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沖擊着秦湛的頭皮,蓮蓬噴射出的細小的水柱好似小榔頭似地提醒着他記憶或者忘去。緊繃了一個多月的神經的慢慢的松弛了下來,松弛下來的還有肌肉。
自己輕輕的揉捏着酸楚的肌肉,一個月的與天鬥,與地鬥讓他的身體到了極限。内氣的運轉也到了一個極限。狹小的石縫,漫天的落石,饑餓,寒冷,危險,在這一個月内無時的伴随他。累了!
内息在經脈内緩慢的移動,長期的消耗使其若有若無,但就是這若有若無的内息似乎已經脫離的原本的溫和,加入一些狂躁。更加精純的狂躁。
張燕翻箱倒櫃,找衣服,她這裏是有男人衣服的,不過都是高級貨。拿給那個災民是大大的可惜了。救災嗎,就要用自己廢棄的廢物來捐獻。用好東西,那是浪費!
一件大大的t恤衫,一條運動褲,都是名牌。是有些可惜,張燕實在是找不出更加破爛的東西了。‘喂!你洗好了嗎,快點,給你衣服。我給你放在門口上了!’
半個小時,張燕有些緊張,浴室裏蓬頭的水依然是嘩啦啦的響着,可是就是那麽一直的響着才讓這位美女緊張,不會是出什麽意外了吧?一個土包子怎麽能夠熟練的使用高級衛浴?但是自己也不?陪他洗呀!
砰砰!‘你怎麽了,你怎麽了啊!說話呀!’張燕的聲音裏帶着哭腔,是吓得,如果這個災民在自己的公寓裏意外死亡,那後果很嚴重。浴室的門被拍的山響。可是裏面還是沒有聲息。
鑰匙?鑰匙呢?還有備用鑰匙,手毛腳亂的的在四處找鑰匙。床下?書桌?櫃子?管他哪裏隻要找就好!
哆嗦的打開了浴室的門,進入眼簾的正是張燕他所想象的那一幕。一個光屁股男人,倒在浴池裏,臉色蒼白,嘴唇青紫?恩?心髒砰砰亂跳的張燕發現,那厮并沒有悄無聲息,而是有些輕微的鼾聲!臉色談不上蒼白而是有些黝黑,長發垂在腦後,消瘦的臉棱角分明,閉着眼睛。胳膊搭在浴盆外,瘦,但是那鼓起的腱子肉表示着,瘦而不柴?肥而不膩?藿香正氣?睡着了?
什麽叫做三屍神暴跳,什麽叫做七竅内生煙。反正就是氣的急了眼,抄起旁邊的一個小塑料盆,一道黃光,塑料盆是黃色的,直奔秦湛的面門。
說時遲,那時快,砰!正中面門。‘你給我起來!’喊出來的,聲音發自後腦,似乎是海豚音,又似乎還是海豚音。
秦湛蹭的一下再浴盆裏站起,消瘦的身體上的肌肉瞬間緊繃,左手在跳起同時的擊出,循聲而去。不過又很快的收了回來,朦胧的頭腦很快的清醒了過來。這不是在山上,而面前這個似乎怒極的女子,也不是老虎。
‘不好意思,我,我睡着了!你找我有何事?’秦湛的收回的左手不好意思的撓着後腦,這個動作就好比害羞小媳婦總是揉衣角,給自己一個無用的逃避。身上的水順着他身上一條條的腱子肉下流,确實很下流。
瘦,但那一身腱子肉吸引着張燕的目光,這時的秦湛的臉蛋反而不重要。女人色,跟男人一樣!男人渴望窺視女人的身體,而女人何嘗又不想偷瞧男人身體呢?
騰!幾秒種後,張燕的小臉瞬間紅透,現代社會,現代大學生,要說是如雪一般的純潔,那是扯臊。即使見過男性的*,可這樣面對面的長一個陌生的*男子,還是尴尬的,害羞?不存在!
‘趕快穿上衣服!’紅着臉把盛放的衣物的小籃子踢到浴盆的旁邊,轉身出去。不知道心裏是不是還渴望着瞧瞧那具身體。
哦!秦湛哦了一聲,也蹲在浴盆裏,他也害臊!
