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将軍,你将這天明城和鬼狐狸之間的事情詳細與我說一遍,還有關于我的生平事迹也詳細的一一道來。”
關運聞言一愣,心想這胡将軍必定是發現了什麽至關重要的聯系在其中,便立即起身,将自己所知的實情一一道來。
胡小北聽得很仔細,從關運的話中不但聽到了古門村的那段往事,而且還知道了自己替代的這個胡将軍以前的生平事迹。
依照那關運所言,這鬼狐狸是從十日前開始出現的,一旦出現在天明城外,就開始襲殺路人,兇猛無比,結果弄得天明城内人心惶惶。這胡将軍乃是天明城的守城大将,怎麽能放任這些鬼狐狸肆意虐殺,便出軍征伐,哪知那出軍讨伐鬼狐狸的一萬大軍,一日之間幾乎全軍覆沒,僅剩百餘人僥幸撿的一條性命。
這胡将軍戰敗歸城之後,當日夜裏就受到一位白衣仙人指點,說是那藍水仙池中的仙水可以克制這些由妖火怨氣凝聚而生的鬼狐狸。胡将軍得知此事大喜,便立即啓程與那白衣仙人趕往那藍水仙池之地,想要取出那藍水仙池中的仙水下山救世。
這胡将軍跟着那仙人一去,就是八九日沒有任何回信。反而那天明城外的鬼狐狸卻是愈加的兇猛,天天聚集數萬的鬼狐狸攻打天明城。而天明城的守城士兵也隻是隻守不攻,都等待着胡将軍跟着那白衣仙人取來仙水,滅了這些鬼狐狸。
哪裏曉得,就在今日關運去玄冥村抓壯丁入伍時,意外的發現了與胡将軍樣貌一模一樣的胡小北······
胡小北聽完關運的一番叙述,頓時理清了這其中的原由,想必那指引那位胡将軍的白衣仙人,極有可能就是托付自己來此地辦事的那位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之所以引開那位胡将軍,完完全全就是爲了給自己一個更好的身份去完成這件事情。
事到如今,那白衣男子托付自己所做之事也很明顯了,所有的事件都不約而同的指向同一件事情,就是滅殺天明城外的鬼狐狸。胡小北想到此處,頓時有了更好的主意去滅殺那些鬼狐狸,不過現在必須要先回将軍府看看。那位胡将軍是在将軍府遇到的那位白衣仙人,那麽那将軍府中可能還殘留了一些跟滅殺鬼狐狸有關的蛛絲馬迹,現在處于危機時分,自然是一點線索也不能放過。
胡小北心神一定,立即對着關運說道。
“回将軍府!”
天明城守城大将軍府位于天明城東城區,恰好建設在天明城最爲繁華之地,這也是間接的反映了這守城大将軍的尊貴身份和至高地位。這東城區乃是天明城經濟貿易中心,素日來都是人來人往,大街小巷上行人絡繹不絕,商人小販叫賣聲更是不絕于耳。
但是今日,這東城區的大街小巷内空無一人,街道兩旁的酒樓客棧也是大門緊閉,早早關了店門,斷了生意。胡小北和關運一前一後騎着戰馬前行,見到這番頹敗之景,不禁放慢了騎行的速度。
胡小北用神念探查着四周,卻是沒有發現一個人影。那些擺在街道旁的小攤店鋪裏的貨物都還是如此的鮮豔嶄新,連一絲灰塵都沒有落下。還有那些擺在門口的包子鋪,蒸籠上還冒着熱騰騰的熱氣,包子的香味随着微風飄香四溢。
胡小北勒住了馬缰,下馬走到街道之上,擡頭朝着這街道的另一頭望去,這條長長的街道足足有四五百米,但是隻能見到整條街道都是如此的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走動,甚至沒有感受道一絲的生氣。
胡小北的眼神有些空虛,疑惑的環視着四周,一遍又一遍的用神念探查着周圍的酒樓街道,可依舊沒有尋找到任何人影。那種感覺,就像是這街道上的人上一刻還在這裏熱鬧的叫喊買賣,下一刻就全部人間蒸發了一般,隻留下那些來不及收拾的店鋪小攤,甚至是那洗到一半的碗筷,咬了一口的包子,裁剪到一半的衣裳,還殘留着餘溫的搖椅。
