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北趕緊睜眼一看,卻發現古翔正漂浮在自己面前,一臉幽怨之色的看着自己。胡小北也不明白這古翔是在搞什麽鬼,偏頭一看蕭沐,此時蕭沐也是恢複了原來的神志,隻是經過昨夜血怨靈附身在蕭沐身上和自己拼死一戰,導緻蕭沐體内氣息混亂,現在看起來顯得臉色蒼白,有些病弱的模樣罷了。
胡小北知道這樣綁着自己一定是古翔的注意,除了古翔之外,實在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會有這樣奇葩又毫無邏輯的做事風格了。胡小北心知肚明朝着古翔求救也是白費,于是朝着蕭沐說道。
“蕭沐,快點把我松開,這怨靈戲還沒有結束呢,我現在有要緊的事去辦,耽誤一刻就會出大事的!”
蕭沐聞言一臉的難堪之色,猶豫不決的看了一眼古翔,古翔倒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微微偏頭對着蕭沐說道。
“蕭姑娘,你别怕。昨夜我以一人之力滅殺兩隻玄階四層的血怨靈完全不費吹灰之力,怨靈戲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不必有後顧之憂,以後你就跟着我吧,我保你毫發無傷!”
胡小北這下算是明白了古翔的意圖了,這家夥明明就是撩妹還沒有理由,把自己綁起來當籌碼了。胡小北心裏确實也有些郁悶,不過胡小北心中還有一些疑問确實要問古翔,所以現在就先忍一下,待會再找他算賬。
蕭沐聽到古翔之言,乖巧的點了點頭,像是對古翔的實力信任至極。古翔此時更是得意了,斜眼的看着胡小北說道。
“小北啊,你也不必掙紮了,這捆綁在你身上的金繩乃是一件黃階頂層的法寶,名爲捆仙繩。一旦被捆仙繩捆住,就算是地階修道者一時半會兒都脫不了身,更何況你區區一個剛突破玄階的小家夥。”
胡小北感覺到古翔的語氣中透露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這古翔連保命的黃階頂層法寶都用出來了,看來是真的想和自己有個了斷了。
“古翔,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别忘了你的地丹上還有我留下的封印,一旦我用法力引爆封印,你立即就得喪命!”
古翔聽到地丹封印頓時慌了幾分,然後氣勢弱了幾分,趕緊說道。
“你不必威脅我,我隻是想知道你和上古僵屍有什麽聯系,你的不滅之體又是怎麽得來的?”
胡小北聽到古翔這番話頓時懵神了一刻,自己什麽時候又跟上古僵屍有聯系了,這個胡小北自己都不知道。胡小北一臉茫然的看了古翔一眼,古翔看見了胡小北一無所知的茫然眼神,心中暗問: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但是不應該吧,胡小北體内的灰色屍氣,還有那自動愈合的劍傷,這都不可能出現在一般修道者體内啊!古翔緊緊追問道。
“哼,你不必再裝做不知道了,你的不滅之體已經出賣了你!”
古翔說完便對着胡小北的手臂上用法力一劃,頓時胡小北手臂上出現一道鮮血直冒的傷口。胡小北見此又驚又怒,大聲斥道。
“古翔!”
古翔倒是對胡小北的怒斥毫無在意,依舊是自信滿滿的看着胡小北手臂上的傷口說道。
“你看着吧,你手臂上的傷口一會兒就馬上愈合,這就是不滅之體的神奇之處。”
胡小北聞言也是有些驚訝,看着古翔這麽自信的模樣,莫非自己還真是他口中所說的不滅之體?胡小北于是瞪大了雙眼看着自己手臂上鮮血直流的傷口,蕭沐也是好奇的很,也盯着胡小北手臂上的傷口看。
三個人就這樣保持着自己的姿勢,盯着胡小北手臂上的傷口看着。差不多過了半刻鍾左右,胡小北手臂上的傷口早就已經停止了流血,還在傷口處結了一道血疤,除此之外,所謂自動愈合還有不滅之體的現象一點都沒有顯現出來。現在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胡小北根本就沒有古翔所說的不滅之體,胡小北就是一個普通的修道者。
胡小北不耐煩的看了古翔一眼,然後冷聲說道。
“有意思麽?”
