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文才秋生二人,廖文傑信心十足,他們對敵人的輸出,遠小于對隊友的輔助,四舍五入等同卧底,還是金牌卧底。
這誰扛得住?
廖文傑很有自知之明,他沒九叔命硬,更沒九叔百般手段,經驗豐富足以臨危不亂見招拆招。
這個團說什麽也不能組!
原計劃,九叔拉鷹鈎鼻線上鬥法,廖文傑帶文才秋生去任府偷水晶。
那時他就想好了對策,或是半路将二人扔下馬車,或是借口鬼打牆,兵分兩路行動。
總之,說什麽也要和兩人分開。
不曾想,大家心有靈犀,九叔和廖文傑準備偷家,鷹鈎鼻也想到了,并先一步派出高級兵抵達義莊。
多虧了鷹鈎鼻,廖文傑死守義莊不用出門,這也是他不急不慢等九叔鬥法完畢的原因。
情況有變,臨時調整計劃。
豈料人算不如天算,剛得意沒多久,局勢由盛轉衰,被文才和秋生得逞了。
一時間,廖文傑鬓角落汗,隻覺危機四伏,随時可能遭遇背刺,比上次在義莊和僵屍繞圈圈還要兇險。
不行,得自救。
“你們兩個,趕快去幫九叔,他快撐不住了。”
“傑哥,先搞定僵屍再去幫師父更有勝算,三打一很快的。”
“是啊,妖道那麽厲害,我們過去隻會給師父幫倒忙,還是一起上比較穩妥。”
文才秋生一人一句,鷹鈎鼻變身的長毛怪形容可怖,看起來比僵屍還生猛,他們本領微末,給廖文傑打打下手剛好,就不去高端局湊熱鬧了。
你們就不怕給我幫倒忙?
廖文傑臉都黑了,既然文才秋生不義在前,那邊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也好,我攻正面,你們左右包抄,速戰速決。”
廖文傑拔出金錢劍,提醒道:“記住了,先刺僵屍眼睛。”
言罷,三人同時沖向僵屍,後者咆哮一聲,豎起雙爪直挺挺朝正前方,也就是廖文傑抓了過去。
和任老太爺一樣,他的美甲做工奇醜,又長又尖,在月光下泛着冷硬光澤。
廖文傑陡然急停,側身避開僵屍的飛撲,手中金錢劍順勢甩出。不等身形站穩,又從懷中摸出一沓黃符,來了一招靓仔散花。
僵屍直挺挺上前,被先被金錢劍刺中胸口,沖勢一頓停在原地,而後黃符翩翩落下,炸得他滿身火花。
廖文傑雙目微眯,這隻僵屍笨笨的,遠沒有任老太爺那隻聰明,不僅如此,關節僵硬好似木頭,靈活性都差了很多。
像極了二黑。
他心中有所猜測,眼前這頭僵屍是鷹鈎鼻的早期作品,不及任老太爺那隻優秀。
想到這,他信心更甚,落後文才秋生一步,反手摸出一把金錢劍靠了上去。
噗哧!
秋生踩着天罡步上前,懾于僵屍利爪上的屍毒,沒敢刺其眼窩,退而求次,一劍紮進了僵屍後腰。
就在秋生後撤的時候,廖文傑及時出現,飛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隻要我在隊友背刺之前先痛擊隊友,他就刺不着我了!
“傑哥,你……”
秋生一臉懵逼,萬萬沒想到攻擊會來自後方,砰一聲撞在僵屍身上,因爲銅錢甲的緣故,嘭一聲和僵屍炸開到兩邊。
廖文傑低頭俯沖,避開頭頂掠過的秋生,兩個健步沖到僵屍身前,噗哧一下将金錢劍插進了他的左眼。
“吼吼吼!!”
僵屍吃痛,揮臂橫舉欲要打翻廖文傑,因其捅完就跑,直接撲了個空。
“文才,你還愣着幹什麽,快包抄啊!”
“啊!包,包抄?”
聽到廖文傑的呼喊,文才連連搖頭,他隻是長得傻又不是真傻,秋生人都飛出去了,他再去包抄,豈不是沒事找罪受。
“吼吼吼!!”
文才氣勢一洩,僵屍立即朝他沖去,三個起跳落地便追上了逃跑的文才。
“僵屍就在你後面,快卧倒。”
耳後生風,文才吓得魂不附體,下意識聽從指引,一個飛撲趴倒在地。
卧倒之後才回過神,不對呀,廖文傑的聲音怎麽這麽近?
廖文傑腳下生風,全力奔跑時速度比僵屍還快,在文才卧倒的瞬間,他縱身前撲,抓住了僵屍跳在半空的雙腳。
嘭!