胡小北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不再用眼睛去觀察這裏一切,而是默默的運行起了趕屍決,然後将融入趕屍決的灰色法力攝入自己的神念中,再去用心感受周圍的變化。
不一會兒,胡小北的耳旁響起了一個小孩子的嘤嘤哭聲,胡小北微微的皺了下眉頭,然後更加靜心的去感受這一切。接着胡小北的耳朵裏傳來越來越多的聲音,有商人小販的叫賣聲,有酒店客樓的招呼聲,有路邊小攤年輕姑娘和小攤老闆的讨價聲,還有買糖葫蘆的老人身邊圍着一群孩子的嬉戲聲。
此時這些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靠近。胡小北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一個鬧市之中一樣,身旁的一切都熱鬧極了。能聽到左前方有裁縫裁制衣裳的裁布聲,能聽到身後包子鋪幾個年青一邊吃着包子,一邊談笑的聲音,能聽到那藥材鋪裏的老中醫正躺在搖椅上,指揮着采藥童子去取藥,能聽到酒樓廚房乒乒乓乓的碗筷重疊聲。
胡小北猛然一睜眼,耳邊的聲音全部都沒有了,整個街道又恢複了死一般寂靜,冷冷的風掃過,吹起地上一片枯黃樹葉,慢慢遠去。胡小北收回神念,然後轉身上馬,一言不發的朝着來時的方向奔馳而去。
關運也不懂得胡小北這是什麽意思,一臉疑惑的看着胡小北騎馬離去的身影。關運心想:難道這胡将軍看到了一些我不能看到的東西麽?關運又仔細的觀察了一遍這東城區的大街小巷,這東城區确實有些冷清奇怪,今日的氛圍跟平常相差甚遠,甚至可以說是一片死寂。雖說這鬼狐狸攻城弄得全城驚慌,天明城的居民紛紛遠離逃命,但是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一個人也沒有啊。
關運也學着胡小北閉眼感受一下,希望也能看到些什麽。但是一睜眼,這大街小巷的景物還是一點沒變,關運有些郁悶的調轉馬頭,剛想離去之時。突然頭頂上的酒樓招牌上滴下一滴液體來,正好落在關運的脖子上。關運伸手摸摸脖子,然後将手掌的液體對着鼻子上一聞,頓時一股血腥味襲來。
關運也是經曆過戰場厮殺的人,一聞到這熟悉的血腥味,頓時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關運有些驚慌的挺直了腰杆,然後開始駕馬緩緩前行。哪知關運的戰馬剛向前走一步,突然有一個重物在自己身後落下,“嘭”的一聲砸落在地,那些血腥液體濺射了關運整個後背全是。
關運頭冒冷汗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朝着戰馬抽了一鞭子。戰馬吃痛,長嘶一聲,奔騰飛馳而去。
就在關運駕馬離去之時,關運身後的景物正在悄悄發生着變化,慘絕人寰的一幕慢慢呈現了出來。
隻見那大門緊閉的酒樓中地面上,緩緩流淌出了一灘鮮血,接着大街小巷裏,每家每戶中,都從那大門與地面的門縫中流出一灘鮮血來。誰也不知道那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看到此時街道上,到處都是流出的鮮血,将整個街道都全部染紅了。
此時那屋檐上也有鮮血成股流下,亭台樓閣上也有鮮血在亭角滴答滴落着,感覺這裏像是剛下了一場血雨一般,每一處,每一個角落,都被血雨侵染了。
過了不久,漸漸的聽到那包子鋪下有叽叽喳喳的聲音,然後看見一隻雙眼放着紅光,滿身漆黑皮毛的鬼狐狸,正在包子鋪旁玩着一個婦人的腦袋,隻見那婦人腦袋雙眼凸出,嘴巴張大,一副死不瞑目的驚恐模樣。然後被那隻鬼狐狸用腳在地上踢來踢去,陰冷的咧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