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受不了啦,要死人哒。”韓春生抱着一個碩大的搪瓷水缸,嘴上堆滿了一圈幹枯的死皮。
這三天他都在按照陳英雄的指示,忽悠這些想占便宜,夢想着能輕松吃上白米飯的苦鬼們。
可沒想到的是,陳英雄嚴重低估了一碗大米飯對他們的誘惑,雖然到目前爲止,才招上30多個人,并且招聘的過程繁雜無比,完全不亞于一場刑事審訊,可還是抵擋不住這群人如火般的熱情。
這幾天話說得太多,韓春生都懷疑自己要變成個神經質了,連說話的語速都變的舒緩來,宛若已打坐念經多年的老憎。
而且人不但沒少,反而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将鋪蓋卷都搬了過來,吃喝拉撒都在旅館前的大街上,放眼望去仿佛丐幫開的群雄大會。
空氣中傳來的尿騷味和汗臭味混雜在一起,讓陳英雄皺起了眉頭。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英雄哥。”丁五湊了過來,說道。
“嗯,我明白,看來得找出幕後黑手了,沒有人慫恿,他們不會這樣幹的。”
“胖子,帶一個招上的人過來,我有話要問他。”陳英雄喊道。
很快,一個幹瘦的男人就跟在胖子後面,一路小跑上來。陳英雄一看,原來是最開始起哄的那個。
“老闆好!”這個男人身上套了件女人大衣,腳上的兩隻鞋子也是不同款的。
“說吧,誰讓你們來的。”陳英雄點上一根雪茄,吸了口後,慢悠悠的說道。
“這。。。這個。。。”男人支支吾吾,半天都不吭聲。
“老闆問你話呢,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紮個窟窿?”旁邊的丁五火了,伸手揪住男人的衣領,一把軍刺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饒命啊!我不敢說啊。。。”這個男人吓得“撲通”的一聲就跪下了。
“你别怕,吃了我的飯,就是我的人了,怎麽也會護着你的。”陳英雄點點頭,示意丁五放開他。
“我說,我說,是羅霸道的人叫我們來的,一天一個糠餅的報酬。說是要逼你們動手,要是受傷了,還會補糧票做醫藥費。”
“羅霸道?小五,你去把良子叫回來,就說我有事問他。”
王良現在還在聚集地中擔任保安隊長,所以這幾天并沒有住在這裏。
“英雄哥,你找我?”過了一會後,王良捏着鼻子從人堆裏擠了進來。
“羅霸道這個人你知道嗎?”
“知道,這個人是西郊的老大,心狠手黑,手裏有不少的人命,是個狠角色。”王良想了一下後,說道。
“實力怎麽樣?是進化者嗎?”
“是進化者,二級進化,手底下有100多号人,和軍方的關系也不錯,是專門從女人身上賺糧票的。”
“女人身上賺糧票,就是拉皮條羅?”陳英雄一臉鄙夷。
在這種年代,有實力卻不去殺喪屍,反而在窩裏耍橫,專門壓榨弱者的人,在他眼裏就是渣子。
“英雄哥,你要對付他嗎?”王良問道。
“不急,吓吓他就行了,殺怎麽殺的完?死了羅霸道,還會有王霸道、李霸道。況且我們現在還不能引起軍方的注意,不過他敢把爪子伸到我身上,那我隻有剁掉它了。”陳英雄狠狠吐出一口煙圈。
這次來聚集地的目的除了探聽一下付一天的消息外,陳英雄還存在擴充實力的想法,畢竟手下沒人,心裏也有點慌。但目前腳跟還沒站穩,是不能和軍方起沖突的,至少也不能突破軍方的底線。
聚集地現在還有好幾萬的正規軍人,就算陳英雄實力再高,一大堆導彈火炮轟過來,照樣得嗝屁。
“那他們這些人怎麽辦?招聘還要繼續嗎?”
“繼續啊,這些人雖然沒膽子去外面和喪屍搏命,但如果給他們口飯吃,當起苦力來應該還是可以的。”
“可我們沒活給他們幹啊。”丁五再次提出疑問。
“怎麽沒有?我昨天看了一下,咱們旅館後面就是幾百畝的河灘地,那裏沒人要吧,從明天開始,就讓他們給我開荒,一刻也别閑着。”
“那地方我知道,确實沒人要,可那是因爲長不了東西,不然的話,軍方的人早就占了,種上糧食了。”
“你别忘了,老付以前培育出來的臭豆,我們不願吃,不代表别人也不想吃,人餓急了,草皮樹根一樣啃。那玩意水泥地上翻翻都能長,更别說是河灘地了。”
“我怎麽把這給忘了!”丁五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對了,還有噬屍花,那個應該也能種,過幾天我把旅館周邊的房子都買下來,搞個提取工廠。這是對付喪屍的大殺器,有多少都不嫌多。攢夠了就運回基地,存起來。”
“英雄哥,你這樣的人,以前怎麽就默默無聞呢?”王良湊過來,拍了個隐晦的馬屁。
“哎!荒廢了,荒廢了!”陳英雄哈哈大笑,很是受用。
黑幕垂下,夜色闌珊。。。。。
“英雄哥,就是這裏了。”王良指着前面那一大片黑暗中的建築物,低聲說道。
這裏的建築看樣子在以前應該是一片老式的居民住宅樓,現在窗口亮起了星星點點粉紅色的光,側耳聽去,風中隐隐約約傳來一陣陣細微的呻吟聲,讓人臆想連篇。
“人還挺多嘛,看來不論什麽時候,這都是一門好生意。”
陳英雄是一個人來的,隻帶上了王良幫他指指路。
當然,今天這事是瞞着李若男的,如果知道陳英雄來的是這種地方,那個姑奶奶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幺蛾子——戀愛中的女人,每個都是安上了雷管的醋壇子。
“這地方挺大啊,怎麽找他?”
“這好找,羅霸道雖然是二級進化者,可膽子很小,總是呆在中間的那棟樓裏,平時很少出門。那裏守衛很森嚴,但應該難不到你英雄哥。”
“喲,挺熟悉啊,平時來的次數不少吧。”陳英雄打趣道。
“哪裏。。。哪裏。。。這年頭沒啥娛樂,除了賭就是這個了。”王良神色忸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行,你在外面等着我,萬一有情況的話,你回去叫人。”
“我明白的,英雄哥。”王良點點頭。
陳英雄弓起腰,像是一隻隐沒在黑暗中的大貓一樣,悄悄的朝這片建築物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