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大殿殿門推開,濟癫滿臉不爽走進屋,廖文傑和法空并行溜走,濟癫不管法空,上前攔住了廖文傑。
“傑哥,你老實告訴我,袁霸天被人揍了一年,是不是你幹的?”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廖文傑爽快承認,濟癫能掐會算,得到金身之後法力更進一步,對他隐瞞沒有任何意義。
“慘了,你害死我了。”
濟癫擡手捂臉:“袁霸天因爲每天被人扁,學精明了不少,從原本的莽夫惡漢變得謹小慎微,見我一拳收拾他一個小弟,連句狠話都沒有,轉身就跑了個沒影。”
“好事,這樣一來,你感化他才更有含金量。”
“不是好事,原本沒這麽麻煩的……”濟癫一臉幽怨,就差讓廖文傑負責了。
“說實話,這事也不能怪我,且不說我并不清楚袁霸天是九世惡人,他的出現和你有必然聯系,就算知道了,該扁還是扁。”廖文傑不留餘地道。
“爲什麽?”
“你也看到了,觀音大士當面,他都膽敢淫人女妻,似這種喪心病狂之輩,沒打死他,都是因爲我怕髒了自己的手。”
廖文傑指着濟癫,正氣浩然道:“九世乞丐和九世野雞也就算了,九世惡人是真的會害人,不讓他在床上躺着,難道眼睜睜看着他出去禍害别人?”
“啊這……”
一番話說得濟癫無言以對,甚至還有點羞愧。
“另外,關于你和神仙們的賭約,個人認爲很有問題。”
廖文傑擡手揮開折扇,遮住半張臉,雙目微眯,以‘心魔’二字示人:“降龍,你若是真心渡人,出發點是爲了向神仙們證明人間自有真情在,當初就不該答應這個賭約,起碼不該有九世惡人出現。一連九世,世世害人,你确定自己在幫凡人說話?”
“……”
濟癫被說得身軀一滞,臉色變換數次,艱難開口道:“雖是九世惡人,但他在世的因果全部由我和神仙們接下,如果我輸了,九世惡人的惡果将由我一力承擔。”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擔得了九世惡人的惡果,擔得了其他人的苦果嗎?”廖文傑雙目紅光一閃,嘿嘿一笑,緩緩收起折扇。
濟癫如遭雷擊立在原地,隐約間,察覺一股視線加身,看得他遍體生寒。
擡頭望去,是大殿中央觀音大士的佛像,寶相莊嚴,無悲無喜。
濟癫咽了口唾沫,搖頭驅散腦海中的雜念,堅定道:“對也好,錯也好,我現在隻有一條路可走,感化九世惡人、野雞、乞丐,證明人的一生并非命中注定,哪怕是神仙們欽定的三個九世之人,給他們一個機會,也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說完,他不等廖文傑回話,快步沖出大殿,從乞丐窩裏拎出九世乞丐豬大腸……咳咳,是朱大常。
作爲乞丐中的名流,朱大常在圈子裏頗有賢名,人送外号‘大種乞丐’,簡稱‘大種’。
大緻意思是厚顔無恥,不求上進沒出息,借他人善心強耍無賴,你敢給一分,他就敢要一塊。
放正常人的三觀裏,這個外号絕不是贊美,放在乞丐窩裏,這個是中性詞,乞丐們一方面感慨朱大常的厚顔無恥,一方面又鄙視他的厚顔無恥。
如果這個世界有丐幫,朱大常肯定是個……
嗯,肯定會被喬幫主或者洪幫主一發降龍十八掌拍死,換成黃幫主也一樣,打狗棒伺候。
簡而言之,就沒見過這麽不求上進的乞丐!
“幹,幹什麽……”
被濟癫單獨領出來,朱大常表示慌得一批,哀求道:“大師,我沒錢的,破碗給你,麻煩揍我的時候下手輕一點。”
“嘿嘿嘿,大種是吧,你運氣來了,要改命了。”
濟癫嘿嘿一笑,不管朱大常的掙紮,将其朝李府方向拖去。
三個九世裏面,九世惡人袁霸天的攻略難度最高,濟癫一時想不出靠譜的辦法,決定先從難度較低的乞丐入手。
乞丐缺的是什麽?
錢。
錢或許不是萬能的,但有錢了,多少可以找回一點自尊心。
濟癫覺得很靠譜,決定回去給朱大常換身衣服,給他披上一層尊嚴,但凡有點改善的苗頭,他都有信心改變九世乞丐,讓其願意自食其力,以後再也不拿着破碗讨飯。
……
李府。
濟癫拖着朱大常和低能伏虎走入,入眼是牆塌柱倒,遍地狼藉,好好的一個李府被打砸成破屋,強度堪比拆遷現場。
就在這時,外出郊遊的李茂春夫婦領着家仆返回,看到家裏被人拆得七零八落,頓時驚駭不已。
不過,相比家裏被人砸了,夫婦二人更關心自家兒子,濟癫邋裏邋遢的模樣讓夫人王氏揪心不已。
“修緣,我聽說你被雷劈了,你身體……還好吧?”
