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當然懂路名遠的意思。“我早就拍下來啦,還用你說嘛。”月月也調皮地一眨眼,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劃動了兩下:“你瞧,這是什麽?”當然是一張電子名片。
路名遠沖這張電子名片凝望了片刻:“獻血者同盟?它的背後一定有些文章可查。我們下一期的頭版頭條就是它了。月月,看你的了。”
“主編,你放心好了,明天我就去走訪這個獻血者同盟。”月月這一走訪,可真是訪出了一個大問題。
先不說這個事情,他倆在門外聊沒多久,護士便走來給李重生取針。“好了,你可以起來了,回去不要再亂跑了,好好休息。”說着拿了空藥瓶又走了出去。
“我們走吧。”路名遠和月月又回到病室,對正在下床的李重生說道。
“我同你一起送他回去吧。”月月一邊對路名遠說着,一邊走到病床的床頭櫃前,自然然順手拿起放在上面的那本時尚雜志,趁李重生背對着自己時,把手裏的那張名片又悄悄地夾了進去。
“不用了,我沒事的,謝謝你救我來醫院,我正好跟路作家住一個地方,同他一起回去就好了。”不等路名遠回答,李重生首先開了口,他不好再勞煩人家美女了。
“那好吧,這本雜志拿好,醫生說你的身體很虛弱,不能再獻血什麽的。”月月把手裏的雜志遞還給李重生,一邊囑咐他道。
“好的,月月姐。”李重生接過雜志,點頭答應着。
至此,他們仨分道揚镳,不提月月自回家中,這一路上,路名遠與李重生兩人都沒說話,等到了名佳花園4号樓三單元的樓梯口時,李重生這才對一直送自己過來的路名遠道:“我上去了。”
“我送你上去吧,把你送到家我才放心。”路名遠對他說着,自去摁電梯上行的鈕。
李重生也沒再說話,對于這樣一位大哥哥似的關心自己的人,他心裏隻有充滿了感激。片刻,電梯的門開了,兩人又默默地走了進去。此刻,業己是晚上七點過。
“李重生,你回來了,房東等你一整天了,這不,回去吃飯了,說一會兒再來。他讓我轉告你,你拖欠的房租今天一定要繳齊,不然明天就得搬出去了。”這次爲他們開門的,還是路名遠見過的那個男人。
“好的,他知道了,謝謝你。”路名遠不等李重生開口,替他答應了一句,那男人一臉的狗仗人勢之氣他看不慣。
也許是覺出來路名遠崩着臉的神氣有點不爽,那個男人又嘀咕着:“又不是我說的,隻是幫人傳個話而已。”說完走回房,把門嘭的一聲關上了。
他二人見此也不理會,隻朝最裏面的那件儲藏室走去,等開門進屋之後,李重生又對路名遠道:“好了,我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路名遠點頭,卻是沒有馬上走,在門口站了片刻問道:“你沒有再去新明月茶樓獻唱了?”
“去了,但那邊的生意好象不太好,徐老闆說,隻要客人多點,就打電話通知我去,但他一直沒有來電話。”李重生又坐在了床尾的地上,一臉疲倦地回答。
“你沒有試着再去别的茶樓?”路名遠又問。他一方面想了解這段時間李重生傷好複出的情況,一方面也是想知道他又去血站獻血的原因。
“聯系了幾家,也都是上回來新明月茶樓要我去的那幾個茶樓老闆,但他們說現在不要人。”李重生道。
“哦。”路名遠不禁點頭,看來真是山窮水盡了,他才又不得不去血站,心裏不覺歎息了一聲。
他倆正你問我答的說着話呢,便聽外面又有人進來的聲音,接着,就聽到有人喊李重生的名字。“我在這呢。”李重生答應了一聲,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門邊。
“哎喲,李重生啊,你終于回來了,我可是等了你整整一天,怎麽樣,錢湊齊了嗎?”真是人未露面聲先到,即而,一個中年大嬸出現在房門口。
李重生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向站在一旁的路名遠看了一眼,那意思分明是:你先走吧,我這有事呢。他是不想路名遠看到自己如此窘迫的境地而爲之擔心。
“沒關系的,我等你一會兒,有話要跟你說。”路名遠此刻,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見路名遠神情堅定的樣子,又說有話要跟自己說,李重生也不再堅持,便對那個房東大嬸說道:“我先把前兩個月的房租補上行嗎?這個月的房租你再寬限我幾天,我一定想辦法繳上。”李重生與對方商量道,眼中帶着一絲的焦慮。
“小夥子,這間屋每個月兩百五租給你已經算夠便宜的了,有人願意出三百我都沒租呐,看你是老住戶的面上。所以不能再拖欠了,今天一定要繳齊,否則你明天就得搬出去,我也是沒辦法的,靠這點租子過活呢,大家要都象你這樣一拖就拖兩個月三個月的,你讓我喝西北風去呀。”房東大嬸話說了一大車,滿面愁容,一副不繳就不行的樣子。
“你再寬限我兩天吧,我一定會繳給你的。”李重生幾乎是哀求了。
“不行,你也知道我是二房東,我做不了主,有話你跟房東本人說去。”此大嬸的臉比京戲裏的變臉還來的快,說變就變,立刻鐵面無私起來。
“大嬸,他總共差你多少錢?”路名遠這時在一旁開了腔。他最看不慣房東以勢壓人,逼人繳房租的那副勢力嘴臉。
那個房東大嬸起先也沒注意這屋裏還有旁人,這一聽有人說話,便伸頭朝門背後看了看,見說話的人靠在門後的一張桌子跟前,便皮笑肉不笑的說:“你是他朋友嗎?你能爲他付房租?”嘴角挂着嘲諷,臉上卻是期盼。
“你說他拖欠了兩個月的房租,總共應該是五百元對吧。”路名遠也懶的等她算。
“除了補繳的五百元房租,這個月他也得繳,不繳不能住。”房東大嬸一臉的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