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北的眼神有些憂慮驚疑的環視着四周,然後用法力開通天眼探查着周圍的酒樓街道,可依舊沒有尋找到任何人影。那種感覺,就像是這街道上的人上一刻還在這裏熱鬧的叫喊買賣,下一刻就全部人間蒸了一般,隻留下那些來不及收拾的店鋪小攤,甚至是那洗到一半的碗筷,咬了一口的包子,裁剪到一半的衣裳,還殘留着餘溫的搖椅。
胡小北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不再用眼睛去觀察這裏一切,而是默默的運行起了禦魂術,然後再通過禦魂術用心感受周圍的變化。
不一會兒,胡小北的耳旁響起了一個小孩子的嘤嘤哭聲,胡小北微微的皺了下眉頭,然後更加靜心的去感受這一切。接着胡小北的耳朵裏傳來越來越多的聲音,有商人小販的叫賣聲,有酒店客樓的招呼聲,有路邊小攤年輕姑娘和小攤老闆的讨價聲,還有買糖葫蘆的老人身邊圍着一群孩子的嬉戲聲。
此時這些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靠近。胡小北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一個鬧市之中一樣,身旁的一切都熱鬧極了。能聽到左前方有裁縫裁制衣裳的裁布聲,能聽到身後包子鋪幾個年青一邊吃着包子,一邊談笑的聲音,能聽到那藥材鋪裏的老中醫正躺在搖椅上,指揮着采藥童子去取藥,能聽到酒樓廚房乒乒乓乓的碗筷重疊聲。
胡小北猛然一睜眼,耳邊的聲音全部都沒有了,整個街道又恢複了死一般寂靜,冷冷的風掃過,吹起地上一片枯黃樹葉,慢慢遠去。胡小北收回神念,然後轉身上馬,一言不的朝着來時的方向奔馳而去。
關運也不懂得胡小北這是什麽意思,一臉疑惑的看着胡小北騎馬離去的身影。關運心想:難道這胡将軍看到了一些我不能看到的東西麽?關運又仔細的觀察了一遍這東城區的大街小巷,這東城區确實有些冷清奇怪,今日的氛圍跟平常相差甚遠,甚至可以說是一片死寂。雖說這鬼狐狸攻城弄得全城驚慌,天明城的居民紛紛遠離逃命,但是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一個人也沒有啊。
關運也學着胡小北閉眼感受一下,希望也能看到些什麽。但是一睜眼,這大街小巷的景物還是一點沒變,關運有些郁悶的調轉馬頭,剛想離去之時。突然頭頂上的酒樓招牌上滴下一滴液體來,正好落在關運的脖子上。關運伸手摸摸脖子,然後将手掌的液體對着鼻子上一聞,頓時一股血腥味襲來。
關運也是經曆過戰場厮殺的人,一聞到這熟悉的血腥味,頓時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關運有些驚慌的挺直了腰杆,然後開始駕馬緩緩前行。哪知關運的戰馬剛向前走一步,突然有一個重物在自己身後落下,“嘭”的一聲砸落在地,那些血腥液體濺射了關運整個後背全是。
關運頭冒冷汗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朝着戰馬抽了一鞭子。戰馬吃痛,長嘶一聲,奔騰飛馳而去。
就在關運駕馬離去之時,關運身後的景物正在悄悄生着變化,慘絕人寰的一幕慢慢呈現了出來。
隻見那大門緊閉的酒樓中地面上,緩緩流淌出了一灘鮮血,接着大街小巷裏,每家每戶中,都從那大門與地面的門縫中流出一灘鮮血來。誰也不知道那裏面到底生了什麽事情,隻能看到此時街道上,到處都是流出的鮮血,将整個街道都全部染紅了。
此時那屋檐上也有鮮血成股流下,亭台樓閣上也有鮮血在亭角滴答滴落着,感覺這裏像是剛下了一場血雨一般,每一處,每一個角落,都被血雨侵染了。
過了不久,漸漸的聽到那包子鋪下有叽叽喳喳的聲音,然後看見一隻雙眼放着紅光,滿身漆黑皮毛的鬼狐狸,正在包子鋪旁玩着一個婦人的腦袋,隻見那婦人腦袋雙眼凸出,嘴巴張大,一副死不瞑目的驚恐模樣,然後被那隻鬼狐狸用腳在地上踢來踢去,陰冷的咧嘴笑着。
胡小北一路上快馬奔馳,朝着天明城城樓處飛馳而去。當胡小北視野一見到城樓,便立即腳踏在戰馬背上,朝着城樓之上飛身一躍而去,然後穩穩落在城樓高處,望着遠方那些凸起新土山丘,面露凝重之色。
表面上這天明城前的景物絲毫未變,可是暗地裏早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就在此時,從山谷高處刮下一股大風,誰知這大風剛一觸碰到天明城前的地面,便出一聲震天巨響。
“轟隆隆!”
那天明城前的地面轟然坍塌,竟然深深的從地面上下陷了五六米深,在天明城前形成一個巨大的凹陷土坑,這土坑寬達三十多米,可以同時讓百人并排通行。
胡小北低頭仔細觀察這土坑伸延方向,竟然是從遠方凸起的新土山丘爲起點,一直通向自己腳下的天明城城門。
胡小北頓時懂得了這長達千米的巨大土坑的作用,其實這不用想也知道,這就絕對就是那些鬼狐狸大軍的傑作。那些鬼狐狸見到有胡小北幫助天明城守城,一時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攻得下這天明城,所以就想出這招地道攻城法。
胡小北早就猜到這些鬼狐會卷土重來,但是胡小北怎麽會料想到這鬼狐竟然來得如此之快,并且這鬼狐的戰術和計謀皆是不弱于胡小北,胡小北根本就沒有料想到這鬼狐竟然會選擇如此攻城,這真的是讓胡小北防不勝防。
胡小北有些神色暗淡的看着天明城城門下的那條地下攻城通道,然後無力的歎息了一聲。事到如今,那些鬼狐狸大軍可能早就通過了這條地下通道進入了天明城,不用一時半刻,這些鬼狐狸将會把這天明城中的所有人殺光,然後占領天明城。
胡小北有些頹廢的目光看了一眼天明城中的各處,此時現那天明城中的大街小巷中,街道下面都有一條凸起的地下通道朝着全城伸延而去,然後那街道下的地下通道每到一戶人家前,就會産生一條分支地下通道,然後那條分支地下通道又鑽入那戶人家的地面下,接着便可看見那戶人家中有一灘鮮血從門縫溢出,大街小巷上到處鮮紅一片。
胡小北此聽突然聽到一匹戰馬的馬蹄聲,胡小北趕緊驚詫的朝着那戰馬望去,那匹戰馬正是關運騎着的那匹,隻不過那戰馬身上早就不見了關運的身影,隻留下關運的下半截身子殘留在戰馬上,鮮血汩汩流出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