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詩句有什麽奇怪嗎?”
胡小北一下子回過神來,趕緊回答道。
“沒什麽,你身上還有什麽蕭敏生前特别喜愛之物麽,我想趁着蕭敏魂魄還沒有遠離之前,嘗試着是否能夠将蕭敏的魂魄招來。”
蕭沐想了一會兒,立即從腰間掏出一個香囊,這香囊上刻着“蕭敏”二字。胡小北一看見這香囊就立即想到了那個刻着“蕭沐”名字的香囊,然後對着蕭沐問道。
“這香囊是你們家族特傳的麽?”
蕭沐搖了搖頭,接着回答道。
“這香囊是我們進入明淵宗時,明淵宗弟子按姓名一個個發放給我們的。蕭敏平時除了對修道感興趣之外,對其他事物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喜愛之情,來到這裏之後,就唯獨對這個香囊喜愛的很。”
胡小北聽到此處神色驟變,剛想說些什麽之時,古翔突然從藍晶衣中鑽了出來,此時也是神色凝重的看着蕭沐手中的那個香囊,然後對着胡小北說道。
“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些什麽了吧!”
蕭沐聞聲看到古翔如同鬼魅的身影,吓得往後連忙退了幾步,胡小北對着蕭沐解釋說道。
“這位是古翔道友,也是我亦師亦友的兄弟,他在降妖除魔之事上有着比我更加豐富的經驗。”
蕭沐警惕的看了古翔一眼,發現古翔也是沒有絲毫惡意的對着自己一笑,蕭沐心中的害怕才稍稍減去,然後對着古翔問道。
“你們剛才看到蕭敏的香囊之時,像是猜測到了一些什麽暗含的事情,能不能告訴我,我也很想知道。”
古翔慎重的看了胡小北一眼,胡小北回了個眼神,微微點了點頭。此時古翔才開始說道。
“其實昨夜我們也遇到了怨靈的襲擊,而那怨靈就是從刻着你的名字的香囊中鑽出來的。”
蕭沐一聽此話,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手掌一抖,手中的香囊掉落到了地上。就在此時,那摔落在地上的香囊内緩緩流出了一灘黑血。胡小北自然是記得這詭異的一幕,趕緊拉着蕭沐後退了幾步,然後凝聚法力與指尖,法令随之而出。
“左爲陰,右爲陽,陰陽合一,陰陽指!”
法令一出,一道灰色火焰立即跳躍在胡小北的指尖之上,胡小北毫無疑遲對着地上的香囊一指,那陰陽之火便立即朝着地上的香囊飛去,地上的那灘黑血一遇到陰陽之火便被燒盡升起一道黑煙,不過那香囊像是受到了什麽封印保護一樣,陰陽之火根本無法靠近。
胡小北詫異的看着地上的香囊被陰陽之火包圍卻絲毫未損的模樣,古翔此時趕緊提示說道。
“鮮血應該能解開那香囊上的封印。”
胡小北聞言立即用指甲劃破手指,将一滴鮮血滴在那香囊之上,就在那鮮血觸碰到香囊的一瞬間,那香囊頓時紅光大發。香囊的形狀開始扭曲起來,漸漸的化爲了一張血紅猙獰的女人臉,胡小北見此驚訝與古翔對視一眼,此時出現在香囊之上的猙獰女人臉正和昨夜看到那個血中怨靈的樣貌一模一樣。
不過那香囊表面上的那張猙獰女人臉也隻不過出現了一刻,便立即被陰陽之火燒成虛無,待得陰陽之火漸漸熄滅之後,那地面上殘留了一張拇指大小的黃符。
古翔眼神死死盯着那香囊被陰陽之火燒盡後殘留的黃符,突然目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東西,不禁脫口而出。
“這是血符重生咒!”
胡小北聽到這黃符的名字也是一驚,剛想伸手撿起地上的血符之時,蕭沐突然低頭陰冷的笑了起來,幽怨的聲音緩緩傳來。
“你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胡小北聽到這陰冷的聲音連忙轉頭一看,隻見蕭沐滿臉詭異的微笑死死盯着胡小北,然後雙眼開始變得血紅,鮮血就從蕭沐的雙眼之中汩汩流出。胡小北趕緊後退幾步盯着發生詭變的蕭沐,然後神色一緊,對着蕭沐斥問道。
“你到底是什麽邪物!”
蕭沐依舊是保持着那副詭異的面容,偏眼看了胡小北一眼,然後慢慢說道。
“我說過,我會回來找你的!”
胡小北聽到蕭沐所說之話,頓時想到昨夜那個血中怨靈離走所說的那句話:我會回來找你的!現在的蕭沐和昨夜的那個血中怨靈的神情語氣竟然是一模一樣。胡小北立即開始防備起來,掌間指印飛速變幻,然後大喝一聲。
“陰陽指!”
