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既然牛柱把老鼠都拿來了,做戲做全吧!屈突诠既然信自己,那就得給他一些在“朋友圈”立足的資本!
看李飛就要從籠子裏取老鼠喂五石散,那個許誠突然喊道:
“停!等一下!”
他也有些不舍的看着李飛手裏的五石散,然後吩咐旁邊的家丁:
“去,看看那老鼠有沒有異常!”
這許誠是真的想見識了一下了。
屈突诠也是很高興,至少看得出來,許誠對李飛這做法還是很重視的。
至于信不過——貴族信不過平民,不很正常嗎?
李飛幹脆把五石散遞過去:
“散在這裏,還是你喂吧,免得呆會兒老鼠死了,呆會兒說我做手腳。”
看李飛這作派,許誠原本還是不信的,此刻卻有些半信半疑了。
“公子,老鼠很正常。應該是剛抓的,行動如常,身上也沒傷口,看這目光狠毒,應該是沒被喂藥。”那家丁顯然也是有點常識的,把那老鼠擺弄了一會兒,又看了看身上,差點兒被老鼠咬住,便扭頭對許誠說道。
“那你喂它一半——不,三成吧!”
許誠對于散的量不太了解,随便說了個數。
在他看來,一包散人吃了沒事,三分之一給老鼠吃,應該也沒事吧。
李飛表面平靜,心裏暗樂。
豬隊友啊!
如果是他自己來喂,估計喂十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畢竟老鼠的體形那麽小,自小吃藥看說明的李飛很清楚,這吃藥分大人小孩,也是按體重來算劑量的。
這老鼠不過人體重的百分之一,結果吃的藥是人的三分之一。
這量,超過多少倍啊!
如果這五石散給雞鴨吃了,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事,畢竟雞鴨那玩意兒有嗉袋,吃進去的東西會存在裏面,一時半會兒不會消化,而且雞鴨本身就會經常吃石頭來磨碎食物,不會受太大的影響。
但老鼠雖小,那可是哺乳動物啊!吃進去一會兒就會消化掉的!
如果說剛才李飛有七成把握能把這老鼠給藥倒,現在差不多就是十成了!
看着家丁把藥一點點倒進老鼠的嘴裏,還灑出去一些,許誠的嘴抽動了一下。
這可不是普通的五石散!
昨天屈突诠求散的時候他是看到的,這可是名山道觀裏出來的!
等閑人根本求不到啊!
李飛看到他的表情,笑着說道:
“你現在可惜,呆會兒,你就會嫌棄了!”
“我絕對不會嫌棄!”許誠忍不住說道:“我現在已經後悔竟然讓你拿這寶物喂老鼠了!”
他腦海裏想到其他朋友服食五石散後那飄飄欲仙的模樣,又堅信這五石散沒毒了。
李飛看他這模樣,五石散都已經喂老鼠肚子裏了,還這麽倔,實在忍不住薅一把的沖動,開口說道:
“要不要打個賭?如果老鼠呆會兒沒事,我輸你十兩銀子,剩下的那五石散白白給你,如果老鼠有問題,你……”
“我送你百兩白銀又如何?”許誠很大氣的揮了揮寬大的衣袖,徑直過去接過家丁手裏剩下大半包散的紙包。
他已經笃定老鼠不會有事了。
這散,現在就是自己的了。
李飛看那家丁還抓着老鼠的頂瓜皮,拎在手裏,提醒道:
“你最好還是把老鼠放籠子裏,不然呆會兒發瘋,說不定會咬到你的。”
那家丁感激的看了李飛一眼,将老鼠放進了籠子裏。
老鼠一進籠子,立刻竄到距離家丁比較遠的地方,然後轉過身,兩前爪離地,人立而起,警惕的左右看着。
沒一會兒,老鼠突然變得狂躁起來,在籠子裏亂竄,時不時還順着籠子的邊框往上爬,爬到頂上再往下摔。
“這老鼠竟然也懂得行散?”那許誠是服散高手,一眼就看出了究竟,啧啧稱奇:
“沒想到,竟然有靈性!”
說着,他擡起頭,對李飛說道:
“呆會兒我赢了,加你十兩銀子,這老鼠也歸我了!”
“沒問題。不過你最大的可能,是拿到一條死老鼠。”
許誠狂傲的說道:
“不可能!這老鼠懂得行散,自然會把藥性給散掉,呆會兒就沒事了!現在看來,給老鼠服散,倒也不是不行,竟然讓我發現一條通靈的老鼠,哈哈哈哈!下次服散時,可以讓那些家夥大開眼界了!哈哈哈哈!”
看着許誠仰頭大笑,狂放的樣子,李飛怎麽看怎麽覺得作!
算了,不是一類人。當看戲了。
那老鼠的動作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李飛眼尖,發現那老鼠的眼睛已經發紅了,心中更是放心。
倒是屈突诠有些擔心的湊過來,輕聲說道:
“要不要我給許誠說一說,别打這賭了,看那老鼠的樣子,的确像是行散……散行過,藥效就去了,到時老鼠不就沒事了嗎?”
李飛還沒說話,耳朵很靈的許誠高聲說道:
“不可能!這賭約已成,不能斷的。屈突公子,你莫不是舍不得這散?”
李飛笑着拍了拍屈突诠的胳膊,說道:
“賭是打定了。我還要得這銀子呢!”
看李飛堅持,屈突诠歎口氣,不再說話。
再勸,恐怕朋友也沒得做了。
他就是再笨,也看得出來,李飛是爲了他和許誠起沖突的。
自己要再多說,那就真是不識好人心了。
既然李飛這麽笃定,那麽自己就陪他來一場吧!
老鼠動作突然慢了下來,許誠一看,興奮的說道:
“看快!老鼠行散快結束了,呆會兒,肯定就恢複正常了!”
李飛卻看到,那老鼠的皮下都慢慢滲出紅色,顯然藥已經進入血管,毒已入體,已經無力回天了!
那家丁也發現了這一點,低聲對許誠說道:
“公子,有些不對勁!這老鼠……”
“有什麽不對勁?這老鼠很正常嘛!”許誠絲毫聽不進家丁的話,“你要再亂說,小心挨棍子!”
家丁歎口氣,不再說話了。
老鼠終于平靜下來,張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着,胸部起伏很大。
許誠大笑着說道:
“看!行散結束了!這動作,就和我們行散結束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你看,它現在多乖,我都想……嗯?”
那老鼠,在許誠大聲的叫喊聲中,突然腦袋往邊上一歪,嘴裏流出一股發黑的鮮血,不動了。
死掉了!
許誠愣了半晌,才失聲叫道:
“這不可能!怎麽可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