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什麽的有點扯遠了,不能因爲段小小手裏有個環,就把她和三壇海會大神畫等号。
否則,按這個邏輯,太上老君是段小小的說法同樣成立。
結合原著,将法寶‘金、緊、咒’贈予唐僧,讓其收服妖怪作爲打手的是觀世音,所以,非要說段小小有隐藏身份,那也隻能是觀世音。
書歸正傳,段小小使用飛行道具進行地毯式轟炸,戰鬥一邊倒,幾十條大肌霸啊一下便灰飛煙滅。
按約定俗成的套路,勇士清理完小怪,收割了經驗,輪到魔王正式出場。
這次也不例外,後廚大門吱呀打開。
陰氣森森的房間内,竈台燒旺,爐頭大鍋沸水翻滾,紅色湯頭咕咕冒着熱氣。
穿着戲服的男子扮相小生,油膩臉好似一張面具,自始至終都保持勝券在握的淡笑,在詭異的背景下,着實有種恐怖片的即視感。
豬剛鬣。
慘死于奸夫**之手的癡情人,他最大的錯誤不是太愛自己的妻子,放任其爲所欲爲,而是……
醜。
這樣不難理解,爲什麽他變成豬妖後,堅持在臉上扣上一張面具。
無他,執念爾。
咔啪!
蹲在唐三藏肩上的孫悟空直接看傻,急忙咬了口黃瓜壓壓驚,這隻豬的造型有點超出了他的心理預期,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心頭直呼辣眼。
唐三藏沒那麽多想法,皺眉望着另一個版本的八戒,見其煞氣太重,默念一聲佛号,心中頗爲不喜。
可以理解,比起油膩小生豬剛鬣,強娶高小姐的豬八戒太純潔了。
師徒二人的表現被廖文傑看在眼裏,笑了笑沒說話,唐三藏版本太多,性格也都大相徑庭,換成經典電視劇裏的唐僧,估計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猴子一棍将其打死。
畢竟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油膩小生豬剛鬣黑點太多,給他一個洗白的機會,還不如給他一個就地火化的機會。
再兇殘點,換成一拳三葬版的唐僧,當場爆衣,三拳兩腳将其骨灰揚了。
回到場中,豬剛鬣官方表情不變,視線審視段小小片刻,口水順着嘴角流下,沒有在第一時間使用兵器,而是沖到了段小小身前和其展開了緊張刺激的近身戰。
看其或是掌拍或是爪抓就知道,這貨除了色心,沒安别的心。
鹹豬手沒錯了。
很可惜,豬剛鬣選錯了對手,段小小肉搏能力不俗,在沒用無定飛環的情況下,單挑不弱于他,鹹豬手屢次出擊,都未能占領戰術高地。
戰略低谷就更不用談了,換他師父陳玄奘上場還差不多。
一時輕敵,豬剛鬣臉上挨了好幾拳,被段小小淩空飛踹,躬腰倒退十來步,砰一聲撞上了立柱燭台。
面具笑容依舊淡定,區别是,相較之前多了幾道細紋。
豬剛鬣揮手拍了拍胸前的鞋印,擡手抓住燭台,拖出後舞動成風。
火焰漩渦之中,紅燭頃刻焚盡,露出尖鋒冷冽的九根尖刺——九齒釘耙。
廖文傑定睛看了看,豬剛鬣手裏的九齒釘耙成色不錯,精品無疑,但要說和原著裏那柄九齒釘耙相比,注定隻能吃屁。
還是散開一段空間距離的非原味,比弟中弟都不如。
嗡———
九齒釘耙呼嘯破空,利刃在半空劃開嗡鳴,聽得段小小臉色驟變,想都沒想便祭出無定飛環予以對抗。
飛行道具适合中遠程對戰,近距離使用的情況下,注定隻能作爲防禦武器,攻少守多,又注定了沒法堅持太久。
很快,段小小便被打得狼狽不堪,疲于招架,身上衣衫多出劃破,血流不止的傷勢看起來極爲慘烈。
孫悟空一邊咬着黃瓜,一邊淡定看戲,唐三藏則雙手合十,對廖文傑投去了火熱視線。
在學術界,這種眼神被視爲威脅。
廖文傑嘴角一抽,拍了拍旁邊陳玄奘的肩膀,在他一臉懵逼之中,廖文傑按着他的肩膀,使他正面朝向戰場。
嘭!
陳玄奘還沒反應過來,屁股上便挨了一腳,瞬間兩腳離地,人在半空叫得殺豬般響亮,落地前砸到豬剛鬣,連帶着還将那副油膩笑臉面具砸碎。
“吼吼吼———”
面具脫落,肥頭大耳的豬剛鬣怒聲咆哮。
對象是廖文傑,吼聲中摻雜了太多主觀情緒,主要爲怨氣、憤恨和嫉妒。豬剛鬣抱怨老天不公,同樣生而爲人,爲什麽分給他的卻隻有醜?
