗,碗裏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她在村子裏一路行來,每家房屋都是簡陋不堪,衣着破爛,沒有一個衣服上沒有補丁的,在她的見識裏,不應該有這樣難以想象的貧窮?!
大梅不希望秦湛治好自己的娘,因爲她不想自己娘再受罪了。窮人,死了也許才能叫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