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偏頭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楊慶微微颔首一下,斜了眼被苗毅摟着腰的飛紅,直起腰闆退到了後面。
坐在上方的主賓不退場,下面的人也不好離開, 舞池裏歡歌曼舞也沒停,大家也都注意着上面苗毅的反應,不知道苗毅會不會再得寸進尺。
結果不出他們所料,苗毅擁着飛紅站了起來,對衆人笑道:“今晚尚未盡興,原因皆在還沒看夠飛紅的歌舞, 諸位慢聊,某請飛紅姑娘去守城宮再續單場。”說罷強行将飛紅給帶離了席位。
飛紅明顯着急不已想求救,可顯然已經被苗毅給制住了,求救的話也說不出,隻在那一個勁地焦急搖頭,苗毅哪會管她願意不願意。
一旁的海平心咬着嘴唇,滿臉憤怒,貌似有提起酒壺砸死苗毅的沖動。
“是是是。”
“大統領慢走。”
一幫人擠笑拱手相送,心中卻一個個唏噓不已,隻怕唱單場是假,回去畫春宮圖才是真,飛紅這個花魁今晚怕是要被摘了,哎,好花被豬給拱了。
皇甫君媃盯着上方擁着美人而去的苗毅,那眼神仿佛要冒火一般。
出來集體送客的戲班子人群中, 徐媽媽抿着嘴差點沒笑出聲來。
伏青、鷹無敵、徐堂然和慕容星華跟随在苗毅身後相送,才剛走到閣外屋檐下, 後面便傳來了一聲心虛呼喊。
“大統領, 不行啊!”
衆人回頭看去,隻見馮媽媽擠着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匆匆跑來。
伏青微微偏頭,立刻有兩名手下迅速伸手攔住了馮媽媽。
擁着飛紅轉身的苗毅問道:“你是什麽人?”
馮媽媽點頭哈腰道:“大統領,飛紅是我坊裏的人。”
“哦!”苗毅問:“爲何不行,莫非某邀飛紅唱歌單場也不行,還是怕我付不起錢?”
馮媽媽隔着人連連擺手,“不是不是,隻是天色太晚,怕打擾大統領休息。”
苗毅:“不打擾,某興緻正濃。”
胳膊擰不過大腿,馮媽媽實在是沒辦法了,硬着頭皮一跺腳,直接說道:“大統領,飛紅的幹娘是掌管貢園的綠婆婆,您這樣不合适啊!”
苗毅盯着她默了默,徐徐道:“既然是綠婆婆的幹女兒,我焉能繼續看她堕落煙花之地,閻修,給錢,我要爲飛紅姑娘贖身。”說罷帶了飛紅轉身就走。
馮媽媽立刻驚叫:“不能啊,大統領,我沒辦法跟綠婆婆交代啊,綠婆婆讓我照顧好飛紅的啊!”她還想拿綠婆婆來壓苗毅,如今也隻有這個辦法。
一道人影閃來,正是徐堂然,直接一腳踹了出去,正中馮媽媽的腹部。
“啊!”馮媽媽一聲慘叫倒飛了出去,落地“噗”出一口血來。
徐堂然指着喝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竟敢對大統領無禮咆哮,給我拖出去斬了!”
冠雅樓的一群戲子們吓得臉色發白,幾名天兵天将沖去,刀槍将馮媽媽一架,直接拖走。
馮媽媽差點吓得魂飛天外,驚恐尖叫道:“贖!大統領,我錯了,贖身,我答應給飛紅贖身,大統領饒命啊!”
“算了,和她計較什麽。”走下台階的苗毅淡淡一聲,攜帶着飛紅掠空而去。
近乎吓得癱軟的馮媽媽被扔在了地上,閻修回手彈了一隻儲物镯落在馮媽媽跟前,轉身和楊慶等跟着飛離。
賓客陸續散去,人群中默然随衆的雲知秋臉色不太好看。
閣樓内,馮媽媽抓了地上的儲物镯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任人拉扯也不肯站起來。
“哎呀!馮姐姐,下面的丫頭捧紅了都會有這一天的,不過遲早的事情,這不是很常見麽,沒什麽好傷心的。”徐媽媽蹲在一旁安慰幾句。
“是啊是啊!想開點就好了。”其他戲班子的老娘們也一起在那勸着。
“滾!都給我滾!”馮媽媽突然擡頭怒吼,指着一個個假慈悲的老娘們,不領她們的情。
“切!”徐媽媽站了起來,甩了甩手帕,冷嘲熱諷道:“人家既然不領情,那咱們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了,走吧!”
