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三首魔狼的提議廣陵仙尊卻是不太同意,且不提紫落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超出他跟三首魔狼。
就憑龍族跟魔界攪在一起,他便得盡量避免這一情況出現。對方某種意義上是一夥的,他現在孤身一人受到的約束太大。
“也好,既然你不同意,那便咱們兩個同行吧。”三首魔狼哈哈一笑。沒有廣陵仙尊同行,見識到紫落的實力之後他在對方面前可沒有多大底氣。
廣陵仙尊伸袖一揮,将昏迷的華青虹卷回,看着受傷不輕的華青虹廣陵仙君微微一歎,對方若是不能快些好起來,并且在劫難中完成自身的突破,即便他現在将華青虹救下,後面怕也依舊難以生離此地。
搖了搖頭,廣陵仙尊很快又收起了這一絲感慨,仙魔戰場既是數界的劫難,無數強者會湮滅其中,同時也會有一些雄傑趁勢而起。
即便是他也未必就能安然度過,哪裏還有這個閑功夫操心别人。華青虹若是氣數未盡,說不定會比他走得更遠。
若是命數如此,他搭上這條命也難以将其拽出泥潭,現在身陷衆蛟魔窟,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紫落這邊循着項狂的氣息而來,還未看到項狂,便聽到了無數蛇蟒的嘶吼之聲。
遠處七色光華閃爍,其中大量赤蟒,綠蟒嘶吼着撲向項狂身周的蛟影。
“風雷魔蟒,金焰吞元蟒.”
饒是紫落作爲龍族,看到眼前群蟒圍攻項狂的畫面也不由驚詫莫名。
“萬域蛟祖血脈,怪不得這些妖魔蛇蟒一類發狂地攻擊此魔,龍主看中之人果然非同小可。”
紫落作爲紫晶蜃龍,這一刻也不免從項狂身上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威脅。
哪怕項狂現在依舊隻是金仙級實力,同時迎戰四隻金仙級的魔蟒,妖蛇,還有大量低階蛇蟒依舊未落下風,反而越戰越勇。
化龍是爲大多數蛇蟒一類的目标,可大千世界總歸是有不少奇特稀有的族類,萬域蛟祖便是蛇蟒一類妖物修煉到某個盡頭的分支,而且是最爲強大的幾種之一,已經走到了蛟類的某種極端。
龍族沒落後的某段時期,萬域蛟祖轉戰仙,妖,魔等數界,雖是最後銷聲匿迹,可留下的戰績也是足夠驚人,險些在妖,魔界占據半壁江山,這已經是無數種族難以望其項背的戰績。
此時項狂雖是身處圍攻之下卻越戰越勇,抵擋四隻金仙級魔蟒的同時,所化蛟影不斷擊殺其他蛇蟒,所過之處一片屍骨。
項狂此時不僅赤發紛飛,雙目,身上迸發出的氣勢都變成了一片血紅色。一股狂蠻野性難馴的氣息不斷向四周傾瀉。
此時項狂身上萬域蛟祖的氣息越發明顯,在這種大戰中随着擊殺的妖蛇魔蟒越來越多,項狂的氣勢也在節節攀升。
原本從其背部長出來的五隻蛟首已經脫離項狂的背部,遊走在四周,與其五獄囚龍棍徹底融合到了一起。
項狂此時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态中,所過之處似乎皆爲化蛟魔域,對四周天地擁有着驚人的掌控能力,每擊殺一隻妖魔蟒類,身周遊走的巨蛟上便會多一條深淺不一的印痕,這些印痕也會相互間吞噬。
紫落看得大爲詫異,想到傳聞中關于萬域蛟祖的記載,擁有此等血脈的傳承者在第一道獄紋修得圓滿時,便會晉階大羅金仙級境界。
此時五隻魔蛟化身上同時出現第一道獄紋,獄紋越發深遂,可見項狂距離突破已經不遠了。
此時成群的妖魔蛇蟒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向項狂撲殺過來,項狂整個人陷入一種玄妙的狀态之下。
