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雨有麻煩了,我也是不久才收到的消息,中了一種牯火蠶毒。你能不能救她?”雲小七臉上有幾分期待地道。
“小七,不可無理。”雲蒼月眉頭一皺,殚珠佛宗神虛境的男僧人是悟字輩,神虛境的女尼是定字輩。
雲蒼月并不識得那定雨,隻是陸小天在千音寺鬧出了那偌大的動靜,傷了千音寺明惡。雖是後面在明意禅師手裏脫身,可必然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否則也不至于逃離藍鏡湖之後數十年未曾露面。
此時雲小七要求陸小天去救一個佛宗的人,面對陸小天這樣一個身份地位不在他之下的人,未免顯得有失分寸。而且定雨是佛宗之人,連佛宗的人都沒有救定雨,讓陸小天一個外人來救,更顯得有失分寸了。
“無妨,那叫定雨的我也認識。”陸小天擺了擺手,“被牯火魔蠶所傷,拖了多久了?”牯火魔蠶本身鬥法的實力并不算是出衆,其毒性也頗有幾分獨特。當時中了這牯火蠶毒并不會有多少察覺,隻是等到察覺的時候便已經中毒已深,想要将這毒性拔除亦是十分的麻煩。并不是合體境強者修爲高便能直接驅毒。若無解毒聖丹,便須得煉制一種清火轉靈丹,持續二十餘載方能成功拔毒,具體時間有多長,也并不固定,如果中毒很深,時間拖得更長也說不定。這毒性并非一次可以拔清,用餘拔毒的丹藥靈材也不算太難收集,隻是那清火轉靈丹需得現煉現服。而且必須還得是三品以上的丹王出手才成。
毒發次數多的時候能達到一天四五次,少的時候也會有兩到三次,按照這個頻率煉丹,便是一個三品丹王都要随時侯命,時間長達如此之久,不僅影響其煉制其他丹藥,甚至連修煉都要大受影響。
“殚珠佛宗家大業大,四品丹王也許不多見,三品丹王應該數量不少,難道他們便不管?”陸小天皺眉道,殚珠佛宗立宗這麽多年,不應該袖手旁觀才對。
“當初你大鬧千音寺之後,定雨沒多久便還俗了,并且直接交納了大筆靈晶,與佛宗脫離了關系,連俗家弟子都不是了,佛宗自然不會再管。”雲小七緊盯着陸小天道。“要是你也不救,定雨就死定了,你管還是不管。”
原來如此,定寒雖還在佛宗,可定寒也不過是一個神虛境女尼,她便是再想救其侄女,也沒這麽大能耐請動一個三品丹王花費動則數十年時間。别說是定寒,便是明字輩高僧出面,在三品丹王面前也未必有這個面子。
“定雨現在在何處?你既與她還有聯系,将她送到亂青墟,如果隻是牯火蠶毒,給她将毒性拔除不會有什麽問題。”陸小天沒有多作猶豫,給定雨煉丹拔毒隻是時間久一些,其他倒也沒什麽,對于其他丹王而言極其麻煩,可對于陸小天而言,也沒有多大影響,不過是控制一隻傀儡煉制丹藥而已。
“一言爲定,我這便去将定雨接了送到亂青墟去。”雲小七聞言那清瘦的臉上無言中恢複了一絲以前的鮮明之色。
雲蒼月帶着雲小七一路返回朱霞山,朱霞山地位混亂妖域邊緣地帶,遠遠的一片赤霞如火,雖不在邺火原野之中,不過那濃郁之極的火靈氣卻是比起邺火原野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要去找定雨。”臨到了朱霞山下,雲小七語氣堅定地道,此時隻有她跟雲蒼月兩個,這話自然是對雲蒼月雲的。
“你就不能消停一下?”雲蒼月皺眉道。
雲小七抿嘴着不說話,不過眼神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良久之後,雲蒼月歎了口氣,伸掌一托,一隻火紅的朱雀玉向雲小七飄飛過去,“依照你上次所言,那火雲怪怕是有些古怪,混亂妖域的合體境強者,還不至于向你一個小輩動手,拿了這朱雀火玉,若是再遇到火雲怪這樣的異類,可将其滅殺之。”
說到火雲怪,雲蒼月便禁不住眉頭含煞,敢動朱霞山的掌上明珠,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此次他出山一方面是架不住雲小七的請求,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去找那火雲怪,讓其好看。誰知那火雲怪已然銷聲匿迹,無從找起,隻能是撲了個空。
“知道了。”雲小七拿了朱雀火玉轉身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看樣子那陸小天倒也并非沽名釣譽之輩,有些事做也好,悟念那小和尚命薄,是沒這個福份了。”雲蒼月搖了搖頭,卻是沒有直接回朱霞山,而是越過朱霞山,直接飛離了混亂妖域,一片青翠的山域之中,鍾聲悠遠,如同那山野間湖面的波紋一般,四處蕩開。
雲蒼月身體化作一道流光降落在那青山間一座看上去極爲簡陋的古寺,隻有幾座歲月留痕極重,甚至一座塔身都已然傾斜的寺廟,幾個零散的僧人在清掃着寺院中的落葉。而此時在古寺之中,卻有一個瘦如竹午,看上去似乎一陣風都能吹走的僧人。
“雲道友回來的時間比起貧僧預計的可要快多了。”那瘦弱僧人豁然便是此前幾乎将陸小天逼入死境的如意禅師。
“運氣還不錯,提前見到了陸小天,看上去他對佛宗也沒有什麽特别的成見。”雲蒼月笑道,“禅師這下可以放心了?”
“四品丹王可有其事?”如意禅師面色古井無波。
“沒有看到過他煉丹,不過他親口承認過此事了,應該是不會有假,看他并不是打诳語之人。”雲蒼月點頭道,“隻不過禅師交待的,我也大緻試探了一下,不過陸小天口風頗緊,卻是未曾多提關于厲丹王的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厲丹王已經壽盡坐化,這些年佛宗流傳出去的丹方也不少了,應該不至于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現在的問題倒不是丹方這裏,哎,此事一言難盡,厲丹王想要得到的佛宗之物幹系甚大,以陸小天在千音寺的行徑,倒也不失坦蕩,若非迫不得已,貧僧與明惡師弟又何至于苦苦相逼。”
如意禅師訟了一聲佛号,在佛宗眼裏,重要的倒不是陸小天盜走的那幾件佛宗之物,而是那幾件佛物對于厲丹王而言要做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