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厚厚的陰雲聚合在一起,如同一隻身形無邊偉岸的巨獸不斷沖擊着玄蔭城。
玄蔭城的一部份區域在這劇烈的沖擊下都不斷地震顫,城中仙軍,還有一些仙民對于這種情形早已經習以爲常。臉上并沒有多少驚慌之色。
隻是很快一片接連的炸響聲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裂開了,随即那凝如實質的音波混雜大量的煙雲氣息找到了宣洩口,直接成片湧進玄蔭城内。音波震蕩之下,那些修爲低下的仙人已經禁不住捂頭慘叫出聲。
一道道幽靈般的魔物帶着尖笑聲撲向近處的仙軍。玄蔭城一隅之地已經亂态初顯。許多魔物殘魂直接蹿入修爲低下的仙軍體内,随即這仙軍或是抱頭,或是在地上翻滾,有的身體裏響着魔物的哀嚎。
也有的則是身體一陣激烈的變動,一陣噼啪作響後,變爲魔物的形狀。
這個時候更遠一些的仙軍将領看到這一幕直接冷厲地一揮手,成片箭矢覆蓋過來,那些或是在與魔物角逐,或是已經被魔物強行占據身體的仙軍同僚轉眼間便被這一波波的箭雨無差别射殺了。
轟.又是數道劇烈的爆炸響起,方才揮手勒令攻擊的仙軍将領臉上青氣湧現,“這些陣法師是幹什麽吃的,修複的陣法竟然如此不堪一用!”
“何清則,趙風波,你們兩個混帳,是想被奪去仙藉打入天牢嗎?”便在仙軍将領發怒的時候,負責這一片陣法維護的張先正更是氣極敗壞地趕來,吹胡子瞪眼地指揮一行陣法仙師在混亂中盡量補救此處護城大陣。
何清則,趙風波被吓得面無人色,也顧不得有兩個陣法仙師被卷入至玄庸戰場的亂流内生死不知,當下舍生忘死地與一衆陣法仙師進行補救。
陸小天奪舍的周峰顯然也在其中,看上去一副忙碌的樣子,心裏卻是根據此時護城大陣的波動開始繼續驗證五佛金身印的位置所在。
眼前的亂象并不是完全由他而起,關鍵還是在于玄庸戰場内湧動的妖魔氣息,随時不期而至的亂流風暴。玄蔭城時刻處在這種沖擊下,即便沒有陸小天暗中做的手腳也時不時的會出一些岔子。
隻是陸小天将這個破綻擴大了,之所以陸小天負責的區域沒出問題,而何清則,趙風波的區域禁制大面積坍塌,并不是陸小天對兩人的區域進行了破壞。
負責玄蔭城的這些陣法仙師水平不低,而且護城大陣本身也有預警的手段,以陸小天的陣法修爲,尚且還無法做到破壞禁制不動聲色的地步。
隻是陸小天在自己負責的區域修複陣法禁制的同時,另外又布置了一道小巧的轉移禁制,将他這邊負責的區域轉移到其他地方。
當轉移的破壞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這道轉移禁制也便會自行毀去,在這些亂流的覆蓋下,即便是以張先正的陣法造詣也是難以看出端睨。
此時若是陸小天本尊在此,早就已經鎖定了五佛金身印的存在,借助周峰這奪舍之軀,多少不太方便,單憑神識不運轉佛門功法,感應其位置的難度比起陸小天在湖心島那邊不會小多少。
不過随着外圍的護城陣法越發殘破,陸小天通過周峰用排除之法,再加上本尊在湖心島那邊的推衍,效率倒是要提升了許多。
“三十六竅小周天陣竟然是用的逆轉五行之法,強行打擾了五佛金身印的位置,怪不得,設下這陣法的仙陣師還真别出心裁。”
玄蔭城的混亂一直在持續,陸小天通過周峰的身體反複驗證之後,已經将五佛金身印的運行規律确定了一個大概。此時即便秦嶺大帝找來,陸小天也足以對其交待了。不過即便是玄蔭城遇到這般異動,也沒見秦嶺大帝趁機動手,更沒有想辦法過來與其取得聯系。
大緻确定了五佛金身印的運轉規律之後,陸小天奪舍的周峰便恢複到了如同往常一般對玄蔭城陣法的維護中。而陸小天本尊在湖心島還沒有等來秦嶺大帝,反倒是婁憶空,傅憐月與聞聽雨三人聯袂趕來玄蔭城。至于聞聽風,已經在閉玄關,聽聞玄庸戰場異動之後,打算直接在這邊沖擊金仙境,這次并沒有趕來。
“東方,你這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去一趟玄庸戰場攤上了這麽多事,你現在閉口不言,我們都沒辦法幫你。”婁憶空找陸小天問及此前在玄庸戰場中的情形時,陸小天一時間卻是遲疑不語,未免讓婁憶空有些急上火。
“是啊,東方丹聖,你不提此事,王,扈兩家可是在全力運作,咱們雖是有心幫你也沒處使力啊。”聞聽雨一拍額頭。
“我的事有些複雜,三方兩語也說不清楚,其中有一些頭緒連我自己都沒能理清。真要是有那麽一天,我會跟你們說的。”陸小天遲疑了一陣,他能感受到婁憶空幾人是真心想要幫他,隻是此事的證據由秦嶺大帝掌握,陸小天也無法與幾人現在透露太多。
“那一天是不是東方丹聖離開玉玄天庭的時候?”傅憐月鳳目緊盯着陸小天,以期從陸小天的眼神,或者是表情上看出些許端睨。
婁憶空,聞聽雨頓時面色大驚,“東方,你切不可有此想法,鴻皓天庭已經對你是必殺之而後快,若是再反出玉玄天庭,這仙界之大,也難有你容身之所,總不能日後都過着颠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吧。”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非我所願,卻又迫不得已,你說眼下我能有什麽辦法?”陸小天一笑,“你們能來替我排憂解難我很感激,隻是此事的走向連我自己都毫無把握,更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聽天由命吧。”
“是否是王天鍾,扈青萍圖謀你身上的法鏡仙丹,然後被你所殺,另外兩人呢?”傅憐月哪裏能讓陸小天這般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