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夜暗自嘀咕,那天穿越醒來之後,他就發現腦海中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塊光幕,上面寫着一行小字。
啓動任務:集贊100次,系統開啓,目前集贊:0。
初見的時候淩夜一陣懵逼,手機木有,微信木有,怎麽集贊?
一直到他能下床走動,并且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幫助周浩的父親搬貨,獲得贊賞,那0變成1後他才明白,原來集贊100次就是做好人好事一百次。
從那天開始,淩夜便開始每天上街尋找人幫,周圍的鄰居,街道上的商店都讓他騷擾過一遍。
惹得周浩懷疑他是不是溺水溺傻了,拼命幫人幹活還不收酬勞。
當然,淩夜肯定不傻,要是随便出來個人跟他說做一百次好人好事就能獲得天大機緣,他肯定會把那人當神棍踹飛。
問題是他一閉上眼就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塊光幕的存在,加上他本身就是因爲跟飛碟撞車才導緻魂穿。
由此,他百分百肯定那光幕跟飛碟有關。
飛碟,那是什麽?不說那裏面蘊含着多少未知,單是能令他魂穿這點就足夠讓人震驚,說不定啓動之後還能讓他穿回去呢!
“小夜,老頭我實在想不通你在想什麽,千方百計,死纏爛打的要幫别人,還不收取酬勞,你到底爲了什麽?”
張老頭凝視着這個在店裏亂看的少年。
他清楚記得一開始淩夜笑嘻嘻的跑進來問自己有什麽事需要幫忙還堅稱不收錢被他當成騙子掃地出門的場景。
不過那仿佛也激起了這孩子的好勝心,從那天開始每天都跑來問一遍,不勝其煩之下才半信半疑的讓他去幫忙跑了一次腿。
今天這已經是第五次了。
聞言,淩夜‘嘿嘿’一笑:“你猜,說不定我是爲了親近你,獲取你的信任,讓你收我當徒弟,然後把你的家産跟這店給謀奪了呢?”
“你這小子,别的都很好,就這張嘴真欠。”張老頭笑罵。
一張類玻璃材質制作的櫃子,裏面分層别類的擺放着顔色紋路各異的符箓。
淩夜用手指點着裏面的符箓,好奇的問道:“張老頭,這符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嗎?”
“不,大部分都是由附近的符修做好來賣給我,基本都是兵級符,士級以上的除了個别幾張外都是由我親自操刀,不是我吹,别看我這店小,但縱觀整座庸城我自信比我強的符修不足一掌之數。”
談起符箓,張老頭是滿臉的自豪。
“哦,那你跟我說下這符修有什麽道道呗,何爲強,何爲弱,還有這符,哪些算好,哪些算次。”
淩夜好奇的問道,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裏隻知道有符修的存在,其餘的一概不知。
“這符修裏面學問多着呢,一時半會說不清楚,老頭我就簡單給你說下,符修不同于武修需要體、靈、神三者兼修,隻需則重修神,靈輔之即可。”
“不過相對的符修入門難度比武修要高的多,武修隻需感應到靈的存在便可稱爲兵者,而符修不但需要感應到靈的存在,還要獨立完成一張兵符的篆刻才稱得上是名兵級符修。”
張老頭說着,突然手一揮,一套茶具,一盒茶葉出現在桌上。
他打開小炭爐的蓋子,打個響指,一株火苗在空氣中燃起落入小炭爐,不一會碳就着了。
“不用體、靈、神兼修,這聽着就很不錯。”
淩夜心中一動,待張老頭把盛滿水的鐵壺放上小炭爐後方才問道:“那要怎樣才能篆刻符箓,筆墨紙?”
“縱使再好奇也不随便打斷别人,這小子,耐心倒是不錯。”
張老頭暗自點頭,從旁邊取過制符器具,講解道:“筆墨紙固然是制符三寶,不過随着修爲的進階,制符還需要别的事物,這裏暫且不提,老頭先跟你說說這三寶。”
“首先是筆,符筆不同于普通的毛筆,它跟武修的兵器一樣有檔次之分,具體在于它的毛色,你看這支是最低等的符筆,毛色爲赤色,還有筆身的紋路,這紋路的多少代表它蘊含的成長,紋路越多成長越高,這筆紋路隻有一條,可以列爲星階赤品,最高蘊養到星階橙品便是盡頭。”
“符修煉筆,每位符修都有自己專屬的符筆,高級的符筆可以提高符修制符的成功率,具備更高的容錯率,可謂是每一位符修的重中之重。”
“當然,别看這隻是一支最低等的符筆,但對一般人來說也屬于奢侈之物,擁有自己的符筆,這算是符修入門的第一道坎,來,你握一下看能否感受到區别。”張老頭笑着将手中符筆遞過出。
淩夜用雙手小心接過,入手的第一感覺就是輕,非常的輕,握在手裏就如同一根羽毛一樣,不由驚道:“這重量,這真的是一支筆嗎?”
“不錯,符筆無重量,這就是它與普通毛筆最大的區别。”
張老頭摸着下巴上的胡須,歎道:“不過小夜你居然能一入手就察覺到區别,實屬難得。”
淩夜淺淡一笑,他知道這片大地人的身體素質天生就跟原世界有天壤之别。
這裏一名正常人哪怕不修煉,生長至弱冠之年就擁有近十鈞之力,相當于單手能提起一百五十公斤重物,這在原世界已經是怪物級的存在。
因此,毛筆之重對于這裏的人本身就輕如羽毛,要分辨出兩根羽毛誰重誰輕,實屬不易。
嗚嗚~
耳邊傳來熱水煮沸的汽笛之聲,張老頭頓下話語:“老頭先泡杯茶,再繼續跟你談論這修符之道。”
不料,淩夜搶先提起小鐵壺,笑道:“這等小事怎敢勞煩我們的制符大師出手,待小子代勞,您請繼續講解。”
“哦,難道小夜你還懂泡茶?”
