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總算是将這股洩露出來的鬼魔之氣給堵住了。”那藍色壁障之外,一群陣法師忙得暈頭轉向,眼見得并未有太多氣息洩露出來,陣法根基相對穩固之後,一個三角眼老者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飛至遠處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身邊。
此時中年男子的眼神并不在陣法之上,而是在眺望着遠處主城的方向,并沒有因爲眼前陣法初步見功而有絲毫喜色,反而一臉陰郁,眼神閃爍顯然心裏并不平靜。
“你退下吧,繼續看好陣法。”此時一名身材苗體,臉上舊着青紗的女子吩咐了一聲,随即身形一晃一精通九仞山的身邊,“七大鎮劍鎮九央,看來傳說不虛,你那城主印所掌握九央城氣運還有多少?”
“城主印已經開始出現裂痕,爲了不讓其提前破開,我已經将城主印放在仞陰峰下,暫時對方的劍意還滲透不到城主印。”九仞山聲音冰冷,怎麽都沒想到之前他都沒有正視過的一隻蝼蟻,竟然轉眼間已經在撼動他的地位。
“印劍之戰?你準備好了?”青紗女子語氣裏面帶着幾分懷疑。
“沒準備又能怎麽樣,無名此人雖是後起之秀,可行事步步爲營,全無一點漏洞可鑽,其劍道進境之快遠超你我預料之外,印劍之戰若是再拖,後面連反制對方的機會都沒有。”九仞山陰沉着一張臉。
“印劍之戰非同小可,真要是出了纰漏,你沒能完全抽出身來,這邊的防線不穩,到時候妖魔怕是要徹底沖出羅央獄,九央城日後難有甯日。天庭那邊的責難你也需要有所應對。”青紗女子依舊有些擔心。
“印劍之戰若是失敗,我城主地位不保,這九央城最終會淪落至何種境地,那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内了。”
九仞山獰聲一笑,全無以往在其他人面前威嚴莊重的樣子。“印劍之戰必須提前,否則越拖到後面,我這城主印的氣運受到侵蝕越嚴重,勝算也便越小。”
“也罷,那便随你吧。”青紗女子搖了搖頭,心知九仞山主意已定,不會輕易爲旁人所勸。九仞山看上去狀态有幾分不妥,不過青紗女子隻是欠對方人情,雙方交情并沒有好到知無不言的地步。
“眼下羅央獄這邊你打算如何?”
“暫時維持現狀吧,若是我能勝出,總歸還是要繼續壓制裏面的妖魔。天庭也需要由我鎮守,即使有所責罰也無關痛癢。”
看着那一片浩翰而神秘的區域,九仞山也略感頭疼,不過眼下更讓他頭疼的是他近兩千年一直在籌備的印劍之戰。
“雖然你我有些交情,不過我最多是助你抵擋羅央獄的妖魔,至于那無名劍仙,你也不要想從我這裏得到甚麽幫助。”青紗女子猶豫了一陣說道。
“放心,你守住羅央獄這邊便可,收拾一個後起之輩問題不會太大。”九仞山點頭,他原本便沒有将青紗女子算進來,對方不想背上官司也很正常。以他倆的交情,能在他動手之際擋住羅央獄的妖魔便足夠了。
“前幾任七劍之子死得倒是蹊跷。”鎮山劍的劍廬之下,蓮花分身靜立于一處竹林之内,清風吹拂着樹葉沙沙作響。蓮花分身眼中帶着幾分詫異之色,即便他與七大鎮劍的劍意融合已經越發完善,不過劍道無止境,近些時日蓮花分身修煉到了一處瓶頸,若有所感下,便打算從以往修煉七大鎮劍劍意的傑出之輩身上作研究。
九央城所轄仙民億萬,這麽多年月下來,自然不乏驚才絕豔,在劍道上精進非常之輩的。
以往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信息還不打緊,這一番查閱下來,再加上蓮花分身作爲繼承七大鎮劍劍意之人,了然能看出其他人看不出的蹊跷,倒并非其他人心智不如他,隻是對七大鎮劍了解還不夠透徹的情況下,很難達到蓮花分身這種細緻入微的地步。
融合七大鎮劍,并引動七劍齊鳴,形成七劍霞光之人便是爲七劍之子,蓮花分身直至現在也沒有引動過這般氣印,因此也沒有人正式這般稱呼過他。也許是覺得七大鎮劍出現了一定程度上的缺損之後,蓮花分身很難再達到七劍之子的地步。
事實上這些人并不清楚蓮花分身已然将劍意修煉到了何種層次,更不知道蓮花分身與以往七劍之子最大的區别在于七劍之子是繼承,而蓮花分身來于仙界之外,其劍道意境已經達到了容納,超脫的地步。
蓮花分身觀看了其他七劍之子基本上都是隕落在戰場之上,隻是隕落時蓮花分身多少能看出些許異常之處,這絲異常似乎并不是來源于敵人,似乎來自于内部。
得到過七劍承認之人頗多,留下手劄,心得,或是在戰場上戰鬥留影陸續也有六七個。
蓮花分身細究下來,發現修煉到一定的地步之後,竟然有來自于城主印的壓力。
這點蓮花分身早就已經感應到了,不過他與九仞山關系不睦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這點不止九央城的人知道,不少九央城以外的高層也頗有了解。
原本蓮花分覺得來自于城主印的敵意是由于他與九仞山的關系所緻,不過其他七劍之子也有幾人提到這一點,那便非同尋常了。不可能每個人都與九央城處不好關系。
不過對此蓮花分身除了多了幾分警惕之心外,倒也沒有多少畏懼,眼下在與九仞山的角逐中,是他占了上風,九仞山被拖沓在羅央獄一帶暫時難以抽身。而蓮花分身随着修爲的逐漸提高,再加上九央山威信折損,蓮花分身有信心能将其一直壓制下去,并且這種優勢還能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擴大。
“任爾是魔是鬼,我自一劍斬之。”蓮花分身目光也投向羅央獄的方向,眼神清明而平淡,似乎其眼中的九仞山與他之前的其他對手并無多大區别。
隻是蓮花分身心境剛平複下來,陡然間一股厚重如山的壓迫感直接朝其碾壓過來,這股壓迫感無處不在,已然将其身邊形成了一個巨大而又封閉的空間,正在不斷地擠壓着蓮花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