要是隻有醜就算了,偏偏還給了他一顆善心!
“好助攻!”
段小小獲得喘息之機,趁着豬剛鬣分心,上前便是一套組合拳,打落九齒釘耙,以極快的速度将豬剛鬣催肥一圈,連大肚腩都錘了出來。
豬剛鬣暴走還擊,兩人纏鬥幾招,段小小體力不支,以身形嬌小的優勢,一個懶驢打滾鑽裆來到豬剛鬣身後,用可大可小的無定飛環套住豬剛鬣脖頸,連續重擊其後背。
豬剛鬣膀大腰圓,縱然被關節技鎖住,仍舊沒有喪失行動力,随着一聲暴虐嘶吼,一人一妖滾過一團。
陳玄奘暈暈乎乎站起身,視線内,不知是豬剛鬣鎖住了段小小,還是段小小鎖住了豬剛鬣。
“看你妹,幫——忙……呀!”
段小小咬緊牙關,牙縫裏吐字,讓陳玄奘趕緊下嘴,口對口将豬妖的元神吸出來。
此時,豬剛鬣的元神被打至喉嚨,又被無定飛環鎖住,隻需一位專業且敬業的驅魔人張張嘴,就能輕易将其拿下。
聽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陳玄奘望着身前油膩大嘴,參差不齊的黃牙,以及粘附在牙縫裏的肉渣菜葉,再聞了聞令人上頭的泔水味,臉色逐漸由白轉青。
有一說一,不是他下不去嘴,隻要能貫徹正義,他死都不怕,隻不過……
說來慚愧,這是他的初吻,意義十分重大。
“噗噜噜————”
看清陳玄奘的猶豫,豬剛鬣一個噴嚏打了出去,霎時,臭氣裹挾腥黃唾液糊了陳玄奘滿臉。
成功破防,陳玄奘二話不說,扭頭就吐。
啪!
熟悉的踹屁股聲響起,在陳玄奘驚訝的注視下,唐三藏騰空而來,在經過短暫的受驚期後迅速冷靜下來,一頭紮進豬剛鬣懷裏,先是掄起寵物猴砸在豬剛鬣臉上,而後抱住豬頭狠狠啃了上去。
“嘶溜!嘶溜!”
唐三藏抱住豬頭,心中無相眼中無相,一個深呼吸,将豬剛鬣的元神納入口中。
沒了元神支撐,豬剛鬣的肉身飛快沙化,如同障眼法變出的老闆娘和店小二,沙化成了泡影。
果斷幹脆,毫無拖泥帶水之意,堅定不移的信念令陳玄奘自愧弗如,同時又對自己的退卻感到羞恥。
同樣是驅魔人,他差太多了。
沒本事就算了,連态度都沒有,有什麽臉自稱驅魔人。
“唔唔唔———”
唐三藏鼓着腮幫,指着開始漏氣的嘴,眼睛一瞄,擡手就要去抓猴子。
孫悟空吓得連滾帶爬,掙脫拴在脖頸的繩子,吱吱喳喳逃到了柱子後。
因爲變化之術,他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個身高過膝的雜毛髒猴子,動物本性,趨利避害,有這番表現不足爲奇。
至少在陳玄奘眼中,事實就是如此,他深吸一口氣,上前按住唐三藏的肩膀。
“我來!!”
在唐三藏驚愕的注視下,陳玄奘噘嘴靠上,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啵唧啵唧———”
“啵!”
畫面過于辣眼,廖文傑嫌棄轉過頭,邊上的紫霞倒吸一口涼氣,擡手遮住了至尊寶的雙眼,免得他突然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妖氣入體,陳玄奘瞬間頭重腳輕,全身肌膚轉至青黑。
就在他支撐不住的緊要關頭,唐三藏又挺身而出,接力幫他緩了幾口氣。
段小小:!!('')
視線内,豬妖的元神左右互換,一會兒在陳玄奘嘴裏,一會兒在唐三藏嘴裏,看兩人不堪重負的表情就知道,她再不出嘴,之前的努力就要前功盡棄了。
當然,也不排除這一幕直到地老天荒。
可……
段小小臉上寫滿了嫌棄,最終還是決定幹了,在陳玄奘支撐不住的時候,推開張大嘴巴的唐三藏,口對口親在陳玄奘嘴上,接過了豬妖的元神。
她摸出後腰挂着的降魔口袋,将豬剛鬣的元神吐入其中,拍了拍胸口大呼幸運。
此次降妖過程兇險曲折,要不是運氣好,很可能就栽了。
“女菩薩,你剛剛爲什麽選擇親他,而不是選擇親我?”
