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海濤一行人,原本準備了兩輛車,寇海濤和孫甲、裴宗彥一輛,其餘幾位荒野獵人一輛,但離開鋼鐵戰車後不久,孫甲卻主動提出,讓齊淵和他們同坐一輛車,這個突然的建議,很快就遭到了裴宗彥的質疑。
“齊淵雖然通過了考核,但畢竟還沒有取得正式居民身份,他現在還是一個荒野獵人,他有什麽資格和我們同乘一車?”裴宗彥冷着臉說道。
孫甲也沒有去理會裴宗彥,隻是将目光投向了從上車到現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寇海濤。
孫甲的反對并不重要,寇海濤才是此行的負責人,他的意見才是最終的決定。
寇海濤看了兩人一眼,思索一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齊淵的既然通過了助理研究員的考核,和我們同乘一車,也沒有什麽問題。”
寇海濤點頭了,裴宗彥知道就算自己反對也沒有,于是不再說話,車輛停了下來,孫甲直接下車,将齊淵喊到了車上。
寇海濤依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裴宗彥坐在左邊的後座,齊淵坐在右邊的後座,孫甲坐在中間,用自己的身體将兩人分隔開。
齊淵上車後,裴宗彥直接切換成靜音模式,獨自看着窗外。
孫甲也選擇了忽略裴宗彥。
此行回到黑鋼庇護所,裴宗彥隻剩下去二星榮耀試煉搏一把,這一條路可以走,活下來的機會不高,沒有必要現在和一個将死之人較勁。
“知不知道,我爲什麽把你喊過來?”孫甲笑着問道。
“爲了保護我的安全。”齊淵平靜的說到。
“你确實很聰明!”孫甲笑了笑,對于齊淵能夠猜到答案一點也不意外。
齊淵已經被柯守霖和封乾盯上,如果不夠聰明,哪怕有着談秋的庇護,也别想在庇護所平安的呆下去。
“還沒進庇護所,就被那兩位給盯上,這麽多年以來,你還是頭一個!”孫甲說道。
以柯守霖和封乾如今的地位,整個黑鋼庇護所,能夠有資格被他們記住的人都不多,更何況一個荒野流民。
這些破事還不都是談秋那娘們給整的,齊淵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如果不是被談秋給坑了,自己現在說不定還能苟上一段時間,就算進入黑鋼庇護所,也不會弄得現在這樣危機四伏。
人還沒進去,敵人就已經開始排隊了。
看到齊淵陷入沉默,孫甲以爲他是在害怕,于是拍了拍肩膀,安慰道: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這種情況下伏殺你,就是在打整個危管部的臉,他們未必敢這麽做。”
齊淵看了孫甲一眼,又看了裴宗彥一眼,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們兩人被硬塞進了考核隊伍,不就相當于柯守霖和談秋,一人給了危管部一個耳光,危管部這都忍了,就算再來一個耳光,危管部估計還是會繼續忍下去。
耳光被甩多了,也就習慣了,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
從這一點判斷,危管部在黑剛庇護所還真是“弟位穩固”!
兩輛車在荒野之中向着黑鋼庇護所的方向疾馳而去。
黑鋼庇護所内,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在柯守霖和封乾的聯手推動之下,黑鋼庇護所難得的熱鬧了起來。
一個三階機械武裝的新品發布,原本不會掀起太大的熱鬧,但這次發布會的附加項目卻太過于特殊,甚至牽扯到了整個黑鋼庇護所的臉面,以至于,所以許多原本不敢興趣之人,都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和外面的聚集點一樣,黑鋼庇護所的主體建築全部隐藏在大地之下,這座巨大無比的地下城市群内,居住着将近十萬人。
因爲荒野的阻隔,還有各種利益的糾葛,哪怕是同屬于末日軍火的庇護所之間,也很少會有人員往來。
不過這一次,黑鋼庇護所内,卻來了幾個身份非常特殊的客人。
奢華的房間内,一個胸口繡着一道藍色旋風的中年男子,眉頭緊蹙。
“再過三個小時,對決就要開始了,楊鲸怎麽還沒到?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麽意外?”
