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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牛柱回來了。
李飛問道:
“怎麽樣?找到地方沒有?”
牛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
“那人并未住在永甯坊,他先是去了潘一刀的院子,然後又離開了,出了永甯坊,坐着馬車,因爲離開的速度過快,所以我未跟上!”
果然是和潘一刀有關系!
而且李飛隐隐覺得,這個中年人,恐怕比潘一刀的的地位更高!
至少剛才見的那一面裏,李飛看到中年人手上的玉扳指、身上的衣服,雖然看着不是很起眼,但在神鑒術下,卻是顯露出了非凡的品質!
不過,眼下,先别管那中年人,倒是眼下這事,必須解決!
他對牛柱說道:
“柱子,你今天晚上就在我家裏住,别回去,咱們好好鬥一鬥夜鬼!”
……
而此時,在永甯坊的另外一座院子裏,潘一刀正對着面前兩個人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們兩個笨蛋,盡給我丢臉!不是說已經吓的李家小子不想住了嗎?怎麽人家去問,李家小子壓根不想離開呢?平時你們不是自誇一個個都是本事非凡,做這些裝神弄鬼的事情拿手的很嗎?怎麽到關鍵的時候就拉稀了呢?”
“老大!”兩個人中爲首的那個哭喪着臉解釋道:
“昨天晚上我的确聽到那李家小子以爲是鬧鬼了,就想着這事差不多了,畢竟每天晚上過去,久了容易被坊丁發現,咱們又不是高來高去的那些遊俠兒……老大,今天晚上我們再去,我搞點厲害的,讓那小子徹底害怕,這一次,肯定沒問題!”
潘一刀眯着眼睛問道:
“肯定沒問題?”
“肯定!”爲首的那個拍着胸脯保證道。
“好!”潘一刀點點頭,“事成之後,獎你三兩銀子!但五天内如果事還不成,那你的耳朵就别想要了!”
那人心頭一凜,卻又低頭立刻答應下來!
“滾吧,去曹六過來!”
曹六是個相貌英俊,臉上總挂着笑容的年輕人。
雖然衣着樸素,但那和善的笑容,很容易給人帶來好感。
“頭兒,啥事?”曹六過來後,面對潘一刀可比那兩個人輕松多了,他順手從石桌上拿起一塊點心,邊吃邊問道。
“上面發話了,這兩天多搞幾個聽話一點兒,牙口不要大,公母都行,後天晚上宵禁前送過去,那邊這兩天有大用!”
“沒問題,頭兒你等我的好消息吧!對了,要是有好貨色,要不要先帶到你這裏來……”
“不用不用!上面說了,必須要沒開封的!你小子這一次得注意了,一定不能那啥……監守自盜!如果有好貨色,弄到後直接用馬車運過去!”
“好吧,那最多我忍忍了!”
曹六離開後,潘一刀才長歎一聲:“唉,事兒真多!”
夜幕降臨,在外幹活、遊蕩的人,都各回各家,哪怕是乞丐,也去了藏身之處。
唐時宵禁制度頗嚴,過了時間還在外遊蕩的人,被抓到,輕則進監,重則當場格殺,沒得商量!
随着鼓樓大鼓響起,城門關閉,各坊坊丁也關上了坊門,長安城正式進入了宵禁期。
下弦月還未升起,外面雖然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卻也是數米外辨不清人臉。
此刻,長安城還沒後世那麽多光污染,哪怕是銀河橫亘長空,黑暗卻依然是夜的主角。
兩個身穿黑衣的身影在永甯坊内快速的移動,他們對這裏異常熟悉,每次總能避過巡邏的坊丁,悄悄的靠近目标。
最終,他們在李飛家院門外停了下來。
巡邏坊丁剛過,此刻正是安全期。
兩個黑影腦袋湊在一起,低聲說了兩句,便各據一角,開始往上爬。
看兩個人熟門熟路的樣子,必然不是第一次做此事了。
爬上牆頭,黑影照例往下看,沒看到什麽,其中一個便小心翼翼在牆上往靠近房屋的那邊挪動,然後嘴裏開始發出怪異的聲音來。
另外一個則從随攜帶的包裏掏出一把事物來,随手往院裏一灑,一片片綠色的磷火在院子裏飄蕩開來!
而他也沒停着,從牆頭上向另一邊院牆移動。
然而,剛挪動兩步,就感覺到腳下一滑,從牆頭上滑了下去!
這人在空中驚叫半聲,立刻感覺不對,捂住了自己嘴,想着落地後急忙離開。
然而,沒成想,掉落下去剛接觸到地面,那地面突然塌陷,這人直接落進了早就準備的陷坑裏!
坑裏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滿是棱角的石頭,他這一落下去,慘叫一聲,腰骨錯位,直接癱在了原地,動不了了!
另外一個一看有變,立刻在手往牆頭上一按就要跳下,卻沒料到院子裏突然伸出一個帶橫枝的木棒,直接把他給“撈”了回來!
一撈之下,雖然力量不是很大,但這人立刻在牆頭上站立不穩,一個後仰,倒栽蔥般掉落下來!
剛落下,便被人套進了黑呼呼的袋子裏,然後便感覺一陣拳打腳踢!
“别打了!别打了!饒命啊!饒命啊!”
此人知道事情暴露,立刻放聲大喊起來!
外面的人,自然是李飛和牛柱。
李飛已經知道那中年人和潘一刀有聯系,立刻就聯想到晚上鬧鬼一事必然和潘矮子脫不了關系。
既然自己沒同意,那麽對方勢必會再次“光臨”,他和牛柱就在下午做好陷阱,守株待兔了。
原以爲至少要蹲個兩三天才有收獲,卻沒料到對方這麽沒耐性,當天就來!
雖然這人大喊,但牛柱和李飛手腳卻沒停,又打了十來下,這人的嗓子都啞了,喊聲也有氣無力的時候,才停了手。
李飛打開袋子,把人頭露出來,甩手給臉上一巴掌,那閉着的眼睛立馬睜開,哎喲一聲: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說,誰派你來的?”
“沒誰派……我就是來偷點東西……”
“沒誰派?哼哼?偷東西?這幾天是不是都是你們?”
“不是……我這第一次來啊,真的……真的……”
“啪!”
李飛又一巴掌甩在了臉上,他表情猙獰的說道:“不說實話?哼!那你等着喂狗吧……”
李飛正準備再次動手,敲門聲響了起來:
“飛哥兒,飛哥兒?是不是有賊進了院?開門吧!”
李飛一聽,有些意外:這坊丁,怎麽來的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