胡小北指尖立即又重新浮現了一團灰色火焰擋在自己與蕭沐中間,蕭沐見到胡小北一副警惕的模樣隻是冷冷一笑,突然那蕭沐像是瞬間失去了魂魄一樣,身體無力的往後一倒,昏迷在地上。
胡小北見到這突然變故也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依舊小心翼翼看着地上昏迷的蕭沐,此時古翔在胡小北身後慢慢說了一聲。
“那血怨靈應該走了。”
胡小北聽得古翔之言才将陰陽之火收回體内,然後神色凝重的看了地上昏迷的蕭沐一眼,接着彎下身子将蕭沐輕輕抱起放到床上躺着,惋惜的看了蕭沐一眼,不禁無力的微微一歎息。
古翔看着那個少年微微有些落寞的背影,自然是知道胡小北在想着些什麽,然後說道。
“小北,想必你也聽過血符重生咒吧,她是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所以趁着蕭沐還沒有變成血怨靈之前,你必須得做出決斷,你若是不忍心殺她,就讓我來吧。”
胡小北聽得古翔的這一番默不作聲,然後緩緩轉過身子看着古翔,然後低沉的聲音說道。
“你跟我說說血符重生咒吧。”
古翔見胡小北這副模樣,也隻得暫時不提殺死蕭沐之事,講起了血符重生咒之事。
“血符重生咒是茅山派三大禁術之一,一直被封鎖在茅山派禁地之内,從未外流與世間。今日我之所以能一眼識出這是血符重生咒,那是因爲我曾經也去特意研究過此術,隻不過最終一無所獲。”
胡小北用警惕的目光看了古翔一樣,古翔僅僅隻是有些自嘲的一笑,繼續說道。
“其實我被冰封在玄冥城之時,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那藍色冰晶腐蝕殆盡了,一直殘留在那冰中的我,僅僅隻不過是一絲殘魂而已。于是我一直都在找尋着可以讓自己重生的辦法,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得知了這世界上還有一種可以讓殘魂死而複活,并且重新擁有原體的法術,那便是血符重生術。
起初我對血符重生術也隻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後來随着一步步的深入研究,才發現血符重生術的神奇之處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料。那血符重生術不僅可以讓殘魂死而複活擁有原體,重生之時依舊可以保持着自己死前的境界和法力,還可以用自己的精血和神念制造出血怨靈。
其實這血怨靈才是血符重生咒的真正關鍵之處。因爲血怨靈無法長時間存在于塵世間,所以一般都被封印在血符之内,等到合适的時機,才會自動解開血符上的封印,從血符中鑽出來吸取附近生靈體内的靈氣。不過血怨靈的實力跟施展血符重生咒者的法力和境界有着直接關系,施展血符重生咒的境界和法力越強,那血怨靈的實力也就越強。
并且血怨靈也有着許多限制之處,比如血怨靈的行動範圍不能遠離施展血符重生咒者,而且血怨靈被解除血符封印之後也不能久留在塵世間,最重要的一點是那些血怨靈一旦吸取了附近生靈的靈氣之後,必須要回到施展血符重生咒者體内,将吸取到的靈氣用來鑄造重生施咒者的身體。
不過通過我剛才所說的這一些東西,你應該也看出了這血符重生咒的局限吧。
第一,這血符重生咒中最重要一環,也就是那血符,根本就無法自動跑到附近生靈旁邊,更不可能讓附近生靈随時攜帶在身上,讓血符中封印的血怨靈找到一個合适的時機,然後鑽出來吸取他們身上的靈氣。
除非是有人故意用障眼法将血符藏在其中,讓人毫無察覺的攜帶在身在,最終遭到那血符中封印的血怨靈吸盡靈氣而死。例如明淵宗的這個香囊,就是血符的最好藏身之所。
第二,制造血怨靈的施術者必定不能遠離此地,否則血怨靈就會失去與施術者之間的神念控制,血怨靈根本就無法聽從施術者的指揮,在吸取靈氣之後立即返回施術者所在之地,然後用血怨靈吸取來的靈氣鑄造重生之體。
關于高境界神念方面的東西我比你更加的了解,即使修煉到了天階,神念的範圍也不過百裏。所以那施術者想要控制明淵宗内所有的血怨靈,還可以讓那些血怨靈快速的到達施術者所在的地方放出吸取的靈氣鑄造重生之體的話,那麽那個施術者必定就在明淵宗内。
第三,血怨靈的實力跟施術者的境界和法力息息相關,血怨靈越強,那麽就說明了施術者的實力越強。以我們昨夜看到的那個血怨靈來看,光是那血怨靈的境界就是達到了玄階四層左右,那麽那個施術者的境界至少是低階以上。
明淵宗的實力我雖然不清楚,但是那個施術者作爲一個地階的強者随意出現在明淵宗内,光天化日之下随意殘殺明淵宗内弟子,可是明淵宗内的高層卻是一個出來管理此事的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麽,這其中的原因也許很耐人尋味,要不就是那個施術者境界和法力太高,明淵宗不敢惹,要不就是明淵宗内的高層下的黑手,無人敢說。
第四,是我至今也沒有想明白的一點,那個施術者施展血符重生術的目的,除了重生自己之外還有什麽?因爲那個施術者用香囊将血符放在新入選的明淵宗弟子身旁,但是并沒有第一時間将他們都殺死,反而是讓血怨靈将這些明淵宗的弟子逐個殺死,并僞裝成自殺的模樣讓所有人産生誤解。”
胡小北聽到古翔的疑問之處,隻是冷笑着看着古翔說道。
“你不是沒有想通這一點,隻是想要讓我也意識到這一點的重要性!我學過一些神念入體的法術,知道那種法術是利用神念侵入沒有意識的屍體之中,從而便可以控制那些屍體的行爲舉動,變成類似傀儡僵屍一樣的東西。
那些血怨靈正是那施術者的神念和精血凝成,所以一旦血怨靈侵入那些死去的明淵宗弟子屍體,便可以将那些死去的明淵宗弟子全部變爲自己可以操控的傀儡。并且還是擁有着内含玄階二層境界的血怨靈傀儡,這麽龐大的一隻血怨靈傀儡數目,足以毀滅整個明淵宗,甚至可以将中原攪得天翻地覆。”
古翔聽到胡小北的回答後,欣慰一笑,然後看着小北說道。
“那你接下來該怎麽辦?”
胡小北意志堅決的盯着地上的那張血符,斬釘截鐵的說道。
“一戰到底!”
古翔心中已經,不可思議的看着胡小北那臉上堅毅的神情,默默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