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訣别五十四

媚娘長歎一口氣,憂心忡忡。

瑞安在一側見狀,不由道:

“娘娘,眼下雖則這房遺愛咬上了吳王,可事情到底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娘娘是否憂心過早了呢?”

媚娘搖頭道:

“你不知道……

眼下的事态,竟然是出乎了治郎與我早先的意料了。

初時,我們都隻當事态一起,隻會引到韓王身上。

可眼下房遺愛開口咬上了吳王,那與吳王交好的一衆人等,必然都難逃此難。

而高陽公主一番撕掄,竟扯上了薛萬徹……

隻怕……

隻怕其他幾個忠于治郎的老将,也要受連累了。”

瑞安一怔,立時明白:

“娘娘是擔心……

這把火,會引到江夏王等人的身上?”

“房遺愛此人,本來也與江夏王等人無甚交往。

對長孫太尉本人而言,江夏王更是他不願意針對的人。

可是……

可問題在于,眼下的關隴一系,已非當年僅憑長孫太尉一人,便可獨駕的馬車了。

對于他們而言,江夏王等人,實在是太過礙事,對關隴一系在軍中地位,也非是有利之人。

所以……

他們必然是要借此良機,一并剪除的。

而房遺愛這般一咬,那麽吳王必然會受到牽連。

便是治郎再有通天之策,到底也是難保他地位不失。

吳王地位有失,會教那些關隴諸臣看到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大肆鏟除異己,易替重位的契機。

至時……

隻怕除了向來擺正立場,不涉其争的契苾将軍與英國公之外……

其他忠于治郎的良将們,多少都會受些牽連了。”

瑞安聞言,大爲着急:

“那……

那可有什麽辦法,堵住房遺愛那張不争氣的嘴麽?”

媚娘思之又思,半晌才歎道:

“眼下,卻是無法啊!”

她緩緩踱了兩步,徐徐道:

“隻有看治郎,能不能想出什麽法子來了。”

她看着殿外的目光中,透着一種無奈,與憂心。

同一時刻。

長安。

吳王府,内院。

内寝中。

李恪看着窗外夜色,靜靜地坐着,不發一語。

身邊,一個侍兒不知第幾次端了熱茶上來,替他換過。

他卻似一無所覺,隻是沉默地看着窗外。

良久,突然輕歎一聲,起身,看了看室内,又複坐下。

眉眼之間,竟似一下子老了數十歲一般。

……

另外一邊。

韓王府中。

李元嘉同樣也看着窗外。

他的目光中,卻是一片平靜之色。

甚至連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侍婢入内,也不見動搖。

“殿下,夜已深了……

還是早些休息罷?”

“早些休息?”

元嘉淡淡一笑:

“怎麽還能休息得下呢?”

他喃喃自語,似對自己,又似對這侍婢道:

“今夜……

要有多少人,都睡不得覺呢……

本王又如何能睡得下?”

正言語之間,忽見一侍從匆匆奔入,向他告了一禮。

元嘉會意,轉頭看了一眼那侍婢。

侍婢心知其意,行了一禮後立時退下。

元嘉這才起身問:

“何事?”

“回主公,方才得了外面兒傳來的線報。

其中頗有一些,屬下覺得主公是感興趣的……”

這侍從一邊兒,一邊将一張紙條交與元嘉。

元嘉接過紙條,隻掃了一眼,立時挑起眉來,又倏然起身,拿着紙條快步走到燈下,仔仔細細地以燈火照着,看了數遍之後,唇邊笑意,一發變大。

“好……

好!

果然是天助我也!

果然是天助我也啊!”

他哈哈幾聲長笑,突然停下,轉頭看着那侍從,目光炯亮:

“傳本王的話兒,叫咱們宮裏那些暗線,盡快将這消息,散到立政殿周圍去!

明白麽?

越快越好!”

“是!”

次日。

午後。

燈火亮了一夜的太極殿,終究還是開了門。

從殿内依次走出來的,是大唐當今最高位的幾位大臣。

而最後一位走出的,自然便是太尉,元舅公長孫無忌。

“老師,如此一來,吳王是躲不掉了。

爲何不見老師歡容?”

