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鱗槍的三棱槍頭指向了熊嘯,苗毅沉聲道:“你這是在故意跟我過不去!”
背部劃了道血淋淋口子的閻修快速馳騁而來,手提兩隻闆斧,連着闆斧的兩條鏈子纏在了雙臂上,擺出了和苗毅同生死共進退的架勢。
他此戰可謂是勇猛殺敵, 可若不是有苗毅送的一對法寶助威,剛才可能已經喪命了。
就算他及時跑了過來,可是和熊嘯這邊的人馬對比起來,光杆洞主帶片葉的苗毅看起來有點孤家寡人的感覺。
“和你過不去?”熊嘯冷笑一聲,上下瞥了苗毅一眼,一臉的不屑,貌似在說,就憑你也值得我和你過不去?“是你自己想多了,我說了我要補充人手,你非要胡思亂想我也沒辦法。”
可實際上他就是在故意和苗毅過不去,若不是看到是苗毅非要殺這三人不可,他哪會親自出面阻攔,就是要惡心苗毅,想當初他被苗毅當衆打臉打得啪啪響,被苗毅一口一個‘老賊’叫着,可謂丢盡了臉,有機會自然要回報一下。
苗毅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槍指膽戰心驚的袁正昆三人,“他們三個在我東來洞惡事做絕,喪盡天良,我必不會放過他們!你最好把他們三個給我!”
言下之意是, 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一個洞主面對一個山主, 可謂是毫不客氣, 絲毫不假顔色。
熊嘯的手下面面相觑,苗毅和熊嘯之間的恩怨早就在南宣府傳開了, 可謂人盡皆知, 這位苗洞主估計是整個南宣府最不把熊山主給放在眼裏的人。
大家也不好說什麽, 一邊是自己的山主,而另一邊的苗大洞主也是府主楊慶的心腹,山主熊嘯不發話的話,他們兩邊都不好幫。
熊嘯冷哼道:“他們三個已經是我少太山的人,豈是誰想要就能給的?不給你,你又想怎樣?”
苗毅怒了,揮槍一指,“熊嘯老賊,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有一身法寶戰甲,青蓮以下的修士,他如今還真不怕!
人家這是點名要和自己單挑的架勢,熊嘯豈會示弱,橫刀在手,“難道我還怕你不成,這可是你自找的,熊某刀不長眼,有什麽閃失可别怨我!”
他正找不到合适的機會下狠手,如今對方送上門來,他可謂求之不得。
兩人雙雙走馬到一旁,還真的擺開了單挑的架勢。
然而苗毅那一聲吼實在惹人注意,隻見飛蹄而來的楊慶怒喝道:“給我住手!”
劉景天也在他身旁同伴而來,一臉稀奇地看着,莫不是窩裏鬥?
秦薇薇遠遠瞥了眼,一看是那兩個冤家在劍拔弩張,知道要出事,也暫時放下手邊事,率領公孫羽、李有錢和張玉娘趕了過來。自己的手下又和熊嘯對上了,她不能置之不理。
帶着劉景天沖來的楊慶手中提着章德成的首級,刹停在苗毅和熊嘯中間,左右看了看兩人,“你們兩個想幹什麽?”
苗毅立刻指向躲在熊嘯人馬中的袁正昆三人,“這三個畜生喪盡天良,在我東來洞奸淫擄掠,打砸破壞,将十幾名侍女侮辱後還不肯放過,竟赤條條懸屍于東來大殿的殘梁之上,不殺這三人,難消我心頭之恨!”
閻修盯着袁正昆等人亦是恨不得将其碎屍萬段,他和袁正昆之間可不僅僅是隻有東來洞的仇。
停馬在旁的秦薇薇等人也是冷眼瞅着袁正昆等人,她自然知道對方在東來洞幹了什麽好事。
可熊嘯也是長了嘴巴的,“照你這樣說,如今的降卒是不是都該殺了?各爲其主自然有各爲其主時的計較,你如果在他們降我之前有本事将他們打殺了,我不會多說一個字。”
轉而向楊慶抱拳道:“府主,這三人已經先一步降我,我已經接受三人的投降,他們三人已經成了少太山的人,苗毅卻要沖上來打殺,這是何道理?”
“狗賊!”苗毅揮槍怒斥,“休要強詞奪理,明明是你見我追殺他們三個,才故意攔了下來!你有種放他們三個出來與我手底下見真章,看我有沒有本事将他們三個殺成肉醬!”
又罵‘狗賊’?熊嘯也怒了,當初在南宣府外是自己理虧,被罵也隻能忍着,如今不但是當着衆人的面,可還有萬興府的人在場,怎能咽下這口氣,當即揮刀指來,“滿嘴噴糞的瘋狗,嘴巴放幹淨點,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兩人當場就要動真格的,就是攔在兩人中間的楊慶有點礙事,否則兩人已經對沖厮殺了起來。
後趕過來的人發現苗大洞主太彪悍了,竟敢和熊嘯單挑,有人免不了有看熱鬧的心态。
竟敢當着外人的面窩裏反,楊慶兩眼一瞪,怒聲道:“都給我閉嘴!”
