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會開始,八方賭坊掌櫃的悄悄派人去了淩家,給淩畫送了一個消息。
琉璃得到消息後,震驚了,立即去找淩畫,“小姐,宴小侯爺在咱們八方賭坊押了五十萬兩銀子的暗注。”
淩畫正在讀涼州總兵周武的書信,正讀了一半,聞言擡起頭。
“五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宴小侯爺這一次下的暗注忒大,八方賭坊的掌櫃的來問問您的意思。”
“他往日下多少?”淩畫問。
“最多下過二十萬兩。下在咱們八方賭坊的對家月來賭坊。”
“那日是赢了,還是賠了?”
“他赢了,賭坊賠了,暗注不同于明注,不是一賠一,是一賠三的賠率。月來賭坊賠給他六十萬兩銀子,好幾個月沒緩過勁兒來。”
淩畫“呵”地一笑,“他幹什麽,都是以十萬爲起步的嗎?”
琉璃:“……大約是吧!”
賣栖雲山的賞花令,就是十萬兩銀子,這若是拿出去,夠普通老百姓活三輩子了,也就是淩家這些年掌管江南漕運,銀子以幾百萬流水記賬,她們瞧慣了,才沒被他驚着。
“所以,趙全是怕八方賭坊賠給他一百五十萬兩銀子,特意來找我想對策?”淩畫揚眉。
“大概是。畢竟,宴小侯爺很少賭輸。否則,以他這個玩法,忒敗家,總輸的話,端敬候府早就該讓他敗沒了。那可是幾代軍功累積的财富。”
淩畫點點頭,繼續低頭把沒看完的信看完。
琉璃站在一旁等着。
過了一會兒,淩畫看完了周武的信,随後扔進了香爐裏,“周武這個人,倒是個謹慎的性子,嘴裏說着感謝,卻片瓦沒答應上我這條船。”
她冷笑,“真當我拿捏不住他,或者是不敢拿捏他?我如今給他二十萬石軍糧買好,他若是不上道,那我就給他女兒找個婆家,讓他知道知道,好處不是靠一句嘴皮子的謝謝就能占的。”
琉璃抓住重點,“您給他女兒找二殿下?”
“嗯。”淩畫點頭,“幽州溫家對涼州周家,這擂台不打起來怎麽行?
“二殿下會同意嗎?”
“比起娶幽州溫家的女兒,他應該是願意娶涼州周家的女兒吧?”淩畫不管這個,“反正,把周武弄到手就行。”
琉璃點點頭,“小姐還是提前問問二殿下吧!您總不能做他的主,萬一他生氣……”
淩畫不以爲然,“這麽些年,他生的氣還少了怎地?”
琉璃:“……”
倒也是!
淩畫站起身,“走,我們去狀元樓瞧瞧熱鬧去!”
琉璃一愣,“您不是一直以來不愛湊這等熱鬧嗎?”
“如今不是認識宴輕了嗎?”淩畫走到立櫃前,将所有的立櫃都打開,一排排的沒穿過的裙裝挂在立櫃裏,足有上百件,她逐一的扒拉了一遍,從中挑出了兩件,一件海棠色流彩金絲繡花長裙,一件玫瑰色織錦暗花镂金長裙,她對琉璃問,“你說,我穿哪件?”
女爲悅己者容!
琉璃瞅瞅淩畫,她一臉認真的打算裝扮,她很想吐槽,“小姐,您今日是要去狀元樓比美嗎?”
淩畫瞪着她,“無論男女,美貌都能給人第一眼的沖擊,容易讓人一見驚心。”
琉璃恍然,“那日夜晚,從山珍海味閣出來,您與宴小侯爺搶馬路邊,卻一直不看他,是覺得當日您的美貌不夠沖擊?”
“嗯。”
琉璃敬服,小姐這等心思啊,她指着玫瑰色織錦暗花镂金長裙說,“這件吧!”
淩畫點頭,拿着衣服去了屏風後。
不多時,她換了衣服出來,又坐在菱花鏡前,對着鏡子仔細梳妝,耗費了好些時候,給自己收拾的光彩奪目,“走吧!”
琉璃被驚豔的不行,默默的點頭。
二人走出内院,來到二門的回廊處,遇到了一個人,那人瞧見淩畫和琉璃一愣,“七妹?”
淩畫笑了一下,“三哥,你回來了?”
“嗯,剛剛回,正要去找你,你這是……要出去?”淩雲深看着淩畫,不知是太陽光太烈,還是他太久沒見妹妹了,覺得她這模樣當真是太光彩照人。
“嗯,我去狀元樓看看熱鬧,三哥若是不累,跟我一起去?”淩畫邀請。
淩雲深驚訝,“你不是一直不愛湊狀元樓的熱鬧嗎?怎麽今日要去?”
淩畫面不改色地撒謊,“在府裏待的無聊,想出去轉轉,一時興起。”
琉璃啧啧。
小姐哪裏是待的無聊?明明是爲美色所惑,若是三公子知道小姐心裏打的是宴小侯爺的主意,怕是要死活攔着了。畢竟,她即便不喜歡秦三公子,宴小侯爺也不是個好夫婿人選。
淩雲深絲毫沒懷疑,“我就不去了,等你回來,我再找你說話吧!”
“行。”淩畫本也不是真想讓這位三哥陪着去。
三年前,淩家遭蒙那一場大難,最後好模好樣活過來能走能動的,隻剩下了她兩個堂兄,一個是二房的三堂兄淩雲深,一個是三房的四堂兄淩雲揚。因二人都有些練武的底子,才挺過了那場大劫。
而她,純碎是占了歲數的便宜,當年她十三,陛下下旨,十六歲以上的淩家子嗣,無論男女,全部打入天牢。淩家隻有她一個十六歲以下的半大孩子,其餘的,倒是有兩個小侄子,一個一歲,一個三歲,三歲的淩晗是他親大哥的孩子,一歲的淩緻,是她二堂兄的孩子。
她即便是敲登聞鼓告禦狀,救了淩家,但當年太子太傅狠了心要讓淩家頂罪,再不複起,下了狠手,他哥哥和二堂兄都死在了天牢。大嫂殉情,二堂嫂在出事當日就拿了休書,回了娘家,孩子也沒帶走。
敲登聞鼓後,陛下便找上她管江南漕運,她自然無暇照顧兩個孩子,于是,三堂兄與四堂兄兩個年輕的未婚男人,一人接管了一個,三堂兄養淩晗,四堂兄養淩緻。
去年,淩晗五歲,到了找先生的年紀,她費勁了心思,給淩晗找了麓山書院的大儒江可久,讓他破例收了關門小弟子,淩雲深将他送去了麓山書院後,不放心,陪讀了一年,月前寫信說回來,今日到了家。
淩雲深性情正,心思細,想的多,凡事權衡利弊三思而後行,不同于淩雲楊心大,天塌了有高個子頂着。若是淩雲深知道她瞧上了宴輕,今日爲了宴輕去狀元樓,且還暗中籌劃要把人吃進嘴裏,說什麽都會攔着她,然後再苦口婆心給她引經據典好好上一堂教育課,陳述宴輕有多不能嫁,與她多不合适。
所以,沒成事前,她自然要瞞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