一個穿着繁複宮廷長裙的中年女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到:“有蒙跋跟着,楊鲸的安全不用擔心。”
“如果你有時間,最好還是研究一下楊鲸馬上要面對的對手,根據我們收到的消息,黑鋼庇護所這次推出的這一款狂戰士,可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強大。”
“鄭言,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麽會在沒有收到邀請的情況,主動要求來到黑鋼庇護所,參加這場發布會,但你應該很清楚,這一次的對決,楊鲸所代表的絕不僅僅是他自己,而是整個風暴庇護所。”
“上一次心靈虛獸的入侵,不但讓風暴庇護所實力大損,同時也讓我們顔面盡失,在末日軍火的二十一個庇護所之中,我們已經連續十二年,排在了末位,董事會這些年,不但在想辦法增強實力,同時也在想辦法挽回那些失去的顔面,如果楊鲸輸了,你回去之後,恐怕不好和董事會交代。”
“交代?”
鄭言看了女人一眼,表情慢慢的變得冷漠起來。
“楊鲸的輸赢和我有什麽關系!我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
中年女子和鄭言對視一眼。
“作爲四級研究員,你就算繼續這麽恃才傲物下去,董事會也确實不會把你怎麽樣,但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你的家人,他們身上可沒有你四級研究員這層保護色,一旦有人因爲你而遷怒他們,他們以後的路,恐怕再也不會像以前那麽順暢!”
“我家裏的事情,還不需要你來操心!我從來不接受任何威脅!”鄭言冷冷的說到。
房間内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短暫的沉默後,中年女子歎息一聲,說到: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隻是善意的提醒,如果我剛才的話,讓你有什麽誤會,我可以向你道歉。”
“我隻是想要告訴你,狂戰士雖然隻是一件三階機械武裝,但封乾他們的圖謀并不僅僅将它推出去。”
“這一次發布會,黑鋼庇護所還邀請了巨龍之末庇護所,和流沙庇護所的人前來,如果沒有十足的勝算,他們絕對不會這麽做!”
“那又如何!”鄭言不屑的說道。
“從封乾他們邀請其他庇護所的人參加,并且用實戰對決的方式,展現狂戰士的性能開始,這次的發布會就變成了幾個庇護所之間的面子之争。”
“流沙庇護所和巨龍之末庇護所,既然敢來參加這次發布會,絕對不是故意把臉擺在地上,借給黑鋼庇護所來踩!”
“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你以爲我爲什麽會來到這裏,你真以爲我是故意過來丢人的嗎?”
中年女子聞言,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麽。
“是不是上次從機械王庭那邊帶回來的東西,研究已經有了進展?”
“不該知道的東西,别多問!”鄭言呵斥了一聲。
中年女子也不惱,有些東西确實是不是她的權限可以打聽的,她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我已經打聽到消息,巨龍之末那邊,這次過來的領隊是龍喉,流沙庇護所那邊,這次的領隊是彌夜!”
“龍喉和彌夜?”
鄭言聞言愣了一下,龍喉也就算了,他們也算是老相識,這個彌夜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幾個庇護所之間,雖然往來并不多,但那些站在力量巅峰的強者,卻很少有陌生的面孔,而且彌夜這個姓氏讓他想到了流沙庇護所内,倒下還不是很久的徐家。
徐家作爲盤踞流沙庇護所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手中掌握了兩個董事會席位,這種強大的家族除非是流沙庇護所毀滅,否則根本不應該突然倒下。
可徐家還是倒下了,而且倒下的速度極爲迅速,徐家倒下之後,在流沙庇護所留下的權利空缺,并沒有被其他董事分食,而是被從真理之門總部的空降的一個叫彌邑的家夥所接手。
傳聞,徐家會敗得這麽測底,彌家在後面出了很大的力氣。
彌邑也是極度有手段之人,他到任時間雖然不久,但彌家如今已經完全取代徐家,成功在流沙庇護所紮根,而且隐隐有着成爲流沙庇護所最強家族的趨勢。
彌這個姓氏并不常見,這個叫彌夜的家夥既然是流沙庇護所的領隊,那他極有可能是彌家之人!