張老頭略微一愣,臉上深表懷疑。
聞言,淩夜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不回答,徑直取過茶具與茶葉,靜待數秒。
淩夜吐出一口濁氣,拿起茶壺的瞬間他整個人變了,變得無比專注。
他取過茶杯,用開水将其沖洗一遍,趁其溫熱尚存,用木夾取出适量茶葉放進茶杯,倒入沸水稍微蓋過茶葉,等待片刻将水與碎末倒掉,再将鐵壺稍微提高,水流如瀑倒入杯中,于茶杯七分之處驟停。
霎時間,一股溫潤的茶香布滿整個小店。
張老頭整個人驚呆,要說的話都忘了,溫杯、醒茶、沖泡,三個步驟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縱使是浸淫茶道三十餘載的他也不見能做的如此優雅順暢。
“好茶!”
淩夜贊歎,未嘗光聞香他便已經知道這茶葉比原世界裏的頂級茶葉也不遑多讓,平穩的将茶推到張老頭面前,溫聲說道:“請。”
張老頭驚醒,近距離聞着那誘人的茶香,迫不及待的拿到手中,控制住一飲而盡的欲望,賞茶、聞香、先細品、再深品,到整杯落肚,張老頭發出滿足的贊歎:“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由此可知淩夜的泡茶功夫實在張老頭令人驚歎。
“獻醜,承蒙贊賞。”
淩夜一笑,爲張老頭續上一杯,再爲自己沏上一杯,一飲而盡。
這牛飲的舉動讓張老頭有些疑惑,又有些釋然。問道:“小夜你平常經常泡茶喝嗎?”
“驚歎吧,老頭,論泡茶技藝,本帥絕對過硬!”
淩夜心底暗笑,表面卻若無其事的搖頭,面帶羞澀:“我這樣的平民孩子哪來的機會喝茶,隻是在書院見過先生們沖泡,不覺記住了動作。”
“隻是記住動作,一次都沒嘗試過嗎?”張老頭驚道。
“恩,這是第一次,感覺還是蠻簡單的。”淩夜強忍笑意,純純的說道。
“天才,天才啊!這樣看來小夜你對茶道有着得天獨厚的天賦,如果你能擁有個好的環境,全心修習茶道,想來縱使不修煉也能名揚荒古,可惜了。”
張老頭臉上的惋惜讓淩夜心中疑惑,但也沒太深究,笑道:“你還是繼續給我講解這修符之道吧,說不準我也擁有這方面的天賦呢!”
聞言,張老頭心底莫名一顫,他凝視着淩夜,鄭重說道:“如果你在制符方面能有茶道這麽強的天賦,老頭我縱使散盡家财也要把你培養成一位制符大師!”
淩夜一呆,沒想到隻是他的一句玩笑話卻讓張老頭如此認真肅穆。
“這個未知之事暫且不論,我繼續跟你講解,符筆說完,下面我們來說符紙跟符墨,符紙作爲消耗品,品質的區别在于承受力,高級符紙能承受更多的靈氣與更高級的符文,雖然分階但卻不算珍貴,縱使是老頭我也能輕易弄到高階符紙。”
“我們主要說的是符墨,符墨的種類千萬,不得盡知,任何帶有靈氣的東西都能制成符墨,靈石、靈藥、靈金、靈獸的骨頭都可熔制成符墨,靈獸的血更是天然的符墨,隻要屬性相符,契合度高就能以符筆爲鋒,符紙爲面,符文爲核篆刻成符箓。”
“想不到簡單的一張符箓裏蘊含着如此之多的學問,真是學無止境。”
淩夜忍不住歎道,暗地将張老頭所言牢牢記錄在心,不願承受武修鍛身淬骨之苦的他有意走上此道。
張老頭品一口茗,取過筆紙墨,擺好架勢:“其實解說再多也不如親眼所見,念你所泡之茶,今日老頭就給你露上一手。”
淩夜聞言心中一喜,忙的放下手中茶壺,目不轉睛的盯着。
“筆爲星階赤品,符爲赤品,墨爲靈石熔制的萬能墨,說爲萬能,其實隻是可以兼容大部分低階符文,下面我要篆刻的爲兵階一品的星火符,你仔細看好。”
張老頭不再說話,以手執筆蘸墨,落筆的瞬間,一股淩厲的氣場從他身上爆發。
淩夜頓覺渾身的毛孔都在刹那間收縮緊閉,臨近窒息。
一橫一豎,一撇一捺,點、勾、轉、劃、旋,每一個落筆都充斥着美感,單薄的符紙在符筆的揮灑下形成一張精細的符箓,特别是最後一畫收筆之時,整個符文活了。
朦胧之間,淩夜仿佛見到那星點之火在頃刻間燎原的畫面。
“許久沒篆刻低階符文,還未施展就結束了。”
張老頭意猶未盡的放下符筆,将符遞向淩夜:“這符文相對簡單,比較适合你這樣剛接觸的觀摩。”
“這就是符修嗎?”
淩夜接過符箓,注視着散發着淺淡紅光的符文,低聲念道。
不同于武修開山裂海的強大,張老頭在執筆的起落之間,那與衆不同的自信與氣質,那種仿佛掌控一切的氣勢讓淩夜的心髒爲之顫動。
這是淩夜在原世界裏一直追尋的狀态。
爲此,淩夜心中暗下決定,他站起身對着張老頭彎腰鞠躬,用渴望的目光看着他,鄭重的說道:“我想學習符修,請您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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