“無礙,小雷而已,不打緊。”
濟癫撩起煙花燙,笑道:“我換了一副新造型,感覺特别拉風,走在路上回頭率超高,不信你也試試。”
“……”x2
李茂春夫婦目瞪口呆,這時,李茂春在院子裏唯一一面完好無損的牆壁上,看到了一行紅漆書寫的大字。
“李修緣,我誓要殺你全家,袁霸天留字……”
李茂春倒吸一口涼氣,不隻是他,其他人也看到了,濟癫暗暗點頭:“好字,看不出這家夥長得兇神惡煞,書法倒是不差……也對,他出身京師官宦之家,自小便有名師指點。”
“修緣,你怎麽會招惹上袁霸天這種人?”
李茂春怒不可遏,除了惱怒自家兒子主動招惹禍事,另一方面是氣袁霸天目無王法。
李家世代爲官,祖上是太宗驸馬,官居鎮國軍節度使,他李茂春雖久不做官,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袁霸天欺人太甚,簡直不把他們李家放在眼裏。
李茂春修身養性不願招惹是非,但也不會任人欺負,今天袁霸天辱他李家顔面,說什麽都要把這筆賬讨回去。
“老爺,不好了,袁霸天殺光了我們全家牲畜,連蟑螂老鼠都沒放過!”
“還有一隻蟑螂是大肚子,真是太殘忍了。”
“幸虧我們都和老爺夫人出門,不然袁霸天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
家仆們一個接一個彙報惡況,李茂春聽得耳邊嗡嗡響,一口氣沒提上來……
啊一聲,再提一口氣,續上了。
“老爺,你沒事吧?”夫人王氏憂心不已,李茂春年事已高,又經這場大亂,别千萬别病倒了。
“我沒事,隻是有些氣悶,緩緩就好了。”
李茂春淡淡一笑,讓夫人王氏不必緊張,廖文傑曾給他看過病,說他将來喜喪,至少還能再活三年。
濟癫:∑(O_O;)
“沒理由啊,你應該會被氣死才對,怎麽會一口氣又續上了呢?”
“修緣,你這孩子是不是瘋了,怎麽敢對你爹這麽說話!”
“是瘋了,所以我現在名叫濟癫,不是李修緣了。”
“……”
夫人王氏聞言,眼前一黑,踉跄退後兩步,腳下一個打晃……
啊一聲,被李茂春扶住,就站穩了。
“我靠,是哪位大佬暗中出手,壞了他們來世機緣!”
濟癫見狀大怒,李茂春和夫人王氏本該在今天壽終正寝,因他們恩愛一生又兼樂善好施,來生不僅可以再續前緣,還是皇帝皇後的命格。
一個九五之尊,一個母儀天下,尊貴非凡,現在全沒了。
“究竟是誰,多大仇多大恨,竟然能幹出這麽臭不要臉的事情。”
濟癫擡手掐算,而後瞪大眼睛,喃喃自語道:“傑哥,你在做什麽,他們夫妻辛辛苦苦一輩子,你怎麽能壞他們的好事?”
“蒙蒙~~蒙蒙~~~~”
濟癫正準備去找廖文傑讨要一個說法,見自家兄弟伏虎正在刨坑,心有所感靠上前,幫忙在坑裏挖出一柄蒲扇。
“伏虎,爲了把這柄扇子送到我手上,委屈你了。”
濟癫握着扇子,滿心動容,不知說什麽是好,隻能将手上的泥巴抹在伏虎臉上。
……
廖府。
濟癫順着記憶走來,大老遠便看到妖氣環繞宅邸上空,濃郁揮之不散,低頭罵了聲邪門。
屬于李修緣的記憶裏,白素貞和小青是魅力驚人的鄰家大姐姐,看一會兒就會心跳臉紅。換成濟癫來看,結果完全相反,大姐姐沒有,妖怪倒是有兩個。
“沒理由啊,都陸地神仙了,看不出枕邊人是妖怪,難道是……沉迷女色?”
濟癫沉吟片刻,感覺不靠譜,杭州城不缺美人,全天下更不缺,以廖文傑的能力,想要什麽美人都唾手可得,因爲美色便沉迷兩個女妖,可能性不大。
既然如此,肯定另有深意!
懷揣疑惑,濟癫敲響廖府大門,見兩扇門闆徑直開啓,他藝高人膽大,搖着蒲扇便走了進去。
路過搭起木橋的荷花池,濟癫很快便看到了摟着兩個女妖嘿嘿直笑的廖文傑。
濟癫:_(:3」∠)_≡
一眼望去,廖文傑是個色鬼,洗都沒法洗的那種,仔細一看,他還真是個色鬼。
“看不透,看不透……”
濟癫搖着蒲扇坐在廖文傑對面:“傑哥,我已經夠瘋的了,你居然比我還魔。”
“這話從何說起?”
白素貞剝好葡萄遞在嘴邊,廖文傑張口咬住,而後将葡萄籽吐在她手裏,攬住兩條水蛇腰:“降龍羅漢法力高強,境界悠遠,以你的眼力,肯定看得出我正在降妖。”
“恕我直言,隻看到了厚臉皮。”濟癫無語道。
“爲避免生靈塗炭,我以血肉之軀爲牢,禁锢兩妖無法遠走害人,境界直逼佛祖割肉飼鷹……”
廖文傑無視左右腰間被掐住的軟肉,詫異看向濟癫:“别人看不出來,是他們嫉妒不願承認,怎麽連你也陷入了迷障?”
“嗯,我的錯,傑哥你已經沒臉皮了。”
過年有活動,要寫一章番外,我尋思着大過年得整點喜慶的,就寫了一章渣男翻車,六千字,到時大家就能看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