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訣别四

永徽三年二月初五。

太極宮。

立政殿。

一朝晨起,媚娘便聞得後殿裏傳來陣陣嬰兒啼哭,心中一緊,便連外袍也不及披,赤足披發而向後去。

果然,被嬷嬷們抱着哇哇大哭的,正是向來愛笑的李弘。

“怎麽回事?”

“娘娘……”

幾個嬷嬷們見媚娘前來,不由慌張起來,先是跪下告罪,直待媚娘等得不耐,催促起來才道:

“殿下今日晨起時還好好兒的,也不知是怎麽了,眼下進食也不肯進,突然就放聲大哭,且手足之上,還有些紅兒……

也不知是被什麽蟲兒給咬到了不是……”

一邊兒,其中一個嬷嬷上前來,将李弘的手腳拉給媚娘看。

媚娘一看,心中一緊,立時厲聲喝着左右,速去通傳孫思邈入宮,又使人立時去報李治。

不多時,李治先至,一進殿便急急地奔了進來,也來不及免了那些嬷嬷與下侍們的禮便急聲問道:

“弘兒怎麽了?”

媚娘心疼李弘哭得厲害,便含淚抱着李弘走到李治面前,将手腳拿起與他看,李治看畢,立時怒道:

“好好兒的,怎麽就會被咬了?!

這又不是暑伏天氣!

到底怎麽回事?!”

嬷嬷們見狀,一個個也是吓得膽戰心驚,連連口稱罪,卻是實在也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治見狀,更加急怒,待欲喝時,又聞得宮外來報,道已然是飛馬請得老神仙入宮,于是立時着宣。

時隔數年,再見孫思邈,他的須發已然全數銀白一片,不帶半根青絲。

可是他的面容,卻依然是光滑紅潤,望之更似二八童子。

媚娘與他也不見外,隻是簡單寒喧一聲,便立時着請孫思邈看一看李弘。

孫思邈一看那紅兒,立時便凝了神色,然後急傳左右,去尋了自己藥箱前來。

待得藥箱來到,他也不等媚娘與李治發問,便直接開了箱,取了一味似是剛剛采下的鮮活藥草來放在口中嚼碎了,直接敷在李弘那些紅兒上,又着人立時拿了同樣的藥草去,配了幾味制藥,一起速速下鍋煎了,與李弘清洗。

如此折騰一會兒,已是一盞茶的時光過去,不過好在李弘總算是漸漸停下了哭聲,隻是眉頭仍舊緊皺着。

李治與媚娘總算松了口氣,不待他們發問,孫思邈卻先問道:

“這宮中禁地,怎麽還能會有野鼠橫行傷人?!”

李治與媚娘聞言,立時便變了神色,互視一眼之後,孫思邈便察覺不對,微一沉吟,看了媚娘一眼。

媚娘會意,吩咐着左右抱了弘兒來,入自己寝殿之内親自抱着。

李治卻與德、瑞兄弟一道,跟着孫思邈向殿**院走去。

行至庭院之中,李治在一株桃花樹下立定,便看着孫思邈道:

“道長不必擔心,此處已無他人。”

孫思邈頭,輕輕道:

“代王殿下所受之傷,顯是一種西域野生之鼠所傷。

此物與中原之鼠不同,體态嬌,渾身赤紅,平日裏便喜食血生之物,牙尖齒利,上面更是有些毒氣。

雖則這種毒氣未必能緻人性命,可便是大人被咬上一口,也是要紅腫數日,高燒不退許久的。

代王殿下年幼,無甚力量抵抗,隻怕這等東西咬了下去,至少也要大病一場……

老兒方才雖則以急藥煎洗了,可隻怕今晚……

殿下還是要免不了的起燒。”

李治目光一凝,半晌才咬牙道:

“道長見多識廣,不知此物……

中原是斷然不會有的麽?”

“斷然不會有。

此物性喜生食血食,且尤喜食西域之地一種怪蜥。這種怪蜥身上染着毒氣,是故它也才會因此得毒。

天生奇物,各有不同。此野鼠便是其中一種:

平素裏若隻是三五日之内,不食此物倒也還能存活,可若是過了七日,那它必然蔫然不能進食,再過七日不得食這怪蜥,那它必然隻能活活餓死。

無論身邊兒擺了多少美食,它若是有十四日不得食那怪蜥,也是必然會死的。”

李治咬牙,半晌才道:

“那……

若是将這怪蜥一并帶來許多養活着……可得成事?”

