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丫頭也很鄙視錢亦繡,覺得她小小年紀心眼忒多,給了賞還賴着不走,非得擺弄這盆要死了的花。但鄙視歸鄙視,也不敢不去拿,剛才老太太可吩咐了的,不能難爲她。便哼了幾聲不情願地拿來小鏟子,也沒遞到錢亦繡伸出的手上,而是往地下一扔。
錢亦繡當然不會跟小丫頭一般見識,拿起小鏟子挖了起來。
幾個婆子推了一輛車來,把其它幾盆花和盆栽拉了出去。
這時,吳氏被下人帶到了這裏。她在外面等了許久都不見她們出來,有些急了,便敲了側門。看門的婆子來園子請示的時候,正碰到去月亮閣的張仲昆,張仲昆便讓那個婆子直接帶吳氏來後花園。
吳氏見女兒紅着眼睛站在那裏,孫女正蹲着拾掇大花盆裏的泥土。她驚道,“繡兒,咋能在貴人家裏淘氣,快住手。”
錢亦繡擡頭笑道,“奶莫慌,我是在給花治病。”
錢滿霞向吳氏告了一狀,吳氏也害怕了,蹲下來想拉錢亦繡的手。錢亦繡躲開她的手說,“奶,不要亂拉,若是把花弄死了,倒真是得罪貴人了。”
吳氏便不敢亂動了。
錢亦繡輕輕地鏟着泥土,又用小手不停地刨着。突然她放下鏟子,雙手連刨了幾下,再拿起小鏟子小心翼翼刨了一陣,便取出一個小壇子。小壇子雖然沾滿了泥土,但也看得出來白底青花,很精緻,蓋子比壇口大,還用蠟密封嚴了。
她一陣狂喜,心都快跳出來了。真是老天幫她,若是晚一步,金錢榕可就被扔出去了。若這裏面真是契書,那位死鬼張老太爺腦袋真是進水了。
但面上卻一副呆萌樣,“咦,這是什麽?”說完,還假裝要把壇子打開。
旁邊的婆子極詫異,又見這個小壇子十分精緻,不像下人的東西。忙說道,“不要亂動,我拿去給太太瞧瞧。”
當錢亦繡幾人被安排去一間房子裏吃飯的時候,張仲昆和老太太、宋氏正在看壇子裏的東西。張仲昆是欣喜不已,老太太卻是又哭又罵。
壇子裏裝了一個包了幾層的油紙包,裏面正是張中昆找了許久的幾張契書,都有些長黴了。
“若再放久些,這些契書就是找到也沒用了。”張仲昆拿着契書說。
宋氏說道,“哪裏還能放得久?若不是那小娃耍賴想給花治病讨賞錢,這東西已經被扔出去了。”
這麽一說,幾人又是一陣後怕。
這盆金錢榕是張仲昆那個死鬼爹當初栽的,雖然長勢不好,但老太太和張仲昆還是沒有把它仍了。那死鬼啥啥不幹,啥啥不會,府裏好像隻有這盆盆栽是他親手弄的。老太太雖然恨極他,但人都死了,也就把這盆盆栽留着當個念相。誰知養了兩年多,眼看着就要死了。宋氏請示過丈夫後,就想把它扔了,誰知道裏面竟藏了這個東西。
但凡有腦袋的,誰會把紙張藏在花盆裏?哪怕裝在壇子裏也不保險啊,萬一進水了咋辦?
另一間屋裏,桌子上擺了四個渾菜一個肉丸子湯,其中一個菜還是大片的梅菜扣肉。
錢亦繡又走又唱又表演,早已饑腸辘辘。她沒客氣,更不會講啥吃相,狼吞虎咽吃起來。
吳氏在旁邊不停地提醒,“慢點,别燙着。”
錢亦繡沒擡頭地嗯嗯兩聲,繼續大口地往嘴裏送。她不敢擡頭,她都快哭了。前輩子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幾個普通的肉菜能讓她激動如斯。
七年啊,将近七年沒有償過這種味道,她能不激動嘛。
三個人一陣風卷殘雲,桌上的飯菜全部吃光了。
飯後,阿珠領着一個丫頭拿了一些東西來了。她笑道,“那個壇子是老太太多年前埋下的陳年佳釀,老人家年紀大了,竟然忘記了。繡兒無意中幫她找到,老太太十分高興,說謝謝繡兒了。”
依次遞給錢亦繡兩個荷包、一個小錦盒,說,“這個荷包裏裝了五個小銀锞子,是買吳大嬸花的錢,你們的花好看,老太太都買下了。這荷包是老太太賞的銀子,讓繡兒以後吃好些,把身子養結實。這錦盒裏是兩樣首飾,給繡兒戴着玩。老太太還說,若是以後你們有什麽爲難就來府裏找她,她能幫的定然相幫。”
這些東西沒有直接交給吳氏,而是交給了錢亦繡,再由錢亦繡交給吳氏收着。
又拿出十包藥和五貼狗皮膏藥,“這十包藥是我們老爺給錢大叔配的補藥,說讓他多吃幾副,對他的身子大有益處。等藥吃完了,再讓錢大叔親自去保和堂,我們老爺診過後再開藥。這五貼膏藥是給繡兒娘貼胳膊的。”
又拿了一匹桃紅色細棉布和一匹靓青色細棉布,還有兩包點心、兩包糖果說,“這是太太賞的,說讓你們做身像樣的衣裳。”
阿珠說一句,謝亦繡說一聲“謝謝”,吳氏則念一句“阿彌陀佛”。
錢亦繡偷着樂,她因爲“公鴨嗓子”的攪局沒當成劉姥姥,吳氏倒當了一盤劉姥姥。
她在把荷包遞給吳氏的時候估了估,其中一個荷包沉甸甸的,大概有幾十兩,真是發了。這些東西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老太太的最後一句話。有了這句話,許多事就好辦了。還有就是張老爺的那句話,以後不僅爺爺要找他,小娘親也要找他。
初戰告捷,女主角的好運氣果真是擋不住的。雖然第一桶金掙的或許沒有别的穿越女多,但對于一個小胳膊小腿的小蘿莉來說已經不易了。
最後,阿珠又把一個小包袱交給錢滿霞,笑道,“這是我的幾件舊衣裳,改改妹子還能穿,你們别嫌棄。”
錢滿霞紅着臉說,“謝謝姐姐。”
幾人剛一出了側門,錢亦繡便四腳并用爬到吳氏身上說,“奶,我好累。”
又唱又哭那麽長時間,她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腿有千斤重。
吳氏看到孫女極疲憊的樣子,便把背簍放下,把裏面的布匹拿出來放在筐裏,把錢亦繡放進去背上。
錢亦繡不知道的是,她的這個賴皮樣,又被望月閣裏的幾雙眼睛看到了。
“看看那小娃,人前人後兩個樣吧?”梁錦昭不屑地說道。
張央笑道,“這女娃臉色青白,又矮又瘦,一看就是長期吃不飽飯,以緻身體孱弱。累了半天,可不是疲倦了。梁公子義薄雲天,怎麽還在跟小女娃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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