僵屍直挺挺向前倒下,徑直壓在了文才身上,還是因爲銅錢甲的緣故,嘭一聲彈上半空,落地之前翻了好幾圈。
噗哧!
廖文傑快步上前,抓住時機送上補刀,将僵屍另一隻眼睛刺瞎。
一擊得手,轉退五米,絕不冒進貪功。
“文才秋生,幹得漂亮。”
廖文傑用力點頭,怼死僵屍,算他們兩頭功。
“……”x2
兩人躺在地上直哼哼,沒有鐵布衫護身,挨了這一下直呼受不了。
同時也明白了,爲何廖文傑執意不讓脫掉銅錢甲,感情一開始就把他倆當成了搬運法器的苦力。
太陰險了,虧他倆之前還直喊謝謝。
僵屍雙目失明,揮手四下亂舞,因身軀僵硬,沒法護住周全,連續被廖文傑扔出的金錢劍紮穿。
眼見僵屍動作越來越緩慢,廖文傑快步上前,從文才懷裏摸出紅線漁網,瞅準機會對僵屍揚了過去。
因手法不行,漁網沒能半空拉開,隻在落地時纏住了僵屍雙腳。
足夠了。
紅線漁網綻放光芒,炸斷僵屍雙腳,廖文傑摸出黃符,劈頭蓋臉一通亂砸。
火光沖天,僵屍滿地打滾,撲騰沒幾下便燒得沒了動靜。
“我去幫九叔,你們倆在這看着,若是火不夠旺就趕緊加兩道符。”
說完,廖文傑快步朝九叔那邊的戰場跑去,沒有直接加入,而是繞了個圈,來到了籮筐布包前面。
一根竹竿,頂頭系着黑色幡布,如料不差,應該是駕馭鬼物的法器。
廖文傑記得很清楚,九叔曾說過,若是有人毀了這件法器,鷹鈎鼻必遭百鬼噬心之難。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燒了。
他揮手抖燃一張黃符,直接扔在了馭鬼幡上,結果很不友好,幡布不知是何材料所制,通體陰寒冰冷,火焰一時無法将其引燃。
“可惜了。”
廖文傑冷哼一聲,如果不是時機不對,這面幡說什麽都要留下來研究一二。
現在嘛,弄死鷹鈎鼻才是頭等大事。
他祭起金錢劍,運盡全力刺下,紅線繃斷,銅錢四下滾落,幡布也随之撕裂一個口子。
陰氣從裂口飛快洩出,馭鬼幡失了法器光澤,晦暗如同普通布匹,被周邊火焰炙烤,眨眼間燒成了灰燼。
鷹鈎鼻正和九叔争鬥,以快打快不給九叔施展道術的空檔,眼瞅着勝利近在眼前,突然心髒痙攣驟縮,疼得他動彈不得,被九叔一劍刺中胸口。
“噗!!”
熱血溢出嘴角,鷹鈎鼻腳下不穩連連退後,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往外吐血。
山林中,陰氣無端端彙聚起來,九叔手點眉心,看清狀況後心裏咯噔一聲。
鬼氣森然,數量約莫上百,仿佛進了鬼巢一樣。
再看鬼物們兇神惡煞望着鷹鈎鼻,九叔微微思索,便想明了原因。
“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道又何嘗不是路的意思,我知修道鋪路架橋,廣結四方善緣,你修道卻自絕後路,連他人的路也給斷了。你看四周,今天我能饒你,他們也饒不了你。”
九叔豎劍别在身後,看向鷹鈎鼻的眼神滿是憐憫和不屑,憐憫是可惜了鷹鈎鼻的資質和勤奮,不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漫山孤魂野鬼爲證,洗不白了。
“不公平!”
鷹鈎鼻身軀異狀散去,皮包骨頭形如骷髅,已然兩隻腳都踩進了棺材裏。
“什麽,你自己選的路,現在卻說不公平?”九叔笑了,做人不能太無恥。
“不公平,大家都是道士,憑什麽你們這麽有錢,我這麽窮!”
鷹鈎鼻望向走過來的廖文傑,對其滿身裝備無比垂涎,回光返照般怒道:“我不服,我的道法遠比你們都強,我付出的心血遠超你們百倍……咳咳……我沒有輸,是你們作弊。”
說着說着,竟是氣得再次吐血。
至今他都沒想明白,任家莊一不靠名山大川,二無隐士高人,九叔守着一個義莊,哪來這麽多寶貝銅錢。
“切,沒錢還學人家修道。”
廖文傑不屑出聲,一刀補完再補一刀:“不怕告訴你,你背着的那筐銅錢,還不夠九老爺一天飯錢。”
“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