“???”
聽到身旁的詢問,段小小愣愣轉過頭,看着一本正經的唐三藏,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我警告你,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我們是沒可能的。還有,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選他隻是巧合,絕對不是權衡利弊,避開了比較醜的你!”
“女菩薩,你誤會了。”
唐三藏雙手合十,嚴肅臉道:“真要是權衡利弊,你應該選我才對,他太年輕了,男女之事水太深,他把持不住。”
“???”
“女菩薩,因爲你剛剛親他那一下,讓他動了男女之情,這對他以後的修行很不好!”唐三藏語重心長,把段小小說得滿頭問号,陳玄奘則是臉色通紅,堅決否認自己有想法。
就在這時,段小小手中的布袋劇烈跳動,因内部豬剛鬣激烈掙紮,嘶啦裂開了缺口。
“要死……”
段小小急忙扔掉布袋,見布袋飛快脹大,豬妖即将脫困而出,急忙拉住旁邊的陳玄奘,帶其火速逃出高老莊大門。
臨走前,不忘招呼廖文傑等人趕緊跑路。
沒人跑。
孫悟空表示欺負豬八戒,屬于專業對口,來一沓他也不慌。至尊寶表示有廖(guan)文(shi)傑(yin)在場,來一沓他也不慌。
紫霞和唐三藏也差不多,大家都一個意思,該跑的是豬剛鬣才對。
嘭!!
一聲爆響,碎布崩飛,一頭體型巨大的野豬站在大堂中央嘶聲厲吼,猩紅兇惡的雙眼掃過衆人,最終瞄準了廖文傑,邁開四條壯碩短腿,朝其狠狠沖撞而去。
方丈是對的,豬剛鬣因生前的遭遇,厭惡以貌取人的女子,更厭惡容貌英俊的男子。
啪!
一巴掌金光相随,野豬以肉眼難尋的速度飛上大堂屋頂,整個身軀深陷其中,落地後四肢抽搐,口中更是大片大片噴着污血黑氣。
進氣少出氣多,再不搶救就要走了。
孫悟空眼皮直跳,懷疑廖文傑在殺豬給猴看,警告他不要有小心思。
“阿彌陀佛!”
唐三藏雙手合十:“廖施主,他雖不是八戒,卻也是八戒,終究是我弟子,還請你手下留情,給他一條生路。”
廖文傑聳聳肩,按他的意思,這隻豬妖沒有洗白的資格,死也就死了,若是西行之路缺一個隊友,陳玄奘可以再招一個組隊。
不過……
看着神情堅定的唐三藏,廖文傑還是揮手灑下了一片水霧。
“唐長老,此八戒非彼八戒,你說他是你的弟子……依我之見,他可高攀不上。”
“沒有關系,貧僧會好好教育他,争取早日讓他明悟,洗心革面做一個好妖怪。”
“……”
廖文傑聞言保持沉默,唐三藏的說教方式,是個妖怪都得瘋,已經算得上是一種刑罰了。
這或許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吧!
柱子後,猴子瞬間精神了起來。
這個八戒他認了!
從今天開始,豬剛鬣就是他小弟,由他齊天大聖罩着,誰都不許動。
猴子腦筋轉得快,深知在比爛的情況下,豬剛鬣比他更需要話療,豬剛鬣一日不死,他就能多一日快活。
好兄弟,真講義氣,下次還欺負你。
……
另一邊,逃出高老莊的陳玄奘和段小小一路狂奔,見豬剛鬣沒有追來,在一處小溪前停下。
段小小敞開衣襟,以清水洗刷傷口,上藥時血流不止,抓住陳玄奘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前的穴位上。
剛經曆糟心初吻的陳玄奘哪經得住這種刺激,噗呲一下飙出了鼻血,但因爲人命關天,救人更重要,也就沒有拒絕。
陳玄奘目瞪口呆,因爲過于震驚,忘了非禮勿視,眼睛越瞪越大。
段小小翻翻白眼:“小子,雖說驅魔人不拘小節,可你這種故意占便宜的行爲未免有點過分了。”
“不好意思,我……我忘了自己會有眼皮。”陳玄奘急忙閉眼,沒了視線沖擊,腦補的畫面更爲不堪,鼻血也不要命似的飛奔而出。
就出血量來看,他比段小小傷勢嚴重多了。
……
遠處,草叢,一排人蹲着。
廖文傑:(一`一;)
太平了,不是,太拼了!
如果段小小真的是觀世音,這種做法實在太……
哦,菩薩心中無相,本身也無相可言,男女之事放在她身上無甚意義可言。
“講道理,她怎麽不拿這招來勸我不近女色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