紫落看得也是暗自欽佩,她能修煉到現在的境界,除了青果結界裏面提供的衆多資源,經曆了大量族人的死傷,龍族秘境的潰滅等諸多劫難,本身紫晶蜃龍血脈仍然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項狂應該是與龍主一般從下界而來,進入魔界的時間也不長,卻在沒有龍主的幫助下修煉到這般地步,其成就并不在自己之下。
每個人頓悟的形勢都有所不同,項狂此時顯然已經進入到頓悟的狀态下,以這種戰鬥的形勢頓悟古今罕見。
可見項狂能修煉到這般地步,能以人族之身獲得萬域蛟祖血脈的認可,本身的資質,悟性是何等驚人。
這些妖魔蛇蟒的飛蛾撲火之舉,是對萬域蛟祖血脈的渴望,若是能從項狂身上撕下一塊血肉,對于他們便意味着曠世難逢的機緣。
而萬域蛟祖血脈的徹底覺醒,也勢必要通過殺戮的洗禮,這些妖魔蛇蟒便成了最好的祭品,要麽項狂被衆蛇蟒分屍,要麽踏着這些蛇蟒的屍骨涅磐踏入新的境界。
萬域蛟祖血脈不會允許一個弱者繼承,想要成爲萬域蛟王,便必須付出應有努力和代價。若是繼承者無法承受其重,便會有其他更強的存在獲得這份氣運。
吼吼!數道野性的咆哮聲傳來,一隻通金碧相間的巨蟒乘風而來。随後便是一隻通體漆黑,背生十六翼,風雷環身的魔蟒,一隻五色晶瑩的五彩妖蛇。
紫落面色稍變,大羅金仙級蛇蟒出現了。若不是她趕到,尚未完全蛻變的項狂所應之劫便是死劫。
不過得他人相助,這也是氣運中的一種,項狂若真是身具氣運之輩,便不會被眼前的劫難所阻,即便自己不來,也可能是碰到龍主派出的其他龍族前來助陣。
仙魔戰場,所遇之敵闖不過去的便是劫難,闖過去的便是氣運加身。
項狂在此覺醒更多的萬域蛟祖血脈,紫落來此遇到這三個大羅金仙級妖蟒,對她而言也是應該經曆之劫。
作爲紫晶蜃龍,傳承最爲久遠強大的幾種龍族血脈之一,紫落自然也有着自己的驕傲。
尤其是在身具萬域蛟祖血脈的項狂面前,紫落更不願意失了身爲龍族的威嚴。
縱然萬域蛟祖強大,身具其血脈的項狂更是龍主的親朋,身爲龍族,紫落也絕不能在其他種族面前堕了龍族之威。
“既然來了,便都留下來吧。”紫落輕喝一聲,“紫蜃龍域!”
華麗而神秘的紫晶光華随之傾瀉而出,頃刻間便三隻大羅金仙級蟒王,以及其帶來的大量族群囊括進去。
“這龍族好生古怪!”
“蜃幻之術,另外兩個家夥到哪裏去了?”身周風雷交錯的黑蟒語氣中滿是疑惑。
“竟然能在頃刻間将我們三個分離開來,這龍族委實厲害,怕絕非單靠自身成長起來的龍族,除了自身血脈之外,非有極厲害的族類傳承不可。”五色妖蛇嘴裏亦是喃喃自語。
四周蜃影晃動,五色妖蛇感覺自己身陷在一片風沙湧動的沙漠之内。
所過之處皆是一片風沙彌漫,無論其往哪個方向,都被風沙所阻,視線,神識都無法抵達太遠的地方。
片刻之後,沙丘之上出現兩顆紫色光球,如同紫色的太陽一般普照大地。刺目的紫光凝聚成一柄柄紫色光劍,當頭朝五色妖蛇斬來。
五色妖蛇咆哮一聲,腦袋化爲一個年輕美婦,隻是那對媚氣逼人的眼睛中卻是透着一股滄桑感,雙臂一揮,五色霞光如山洪瀉堤朝四面八方湧動開來。
五色霞光所過之處四周沙塵直接化爲虛無,轉眼間被其清理出一片一片空白區域。
哧,紫色光劍切入五色霞光之内,頓時冒起一陣水火不融的交織聲。
紫色光劍如雨而下,虛實合一,四周驚人的沙塵依舊将五色妖蛇困在其中。
五色妖蛇到底也是一方霸主,豈會甘心受制制于人。神識一動下,五色冰焰洶湧而出,與五色霞光相互交替,在抵擋虛空中落下紫色劍雨時,不斷嘗試着向更遠的地方突破。
眼前終究隻是一些蜃幻之術罷了,應該并非實體,她便不信紫落用一些虛幻的手段便能将她一直困在此地。
“蜃影劍陣!”那兩輪如同太陽般的紫色晶珠之内,同時出現紫落的虛影,虛影眼神冷淡地看着下方。大量紫色光劍毫無秩序地落下時被五色霞光,五色冰焰交替着撲滅。
