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辛頓時緊張起來,她看了看林伯延,冷峻的側臉棱角分明,狹長陰鹜的雙眼微微眯起,而唇角噙着的陰邪之笑則是讓她不寒而栗!
王震拉過楊子辛,“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高人,是我專門從江蘇請回來的,是茅山宗最厲害的道士,快,快來見過高人!”
楊子辛僵硬的沖着那道士點了點頭。
“你就是那個被冥婚困擾的女子?”道士閉着的眼睛微微睜開,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有根線在拽着眼皮一樣。
王震連連點頭,“是啊,高人,求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啊!否則我死後拿什麽顔面去見我的姐姐和姐夫啊!”
“你們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貧道本着一顆救世爲民的慈善之心,一定爲你們化解災禍,保你們福祿無疆!”
“多謝高人!”王震拉着楊子辛,“快給高人磕頭,高人那麽忙還等了你好幾個小時,你說你這孩子,沒事瞎跑什麽!”
“嗯?”那道士鼻腔裏發出不滿的哼氣聲,“這些俗禮,還是免了吧,要是再如此,貧道可要不高興了!”
“是是,高人說的是!”
“好了,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做法事吧!”那道士終于将眼全部睜開,他一指旁邊的桌子,“勞煩二位将它爲貧道搬過來。”
王震二話沒說,恭恭敬敬的将桌子搬了過來。
道士将八卦羅盤鍾放在桌子上,擺上蠟燭和香火點好,解下腰間的紫心桃木劍,搖頭晃腦的比劃起來,口中還振振有詞,“尊神勝駕來臨,具有淨心、淨口神咒。謹,當讀宣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甯,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楊子辛聽不懂道士念得什麽,她心裏十分焦灼,難道高人看不見她身邊的冰山?!
那道士拿着桃木劍一直楊子辛,“小女子,你現在拿一隻新碗過來!貧道要爲你畫符解冥婚了!”
楊子辛杵在原地不敢動。
王震急的七竅生煙,奈何楊子辛一直一動不動,隻好自己跑去拿碗。
那道士接過白碗,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他将黃符向空中一揚,紫心桃木劍嗖的向天一指,便從中間貫穿了那張黃符!
隻見道士雙眼緊閉,左手掐指成訣,“玉帝有勅,神墨靈靈。形如雲霧,上列九星。神墨琢磨,霹靂糾紛。急急如律令。”
楊子辛急的直冒汗,她的視線不停的在林伯延和道士身上跳躍,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她真的是如坐針氈!
“呵,确實是高人。”林伯延冷笑一聲。
楊子辛皺起眉頭,林伯延那話是什麽意思?
這時,隻聽那道士說道,“小女子,貧道馬上爲你解冥婚!”
說完,那道士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白色小瓶,将裏面的液體到了進去,深綠色,稍微有些粘稠,随後又倒了半碗清水進去,東西攪在一起,看起來很惡心。
“成了,喝了這碗符紙水,你的冥婚就能解了。”
“就這樣?”楊子辛難以置信的問道。
那道士捏着腔調說道,“怎麽?懷疑貧道的能力?”
“子辛!怎麽一直說混賬話?快,快把這符紙水喝了!”
楊子辛皺起眉頭,她看向林伯延,隻見林伯延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一動不動,看樣子,舅舅請回來的真的是個高人!
王震将符紙水拿到楊子辛跟前,“子辛,快喝了,解了這冥婚,要不然我死後都不瞑目啊!”
楊子辛看着王震那雙無比期待的眼睛随即接過白碗,頭一揚,将白碗中的符紙水一飲而盡,唇齒間留下的焦糊和腥臭味,差點讓她吐了出來!
那道士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後他用紫心桃木劍刺穿身邊的一個小稻草人,大喝一聲,“待我收了那小鬼!急急如律令!”
楊子辛捂着嘴強忍着嘔吐感,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冥婚,解了?鬼夫君,也沒有了?
可是當她回過頭的時候,林伯延分明還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
林伯延譏笑的看着楊子辛,“騙子給的東西好喝嗎?”
楊子辛頓時垮下一張臉,那道士居然是個騙子!
“好了!現在已經收了那小鬼!”那道士舉着桃木劍得意洋洋的走了過來,“隻要破了這小鬼的魂魄,冥婚的事情就徹底解決了!當然,那女鬼貧道也會爲你們捉住的!”
王震感激涕零,“真是太感謝高人了!”
那道士笑了幾聲,“貧道不是說了嗎?貧道本着一顆救世爲民的慈善之心,一定爲你們化解災禍,保你們福祿無疆的!”
“是是!高人,真是當牛做馬也報答不了您的恩情啊!”
道士手拿着桃木劍的手一橫,“當牛做馬就不必了,隻是剛才貧道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再加上,俗話說的好啊,甯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今天貧道所做之事,是損了陰德的啊!”
王震愣在原地,“那這可怎麽辦才好啊?”
道士眯着眼睛略作思考,“總不能讓貧道人财兩空吧?”
王震一聽立即回道,“是,那自然不能!高人您說,您要多少?”
那道士伸出一根手指。
王震看到對方伸了一根手指頭,于是試探着說道,“一萬?”
“嗯?”那道士鼻腔裏發出不滿的哼氣聲,“别忘了,那女鬼貧道也要捉的!”
“十萬?”
那道士睜開眼睛,裏面帶着濃濃的不滿。
王震聲音有些顫抖,“難道是一百萬?”
“怎麽?舍不得?沒關系,貧道可以立即把這小鬼放出來!”
“别别……”王震有些爲難的說道,“錢我一時酬不了那麽多,得給我點時間。”
楊子辛用手使勁兒扣着喉嚨,扣了好一會兒才把之前喝進去的符紙水悉數吐了出來,“舅!這道士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