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搖了搖頭。
“這麽多年,他就像是被人從這個世界抹除了一樣,我幾乎窮盡了所有的手段,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迹,我甚至懷疑是末日出手,将他帶走了。”
虛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我也有過這個懷疑,可以他的實力,就算被末日帶走,應該有足夠的時間預警才對。”
魇歎息一聲。
“我無法離開這片湖泊,你找機會再勸一勸戮,萬惡之源既然徹底隕落,黃昏之地也該開啓了,裏面有萬惡之源留下的手段,這是我們打破末日封鎖最後的希望,我們三人分别掌控着三枚鑰匙,想要打開黃昏之地,必須要我們三人聯手。”
“以我對戮的了解,除非我們找到他,否則她不會答應的,我們需要做最壞的打算。”虛沉聲說道。
“我已經有了安排。”魇說道。
“如果戮真的想要拖着我們一起下地獄,我會想辦法說服她,不過不到最後一刻,我并不想那麽做。”
虛猛然擡起頭,不敢相信的看着魇。
“難道你——”
魇擺了擺手,打斷了虛接下來的話。
“不要說出來,說出來可就無法挽回了。”
短暫的沉默後,虛緩緩說道:“我會盡量勸說戮,但願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
說完之後,虛的身體一點點淡化,就像墨水滴入了水中,很快就徹底消失不見。
魇依然保持着釣魚的姿勢,一動不動,過了許久,魇手中的釣竿忽然動了一下,魇輕輕一擡,原本松松垮垮的魚線瞬間繃成筆直。
平靜的湖面忽然翻滾起來,一個比戮凍結的巨獸更加龐大的黑影從水底迅速上浮,出現在魇的身下。
不過這次,水底巨獸沒有對魇發起攻擊,而是安靜的漂浮在水面之下。
魇收回釣竿,巨獸小心翼翼的張開獠牙密布的巨口,一個中年男子從魚口中走出,然後在魇的身旁,單膝跪伏在水面之上。
巨獸環繞着魇遊動了一圈,然後悄然下潛,消失在水面之下。
魇沒有回頭,隻是将手中的釣魚竿再次抛如湖中。
“人你已經親眼見過了,你懷疑的目标是誰?”
男子緩緩擡起頭,漏出一張蒼白的面孔,赫然是剛剛從末日之祭歸來的寒夜。
“我——無法判斷。”寒夜沉聲說道。
魇也不惱,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你既然确認在末日之祭看到的那個男子是江歸羽,那就應該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麽,你爲什麽選擇相信我,而不是他們?”
寒夜低着頭,看着倒影之中的自己。
“因爲,隻有您所選擇的道路不可能屈從于末日!”
魇輕笑一聲。
“你很聰明,也很有膽魄,既然你選擇我,我便給你一個機會,一個獲取高危能量武器,或者突破傳奇的機會!”
“我一定把齊淵他們全部抓回來!”寒夜眼神狂熱的說道。
魇搖了搖頭。
“沙那邊先不用去管,夏知喬已經被真理之門控制,莫笙也不需要你動手,你隻需要把齊淵給我帶回來就可以了。去吧,影仆會協助你!”
“遵命!”
鋼鐵戰車。
沙從睡夢之中蘇醒,目光呆滞的看着床尾許久,眼睛才慢慢的聚焦。
“我好像做了個夢。”
沙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
“這個夢境爲什麽會這麽真實,好像真實發生了一樣?”
沙站起身來,在房間内來回走了許久,總感覺這個夢有些詭異,可卻又說不出來哪裏有問題。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輕響,沙詫異的回頭一看,看到三個昏迷不醒的男子正躺在門口,她愣了幾秒鍾,才響起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沙面色一垮,冷哼一聲。
“再給我裝睡,就永遠也别醒來了。”
三個鼻青臉腫的男子立刻乖巧的站起身來,低着頭,不敢去沙的眼睛。
自從淩幽走後,鋼鐵戰車便再也不複之前的秩序,變得混亂無比,這三人原本就不是良善之輩,再加上實力不弱,所以在這種混亂之中如魚得水,直到他們遇到了沙。
沙剛剛進入鋼鐵戰車,就被這他們給盯上了,三人一路尾随進入房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三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折斷了手臂,剛剛開口哀嚎,然後就陷入了昏迷。
直到此刻,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闆,眼前這個看似有些呆滞的女人并不是他們可以予取予求的獵物,而是一頭實力恐怖的史前巨獸!
她肯定已經踏入了榮耀位階,是一個中階能力者!
三人的雙臂松松垮垮的挂在身側,随着沙的目光掃過來,三人立刻緊張到腳趾頭都扣緊了。
以這個女人的恐怖實力,就算對自己下殺手,也沒有人敢拿她怎麽樣。
“問你們幾個問題,如果老老實實回答,我可以饒你們一命,如果誰敢騙我,或者有所隐瞞,你們三個一個也别想活。”
三人頓時點頭如搗蒜。
“您盡管問,我們一定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昨天晚上睡了多久?”
三人一愣,這是什麽問題,難道她是故意這麽問,想找一個殺人的借口。
眼看沙的表情逐漸不悅,三人頓時一個機靈。
其中一個唯一一個帶着手表的男子語氣急促的說道:“我的手擡不起來,快給我看一下手表的時間。”
三人彼此配合之下,終于看到了上面的時間。
“您一共睡了七個小時五十三分。”手表男試探的說道。
沙眉頭微簇,彎彎的秀美扭成了一團。
這麽短的時間,難道真的隻是一個夢?
可爲什麽我感覺好像真的變強了許多!
過了許久,沙看着三人,繼續問道: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齊淵的人?”
齊淵雖然離開鋼鐵戰車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但他留下的事迹,卻是在鋼鐵戰車廣爲流傳,特别是随後從黑鋼庇護所傳出的消息,更是将齊淵在荒野獵人之中的聲望推上了巅峰,甚至有蓋過莫笙的迹象。
三人在鋼鐵戰車混迹了一段時間,對于這些在酒館廣爲流傳的談資,自然是了如指掌,不過他們卻不知道這一位和齊淵是敵是友,所以也不敢貿然開口,隻能先試探一下她的态度。
三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您說的齊淵,是不久前從這個聚集地進入黑鋼庇護所,後來又獲得了引領者勳章的那位齊淵?”
沙眉頭一挑。
“怎麽,你們認識很多齊淵嗎?”
三人齊齊搖了搖頭。
“沒有,沒有,就認識他一個!”
“把你們所知道的關于齊淵的消息,都說出來。”沙說道。
幾人注意到,說道齊淵這個名字的時候,眼前這個恐怖的女人,眼神都變得明亮了許多,頓時心領神會,開始添油加醋的講述齊淵的各種事迹,聯手将齊淵誇得天花亂墜。
眼見沙聽得聚精會神,眼神越來越明亮,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三人就知道這波應該對賭對了,命估摸着應該是保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