兩人都看楊慶一眼,見楊慶怒了,都悻悻着慢慢放下了武器,不敢再造次了。
整個南宣府,也隻有楊慶能讓苗毅老實點,隻要楊慶稍微一松口,他就敢私下拉人跑星宿海去,哪會把秦薇薇放眼裏,試問連自己的山主秦薇薇都不放眼裏,又豈會把熊嘯放在眼裏。
楊慶看看兩位渾身染血的心腹手下,這可都是浴血厮殺沾染的鮮血,可見兩人作戰有多勇武,而且這兩位都立下了大功,沒有苗毅拼命救出秦薇薇壞了章德成的計劃,如今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沒有熊嘯孤身犯險沉着勇敢地想盡辦法騙來劉景天部配合,也不會有這一戰的大勝。
偏偏這兩位功臣卻是水火不容,沒完沒了,又杠上了,兩人都剛立下大功,現在明着偏袒哪一邊都不好。
“還不把你的人帶走?”楊慶朝秦薇薇喝了一聲。
秦薇薇有些欲言又止,不過看了看在旁的‘客人’劉景天,隻好驅龍駒上前,對苗毅喚道:“走!”
“他們……”苗毅不甘心,指了指袁正昆三人,還想計較,不過一撞上楊慶冷冷瞪來的眼神,神情抽搐了一下,閉嘴了,一臉不甘地扭頭跟在秦薇薇屁股後面走了,還不時回頭看向袁正昆三人,那眼神讓三人心裏發毛。
三人能預感到,這家夥沒打算放過他們,不過連楊慶都發話了,想必也應該沒事了。
“還不帶你的人滾!”楊慶又對熊嘯喝了聲。
聽起來好像更給苗毅面子,因爲對熊嘯用上了‘滾’字,可熊嘯卻一臉恭敬地拱手道:“是!”
回頭趕緊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
不過熊嘯心中卻是高興的,府主表面上對他不客氣,實際上還是偏向了他的,袁正昆三人還是讓他保了下來,苗毅在他面前還是輸了。
“幾個不争氣的手下,讓劉兄見笑了。”楊慶朝劉景天歎了口氣。
劉景天呵呵一笑,對楊慶的态度似乎不錯。
皆因劉景天得了大大的好處,楊慶倒也真舍得,而且是舍得一點都不猶豫,章德成身上的東西他一樣都沒要,就連那支他明明很需要的飛劍也讓給了劉景天,全當做是之前請劉景天出兵答應的報酬。
此舉令劉景天對楊慶的豪爽大爲欣賞,需知一府府主多年的積蓄可不會那麽簡單,至少剛做府主沒幾年的楊慶是遠遠比不了的,劉景天一看得到的好處,當即覺得楊慶這人是個可交的朋友。
當然,楊慶也不是什麽都沒要,他這次雖然打赢了,可是章德成那邊也不是坐以待斃,人馬的大量損失免不了,所以楊慶隻要一樣的東西,那就是要把章德成投降的部從全部帶走補充到自己部下。
得了大好處的劉景天不會連點蠅頭小利都不放過,自己損失的人馬可以花幾年功夫慢慢補充,章德成身上的東西卻不是幾年功夫就能攢出來的,他自然是也很痛快地答應了,
“楊兄,你我雖然是鄰裏,可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章德成固然該死,可牽連到我鎮丙殿,就是你們鎮乙殿的不是,此事上面必定會追究,你們鎮乙殿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與楊慶并騎交流的劉景天說道。
“兩殿殿主之間的事,不是你我能幹預的,讓你我殿主去處理吧,我們何必多操心。”楊慶回應之後,突然偏頭道:“劉兄,說到兩殿之事,楊某有一不情之請,希望劉兄能幫個忙。”
劉景天:“說來聽聽。”
楊慶歎道:“章德成固然已經鏟除,我也可以向上複命,可我暗中聯系劉兄相助,傳出去怕是有人會說我勾結鎮丙殿,這勾結外人打自己人的事情放在哪裏都會有人亂嚼舌頭,不知劉兄能不能寫份控訴讓楊某上報時順便呈交殿主?”
劉景天一怔,這是要讓自己幫他‘美言’兩句,撇清與他暗中聯系的事情。
不過楊慶這話等于是提醒了他,雙方聯手作戰,鎮乙殿那邊有人會說楊慶勾結外人,鎮丙殿又豈會沒人說他劉景天勾結外人?
當即問道:“那楊兄是不是也寫個什麽讓我帶回去呈交殿主?”
“劉兄既然開口了,小事一樁。”
楊慶既然能提出這事,自然就知道對方想要什麽,二話不說,立刻摸出一塊玉牒,注入法力寫了份東西,打下自己法印後交給了劉景天。
劉景天接到手中查看,楊慶所寫先是賠禮道歉,說自己沒控制好事态,讓章德成跑進了鎮丙殿境内爲禍,不過随後又控訴他劉景天,說這是鎮乙殿的事,劉景天強行插手殺鎮乙殿的人算怎麽回事?
這種控訴無異于在表揚他劉景天鎮守一方有力,能及時撲殺外來入侵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