一夥老女人領着麾下的人員幸災樂禍而去,隻有馮媽媽在那捶地痛哭不止,那叫一個傷心……
守城宮,海平心很氣憤,入了内宮,見苗毅直接将飛紅帶往寝宮,頓時忍不住了,喊道:“大人,我想跟你聊聊…”
話還沒說完,閻修那張陰森森的臉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橫攔在了寝宮門口,擋在了海平心前面,把海平心到嘴的話給堵了回去。
海平心下意識後退一步,貌似有點害怕,支支吾吾道:“閻修,你讓開,我有事找大統領。”
閻修陰森森詭笑道:“丫頭,晚了,大統領要休息了,有什麽事明天吧。”
海平心撇撇嘴道:“休息什麽,他不是要看單場麽,我進去給大人斟茶倒水。”
楊召青這個時候帶着一隊侍衛出現了,看着海平心嘿嘿一笑,手一揮,命兩人擋在了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入,又命其他人圍住了寝宮,同樣不許任何人擅闖。
閻修沒有理會海平心的理由,轉身入内,走到苗毅的房間門口,撈了支寶劍在手,站在了台階上雙手搭于腹部拄劍而立,閉目養神,就這麽守在了門口,不讓任何人打擾屋裏的人。
屋内,苗毅解開了飛紅身上的禁制,飛紅下意識想躲避,苗毅出手飛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給拽了回來,抱了個滿懷,兩人一高一矮貼身,四目相對。
飛紅目光躲閃,偏頭看向一旁,看到了屋内的錦榻,一看便知是寝居之地,這下真是心如鹿撞,臉上的緊張害怕神色難以掩飾,雙手抵住他胸口,出聲道:“請大統領高擡貴手,飛紅賣藝不賣身,大統領如果想看單場,飛紅表演給您看就是了,還請自重。”
臉上異常難看的雲知秋一回到雲容館,立見雪兒迎了過來,傳音道:“夫人,楊慶易容過來了,正在後院等您。”
雲知秋一句話也沒有,立刻快步走向後院。
假山掩映挂着燈籠的亭子裏,楊慶負手而立看着倒映燈火的池水默然,千兒站在一旁。
聽聞到腳步聲,楊慶回頭一看,見是雲知秋,上前拱手道:“夫人!”
雲知秋直接坐在了桌旁,寒着一張臉道:“你們今晚究竟在搞什麽鬼?給不出個交代,老娘跟你們沒完!”
“是!”楊慶微微垂首,他出現在這裏就是來解釋的,否則怕雲知秋會不知情亂來,再次拱了拱手道:“大人當時中毒了。”
雲知秋聞言驚地站了起來,“怎麽回事?”不但是她,千兒、雪兒亦是悚然一驚。
楊慶:“如果沒猜錯的話,飛紅是天庭監察左部的人,是有意安排接近大人的,大人已經被天庭監察左部給盯上了。早年有人意圖接近大人的事情夫人是知道的,隻是那時還不知道是誰,今晚飛紅的出現終于有些頭緒了……”他把前因後果詳細講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雲知秋霍然扭頭看向守城宮方向,已然猜到了守城宮内會發生什麽事,淚珠瞬間從眼眶蹦出,順着臉頰滑落,顫聲道:“我要他這樣争權奪利有什麽意義,難道我嫁給他就是爲了眼睜睜看這樣的事情發生麽?”
千兒、雪兒一起垂首默然。
楊慶歎了聲安慰道:“夫人放心,權當逢場作戲,大人身旁不可能長期留着一個探子,待到機會合适必除之!”
風習習,雲悠悠,高樓上,司馬問天收了手上的星鈴,孤身眺望天地,嘀咕自語道:“花那麽大心血培養出的一枚好子,本想派大用場,竟然便宜了那小子,虧了。”搖頭苦笑了笑,卻又長舒出一口氣來,總算是成功了!
他也是沒辦法,他幾乎是當着青主的面立下了軍令狀,隻有三年的時間,若是事情辦不妥,連一個小小守城宮都攻不破,不說能不能交差的事情,他情何以堪呐,三年時間對修士來說也就是稍微那麽一閉關就過去的事情,爲達目的,他隻能是不惜血本了。幸好,總算是成功了,隻要能向上交差,代價再大也是值得的……
苗毅站在榻旁穿戴整理着衣裳,背對着飽含歉意道:“平常我也不是這樣的,昨夜興許是我酒後失态,你看,你若是想回冠雅閣或是有什麽其他想法,盡管說出來,我盡量幫你安排,也盡量不委屈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