胡小北還沒等到古翔回答,暗自運行陰陽指,一團灰色火焰躍然指尖,隻見陰陽之火在捆仙繩上燒了片刻,立即将捆仙繩燒出了一個缺口,胡小北趁機用力一掙,捆仙繩便啪嗒一聲斷裂。
古翔見此吓了一跳,趕緊驚恐的後退了幾步,蕭沐見此也是大驚,本來是蒼白一片的臉色,此時已經毫無血色了。胡小北一躍便瞬身到古翔面前,看着古翔慌張的模樣,冷聲說道。
“今日你若是不将話說清楚了,你的下場你應該也知道。”
古翔唯唯諾諾不敢做聲,隻得點點頭答應。蕭沐也不知道是去還是留,一臉慌張的低頭看着地面。胡小北毫不顧忌蕭沐的存在,直接逼問古翔說道。
“你到底是誰?你和屍魂殿又是什麽關系?”
古翔像是有些難言之隐,有些吞吐的說道。
“我是玄冥城中的夜屍令陣靈,自從第三任湘西屍祖在玄冥城布下夜屍令之後,我便一直存在那夜屍令中。我也記不起我在成爲陣靈之前是什麽東西了,我魂魄中的記憶全部被人抽離,就連我身上的種族印記都被抹去了,我現在也不知道我是誰。
在成爲夜屍令陣靈的兩千多年中,我除了可以掌控夜屍令之外,身上沒有一絲法力,甚至連靈智被封印在夜屍令中,像個木頭玩偶一樣,什麽都不知道的活了兩千多年。直到七年前,我受到了第五任湘西屍祖的指示,要在玄冥城等一個叫做胡小北的人,說是隻有這個人才能解開夜屍令的封印,帶我離開玄冥城。”
胡小北聽到這裏完完全全的被震驚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繼續追問古翔。
“你可真是收到了第五任湘西屍祖胡天的指示,然後專門在玄冥城等我?”
古翔回想起往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
“确實是第五任湘西屍祖,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第五任湘西屍祖,但是我可以确認那就是他本人。因爲那夜屍令是第三任湘西屍祖用湘西趕屍術進行封印的,除了湘西趕屍術再無任何辦法可以解封。記得當時第五任湘西屍祖便是當着我面解除了第一層的夜屍令封印,這才可讓我将被封印的靈智取出,重新恢複了靈智。
我恢複靈智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修煉,想要逃離夜屍令尋找自己生前的記憶。隻不過玄冥城裏住着的都是些凡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有助我修煉的東西,我即使恢複了靈智依舊無法修煉。”
胡小北聽到此處冷哼一聲,接着古翔的話說道。
“于是你就故意控制玄冥城的夜屍令使陣法發生異變,導緻城中居民在夜晚變成僵屍之後法力大漲,因此能夠跳出玄冥城城門去城外濫殺無辜,以此吸引外界的降魔天師進入玄冥城降服僵屍,而你就坐在玄冥城内坐收漁翁之利。”
古翔有些黯淡的目光看了胡小北一眼,然後說道。
“你說的确實沒錯,但是我也并非是濫殺無辜。你也知道,玄冥城已經位處于湘西腹地深處,玄冥城内的規矩也早就傳遍湘西腹地内外,基本上隻要聽說過玄冥城的人,夜間都會繞路而行或者等到白天才入城通行。
除了那些初入湘西腹地的修道者或者别有目的的人,基本上是夜間不會誤入玄冥城的。我故意在夜間放出玄冥城中僵屍的确有我私欲在,隻要有那些玄冥城附近有僵屍居民四處亂竄,便就能将附近的修道者全部逼出來,隻要有修道者進入玄冥城的範圍,我就可以将其吸入夜屍令中,然後吸取那人身上的法力幫助自己修煉。
可是我身爲夜屍令的陣靈,我的職責便是保護玄冥城,将所有的入侵者全部殺死。那些修道者完全不經過我的同意便闖入了玄冥城的範圍,我将他們抓來殺死,哪一點是違背了道義呢?我不是一直都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麽?”