把頭發用一條不知道是什麽的帶子梳在腦後,對着大鏡子,秦湛第一次和自己來了個面對面。真是毫發畢現,山谷内也是有鏡子的,不過都是銅鏡,很模糊。而且他認爲也沒照鏡子的必要,你還是你,照了鏡子也還是你,鏡子的内外都是你還要照鏡子幹嗎。
他不知道自己時不時英俊,或者醜陋,他的腦袋裏沒有這個概念。摸着自己身上的傷疤,摸着鏡子,這東西真是好東西,滑滑的!‘你還沒完,又睡着了?’張燕的聲音再次的傳來,不過這次的聲音少了也什麽,又多了些什麽!
這個災民,是個異性!
大體恤很大,運動褲也很大,但都很短。這兩件衣服的主人應該是個胖子,而且不高!
張燕感覺眼前一亮,寬大的運動服給清瘦健壯的帶來了一絲的慵懶,雖然有些的不合适。這時她才正兒八經的打量起秦湛的面容。不帥,但剛強,對,就是剛強。沒有那些雪白锃亮的奶油男的柔性,有的隻有剛強。眼神卻是智慧的,柔和的,很奇怪的感覺。
‘恩,還不錯。沒想到你還是個帥哥!’以打量衣服的名義,很是對秦湛掃描了一番。其實那個理由隻是給自己找個内心的平衡。人就是這麽奇怪,給自己個虛僞的理由去安慰自己!
秦湛沒有回答,笑了笑,他不知道怎麽回答。‘你今天睡在客廳裏,等會我出來。有話要對你說!’張燕去洗澡了。
電視機開着,上演着某個新聞,新聞裏是某領導主持某會議。秦湛緊緊的盯着電視,聽着。不漏掉一句。
外面的世界真的變了。同書簡上說的完全的不同,書簡上說朝廷橫征暴斂,昏聩無道。官員多是貪墨不良。如果這個小盒子裏的面得人說的是真的話,那麽這個世界真是太美好了。人民愛朝廷,官員愛人民,一心一意的爲民衆謀福利……
他是知道有冠冕堂皇這個詞的,秦湛不能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爲他的爺爺教導過他,完美的都是虛假的!
‘你還愛看新聞?還挺關心國家大事嗎。’張燕擦着頭發走了過來,任何動物對待異性都是柔和的。尤其秦湛這個年輕的異性,她剛才還看過他的*。
秦湛擡頭對出浴美豔的張燕問道:‘這裏面說的都是真的嗎?’他想趕快的了解這個世界,那麽小盒子電視,就是一個途徑。
‘呵呵,他們的話都是真的!’張燕笑着回答道。
秦湛的眼神一亮,真的嗎,難道真的有完美的世界?‘話都是真的,但是他們做的事都是假的。’張燕笑着說道:‘外面的世界不分什麽真假,也不分對錯。等過段時間你就明白了!’
‘我還有點事情跟你說,明天我就去單位彙報了,到時候……’張燕一邊擦拭着頭發一邊對秦湛說道。陣陣的清香飄蕩,不知道是體香,還是沐浴露的味道!
張燕在采訪的途中,發現了奄奄一息的秦湛,不過自身的安全将他救了下來。并且一路的精心的照料,使得本已經昏迷的秦湛蘇醒了過來。在爲了救助另一位受災同胞的時候,她的汽車被一塊急速的落石擊中。她爲了那位沒有被救助而被掩埋的同胞哭泣了三天,還是當時已經蘇醒但十分虛弱的秦湛的勸導才讓她在悲傷裏歸來。已經沒有家園,而且十分虛弱的秦湛隻能寄宿她的家裏……
秦湛看着眼前這位說的眉飛色舞的美女,沒什麽表情:‘我不說假話!’轉頭繼續看他的新聞。做人要真實。
張燕有些氣苦,這是作假嗎?當然不是,這是事實,隻不過通過了一些藝術加工。怎麽能算是作假呢?現在的那家電視台節目不是這樣?勸說!勸說!
怎麽這麽倔!張燕就沒有碰上過,這麽油鹽不進的人。哭!‘我如果不是這樣說的話,工作就會沒有,那我在老家的父母……’講的很不錯,有一部分是實話。
‘我隻能答應,我不說話,頭腦在地震時受過一些傷,還不是很清醒吧!’這是他的底線了。其實張燕的那些假話秦湛知道,因爲他家祖傳的秘法。
不能苟同,就沉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