“老兒之所以驚奇便在于此。”

孫思邈搖了搖頭。

李治目光再一沉:

“想來西域天候與中原不同……

這種怪蜥,是不能在我大唐國土成活了?”

孫思邈頭歎道:

“主上英明。

這種怪蜥,若是離了西域三五日之内的話,尚且得活。

若是離了超過七日……

便必然是死的了。

而這野鼠,又是不吃死物的。

所以……”

李治輕輕道:

“所以此物必然是有人精心安排好了,一路快馬從西域帶入中土,隻爲放入立政殿的……

孫道長是想如此麽?”

孫思邈沉重地了頭。

半晌,李治呼吸都亂得不成章法,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道:

“若果如此……

那此物難得,想必要養成它的,非得是極有财勢的了。

孫道長也算是久走于長安東市各府之中……

可在哪一府裏,見過這種東西?”

孫思邈搖頭:

“雖未見過,可是卻可以肯定,他們都沒有養過這樣的東西。

或者便是養過,也終究是沒有養得成。”

李治眼一眯:

“何故?”

“此鼠有毒,然其皮毛更是污穢之甚。

最緊要是在喂養之時,若要抓了東西與它食,無論帶了多少層的防布,總是難免要與它皮毛之上的東西相接觸。

如此一來,必然手背發疹,痛癢難當,數日不退。

兼之此物罕見,其引發之病也是常人難醫……老兒也是因舊時在杏林時,一位西域行商至林中求醫方知此物之前後。

是以想來這大唐天下,能醫此症者,少見得緊。

便是醫了,沒有個三五十日,不得當用之方,也是難痊愈。

至少老兒這些時日,并未見過這樣的人。”

李治明白,頭謝過,又問了其他一些相關之事後,便請孫思邈無論如何,今夜都留宿太極宮立政殿中,以圖就近醫診李弘。

孫思邈本也頗爲歡喜李弘,兼之與媚娘交好,君命如此,更是無所不依。

于是,李治着時安排左右,灑掃淨舍,奉新鋪潔,以使孫思邈安居。

吩咐完了之後,他轉身,看着德安與清明兄弟:

“方才孫道長的,都聽清楚了麽?

知道該怎麽辦了罷?”

德安與清明兄弟立時躬身道:

“主上安心,咱們必然要尋了那天殺的出來,替代王殿下賠罪!”

是夜。

太極宮中暗影幢幢。

而這樣的暗影,便是居于官寮中的諸位要臣亦是有所察覺。

戌時一刻過。

弘文館内。

長孫無忌立在庭後,悄然看着窗外。

聞得有聲,他回過頭,卻看到正急匆匆奔入的禇遂良。

看到禇遂良面色大變,他立時目光一凝:

“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正是……

正是!

代王殿下今日不知被哪個沒天良的,放了西域來的毒鼠給咬傷了……

主上大怒,正着人查着呢!”

長孫無忌聞言,瞳孔微縮:

“是誰?

可知道?”

“目下不知是誰……

不過……”

禇遂良吞吞吐吐地看着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心中一沉:

“是雍王?還是杞王?”

禇遂良一怔,卻脫口而出道:

“老師已然知曉了?”

長孫無忌歎道:

“哪裏還不能想得出?

左右不出這兩個孩子……

唉!

他們也是荒唐,自家母親不知事理,怎麽他們這般受着教育調養,也會如此不知?!

當真是……”

禇遂良亦沉默,半晌才輕輕道:

“那老師,咱們卻該如何是好?

畢竟那雍王杞王二位殿下,目下可都在弘文館中受教……若是此事一旦被主上察覺……”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

“主上是個明事理的,他自然不會責怪這些。

退一萬步講,便是主上要罰,也是理所應當——徒不教,師之過也。

問題是那武媚娘……”

長孫無忌咬了咬牙道:

“她能不能容得下這兩個孩子如此胡來……

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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