胡小北聞言沉默不語,古翔殺死那些修道者确實是在秉着自己的職責而爲,雖然這其中不免傷及了一些無辜的凡人和誤入者,但是這也不能将這一切的罪名全部歸屬在古翔的頭上。随着遇見的事物越來越多,胡小北也漸漸的明白了許多以前無法理解的事情,活在這世界上真的是太艱難了,如果還要懷着自己的原則和信念活在這世界上,更是難上加難。
沒有人不會犯錯,也沒有從來就沒有錯。正如這天地陰陽一樣,有陰的一面,必定就會有與之對立的陽面。那麽,事物也是這樣,有錯的一面,那麽必定就會有與之對立的對的一面。至于如何去分辨對錯,隻是人站在的角度不同罷了,有人會覺得這件事情是對的,同時也會有人覺得這件事情是錯的,隻有擁有了自己的準則,才能看清自己眼中的對錯。
胡小北意味深長的看了古翔一眼,然後問道。
“我與你相處的那段時日,覺得你閱曆并非僅僅隻有七年這麽簡單,像是去過許多地方,經曆過無數的生死決鬥,你的這些閱曆又是從何而來?”
古翔見胡小北語氣輕了一些,像是暫時緩解了殺死自己的想法,頓時心中也輕松許多,解釋說道。
“那夜屍令玄妙無比,我在用夜屍令幫助我吸取那些入侵修道者體内法力的時候,那夜屍令順同那些修道者體内的記憶也一同吸入了我的體内,所以我就擁有了那些修道者們所有的記憶,因此閱曆也是豐富異常。
我在三年前還意外的抓到了一位重傷的低階修道者,我不但吸收他全身的法力,快速的提升到了玄階二層,并且還從他體内取得一刻地丹,其實也就是與你簽訂主仆契約的那顆地丹。我将他的屍體冰封在夜屍令中,還準備有朝一日尋到一種可以借屍還魂的法術,讓那具低階修道者的屍體變成我的實體,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麽希望了。”
胡小北聽到此處不禁暗暗心驚,這家夥的心機不可謂不深,明明是處處都算計着自己,卻總是裝作一副被自己拿住把柄的模樣,現在想下真是可惡至極。
胡小北當初就覺得奇怪,這古翔會這麽輕易的拿出地丹與自己簽下主仆契約,原來這地丹根本就不是他的,即使胡小北用法力摧毀了那顆地丹,古翔也不會因此受到一點影響。
不過這家夥演技真是一流,導緻胡小北有好幾次都差點信以爲真了,因爲每次胡小北在古翔面前提起地丹的時候,這家夥的變現的實在是太真實了,簡直像真的一樣。而且每次胡小北有事要古翔幫忙的時候,古翔總是會以主仆契約爲條件,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家夥的障眼法,目的就是要讓胡小北誤以爲這顆地丹真是古翔的把柄。
胡小北一下子就想通了古翔表現出來的各種可疑之處,古翔爲什麽敢和自己簽定主仆契約,因爲地丹不是他的;古翔爲什麽敢在自己突破玄階時拿自己當血怨靈的擋箭牌,自己一個人跳窗逃跑了,因爲地丹不是他的;古翔爲什麽敢用捆仙繩綁着自己還這麽嚣張,因爲地丹不是他的。
胡小北現在有種被人戲弄與鼓掌之間的感覺,真的是極度的不爽,指着古翔狠狠問道。
“最後一個問題,你的答案若是不能讓我滿意,我自己就殺了你!你之所以會選擇突然跟我攤牌的原因是什麽!”
古翔聽到胡小北此問,一下子語塞了起來,最後極度不情願的吐出了幾個字。
“上古僵屍不滅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