這五色妖蛇比起另外兩隻大羅金仙級魔蟒更難對付,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才能克敵。
話音未落,虛空中的劍雨驟歇,卻是凝聚出十二柄巨型紫色光劍,每一柄光劍有着奇特而強大的龍魂波動,受陸小天與黑龍,文聽道幾個的影響,紫落也在魂元劍道上有所涉獵,已然汲取魂元劍道部分精華融入自身修煉之道,
而這蜃影劍陣,便是紫落晉階大羅金仙級境界以來的大成之作。
紫落的元神自然遠無法與陸小天相提并論,不過這十二道紫色光劍渾然一體,形成的氣勢碾壓而下,已然讓五色妖蛇有一種神魂悸動,近乎窒息般的感覺。
五色妖蛇心中不免生出懼意,此時她已經放手施爲,雙方鬥法依舊局限在這一小方天地之内,絲毫未能感應到另外兩隻魔蟒的存在,這便意味着紫落對于戰局的掌控能力。
好在她們三個都有大量族群随行,眼前龍族就算實力再強,終究也隻是一個大羅金仙級龍族,想要取她的性命絕非易事,既然如此,倒是不必急着脫困,自然有人比她更加着急。
事實上正如五色妖蛇預料的一般,在與沉幽蜉蛇一戰之後,哪怕是在這極短的時間内紫落有所體悟,實力略有提升。
以一己之力困住五色妖蛇三個大羅金仙級強者猶有餘力,隻是四周不斷撲殺過來各種妖蛇魔蟒層出不窮。
雖不如沉幽蜉蛇那般兇悍霸道,數量也太多了,積沙成塔,成片的攻擊呼嘯而來,依舊給紫落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七顆紫蜃龍晶,紫落用六顆去對付三個大羅金仙級敵人。同時動用一顆鎮住四周龍域,龍域内細密的劍氣往來交織,所過之處各色低階妖魔蛇蟒不斷被劍氣擊穿身體。
項狂此時依舊處在忘我的戰鬥狀态下,一路轉戰,終究是抵達一片陸地,陸地上長着各色奇花異草。
紫落需要照應在側,自然也是随之一路轉移,她不僅要顧及項狂的安危與否,還要盡量不讓其他可能出現的大羅金仙級敵人打消項狂頓悟的進程。
一路轉戰,地面片刻間便積累了一層厚厚的蛇蟒類屍體。
項狂身上的戰意不斷攀向新的高度,紫落在這般激烈的鬥法中也有所感悟,龍域之内,蜃景變化萬千。
通體漆黑的魔蟒背後十六對風雷之翼張開,嘶吼着追逐虛空中兩輪如同烈陽般的紫蜃龍晶。
十六翼魔蟒每揮動一下肉翼,必有雷電飓風相随,威勢無匹,其控扼下的沉幽冥雷,蝕魂飓風皆是耗費數十萬載吸收無數雷電,狂風融入法則之力,以及沉幽化屍水中的獨特魔煞氣息融煉而成。不僅賦予了其強大的攻擊力,速度更是遠超其他魔蟒。
隻是讓這魔蟒惱怒的是虛空中那紫蜃龍晶已經被他擊碎數次,可到頭來卻發現被擊碎的是一道蜃影。沒等他高興,這一對紫蜃龍晶又在其他地方出現。
“該死,這龍族女子隻想着拖住自己,在其他地方取得突破!”很快十六翼魔蟒便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隻是在這一片紫光缭繞的雲海之中,任憑他速度再快,也無法飛到雲海盡頭。明知眼前的都是蜃幻之術,想要破解卻不得其法。
十六翼魔蟒的眼光是極爲精準,即便是以紫落的實力,同時力敵三大強者,以及其部族也沒辦法面面俱到,隻能選擇其一作爲突破口。
一番試探性的攻擊之後,紫落便決定對于速度最快,防禦極強的十六翼魔蟒用拖字訣。
五色妖蛇那邊威脅最大,隐隐與部族的氣息合而爲一,竟然有形成圖騰之力的趨勢,紫落也不敢待慢,在五色妖蛇身上花費最多的力氣也是無奈之舉。
在青果結界内便見識過數種圖騰之力,紫落深知這種力量的可怕之處。一旦讓其脫困,這場鬥法未必不會滋生出難以控制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