流沙庇護所和黑鋼庇護所,雖然分屬于真理之門和末日軍火兩個龐然大物,但兩個庇護所之間相距并不是很遠,處于同一片安全區,雖然彌家如今取代徐家上位,借着這個機會來一趟黑鋼庇護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問題在于,那位彌邑可不是一個溫和派,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鷹派,現在已經有許多人開始推測,彌邑的到來會不會讓流沙庇護所和黑鋼庇護所之間,原本就不穩定的關系,繼續惡化。
流沙庇護所和黑鋼庇護所分屬兩個龐然大物,一旦雙方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上面沒有一個能夠調和矛盾的存在,完全有可能爆發正面的戰争。
鄭言忽然站起身來,說道:
“你在這裏等楊鲸他們,我出去一趟!”
穿着繁複宮廷長裙的中年女子,眉頭一皺,卻沒有出言阻攔。
鄭言的實力雖然不強,但他卻是四級研究員,和黑鋼庇護所一樣,風暴庇護所的研究員也有着特殊的地位,根本不是她可以輕易指揮的。
而且,她也隐約能夠猜到,鄭言突然出去,應該是去找談秋,鄭言因爲性格原因,朋友并不是很多,但和談秋的關系确一直都保持的不錯,這一趟黑鋼庇護所之行能夠成行,裏面還有着談秋這邊的配合。
談秋如今已經成爲黑鋼庇護所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隐隐有着和封乾這個老牌四階分庭抗禮的趨勢,鄭言能夠和談秋交好,對于風暴庇護所也是一個好消息。
鄭言出門後不久,很快就找到了談秋,兩人在談秋的私人會客廳,見了一面。
“發布會都快開始了,你這麽急匆匆找過來,有什麽事?”談秋問道。
“楊鲸和蒙跋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我擔心他們出事!”鄭言說道。
楊鲸雖然隻是一個三階能力者,可身份特殊,如果真的出現什麽意外,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别着急,我的人已經和他們見過面了,發布會開始之前,他們一定會到。”談秋說道。
鄭言眉頭微挑,他沒想到自己還沒見到楊鲸,談秋的人就已經先見過面了,隻是不知道雙方有什麽交易,竟然可以讓楊鲸和蒙跋差點連發布會都顧不上。
不過談秋既然沒說,鄭言也不準備追問,隻要楊鲸不出現意外就好。
“你上次給我來信,說有人解開了我遇到的那個難題,到底是不是真的?”鄭言問道。
“當然是真的!”談秋微微一笑。
鄭言咳嗽一聲,如果不是被談秋用這個小秘密給引誘了,他怎麽可能放下手中的工作,千裏迢迢從風暴庇護所,來到黑鋼庇護所。
“我都已經來了,你不把人喊過來聊一聊?”
“别着急!”談秋說道。
“最新一期的《希望》就要出來了,你可以在上面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鄭言愕然的看着談秋。
“既然答案已經登上了《希望》,你爲什麽還要邀請我過來?”
從風暴庇護所來黑鋼庇護所可不容易,這一趟出行,需要面對一些風險不說,還要耽誤不少時間,而對于鄭言來說,時間永遠都是不夠用的。
“因爲你是學術委員會的成員!”談秋笑了起來。
“有人解開了你的這個難題,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幫他一個小忙!”
直到此刻,鄭言終于知道自己被談秋給騙了,自己就算不來,等到最新一期的《希望》送到風暴庇護所,自己也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談秋把自己騙到黑鋼庇護所,純粹就是想讓自己當一次工具人。
“你這個騙子!”鄭言佯裝惱怒的說到。
他并不是真的生氣,雖然可以從《希望》上得到問題的答案,但他也想親自見一見解決了自己那個難題的研究員。
對于那些隻知道打架,不懂得研究的人,鄭言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恃才傲物,但對于在研究方面有造詣的人,鄭言一直都很好說話,也願意爲這一次見面浪費幾天時間。
“我聽說,流沙庇護所那邊,是彌家的人帶隊。”鄭言忽然說道。
“不用去管他們。”談秋淡淡的說到。
“他們主要是爲了徐庚的事來的,前段時間,徐庚在北方出沒,還打傷了莫笙,彌邑派人過來也是預料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