禇遂良看着面色沉重的長孫無忌,輕輕問。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直到走下太極殿前的玉階,步上青磚鋪就的路,才低沉着聲音道:

“吳王是躲不掉了。

可真正的幕後,卻更加難捉到了。”

禇遂良一怔,立時會意道:

“老師是……

韓王?”

看着禇遂良了頭,長孫無忌又以餘光掃了一眼身後離自己與禇遂良三步來遠,正在議論着昨夜商議之事的其他諸臣,然後才低聲道:

“此番房遺愛咬出了吳王……倒是出乎老夫的預料。

原本老夫以爲,好歹吳王與高陽,也是兄妹一場,加之此番之事,他們也是多方受韓荊二王利用,必然是心存怨恨。

想必若是咬,也會咬韓荊二王的。”

他長歎一聲,搖了搖頭道:

“雖則老夫不指望憑借着他的口,便能将韓王這個幕後最大的黑手揪出來,曬于晴天白日之下,替我大唐、替主上去了一個心腹大患,可本以爲至少荊王是逃不掉的。

可眼下這般一看……”

長孫無忌心事重重地歎着搖了搖頭:

“怕是難了。

之前主上對濮吳二王,便是多般庇護。

如今濮王爲了主上,總算是自尋了幹淨,主上自然更加不能讓吳王出事……

想必如此一來,爲了吳王,隻怕主上還要連荊王也一起保了。

唉……

真是要毀了這一番大好的局陣了。”

禇遂良一動容:

“主上會麽?

爲了保住一個吳王,便要連荊王一起保?”

長孫無忌搖頭,半晌才道:

“薛萬徹便罷了,好歹也是個真心怨恨主上與當今朝局的,殺之可矣。

可江夏王……

他雖與咱們不相爲謀,可卻也是真心忠于主上的。

他此番受累,完全都是因爲吳王陷入此局。

再加上其他幾個因與吳王交好而受累的人……

隻怕主上爲了保住這一批人,便是費盡心機,也要辦下荊王這條命的。”

禇遂良想了一想,倒也隻能默默頭,認同長孫無忌的話。

好一會兒,長孫無忌又輕道:

“不過眼下也難,此案局勢,瞬息萬變,咱們總是替主上操着份心便罷了。

橫豎都是那麽一句話:

甯可殺錯,不可放過!

何況……”

他微微一沉吟,目光凝練如刃:

“到底江夏王他們也隻是受了些牽連,便是要連坐,至多也不過是流刑。

有文成公主在,他總還是不會丢了性命。

他隻要無事,其他諸個受些連累的忠将們也自會無事。

隻要過上個三年五載的,再複了清名,回了正位便可。

想必他們也多少都能理解。”

長孫無忌的目光,逐漸狠辣起來:

“要把韓荊高吳這顆大毒瘤連根剜淨了,不傷兒好肉,是成不了事的。”

禇遂良頭,又道:

“那……

濮王殿下之事,老師決意就随着主上去了?”

長孫無忌頭,輕道:

“濮王隻要一死,吳王跟着也就不保了。

所以他到底是怎麽死的,留下什麽樣的名聲,都無關緊要。

何況……”

長孫無忌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痛惜:

“何況他到底是文德皇後娘娘的親生骨肉,主上的同胞兄弟。

一顆真心,也是最待主上親厚的。

他選擇了這種方式結束,未嘗不是因爲替主上着想,而行了此策……

無論如何,給他留下一個善終的名聲,總算也是能略慰文德皇後娘娘在天之靈了。

罷了……

罷了!”

他搖了搖頭,似乎不願再想其他的。

禇遂良也是輕歎,道:

“那……

吳王這邊兒,老師可是下定決心了?”

長孫無忌頭,沉重道:

“無論吳王是否真有反意,他的存在,對主上來都是個威脅。

此番雖則濮王之計,未見成效,可老夫也絕對不能再容他繼續留下來,繼續如隐疾于我大朝野了!

遂良啊……

需知他雖無心,可有意助他者,卻非一人二人啊!”

禇遂良頭,終究還是歎了口氣,眉目之間,漸生冷厲之意:

的确,對吳王而言,有沒有反意,反或者不反,都不重要了。

自從先帝那句“最類己”出口的一刻起,他的命運,便已然決定了——

若不能終成天子,那便隻能歸于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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