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年僅十幾歲的羅夕,就已經心智成熟的讓人害怕,現在的羅夕,更是讓人恐懼。羅夕本一直待在青聯會裏,替杜磊操控着青聯會。因爲一叔沒有出面,控制青聯會并不是非常容易的。
所以一開始,還有一些阻力,杜磊有大事要做,所以讓羅夕留在了青聯會裏,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對青聯會的控制已經趨于穩定。羅夕跟随着杜磊,會對杜磊有更大的幫助。我沒有經曆那場大戰,一切,都是維忠跟我說的。
我和維忠正走在雨裏,大雨落在我們的身上,天快亮的時候。維忠接到了那個電話。之後,維忠把一切的事情都轉述給了我,僅僅是聽說,我就已經覺得心驚肉跳。試驗基地裏的人,并不算多。
很多人被捕了,也有很多人和杜磊一方發生了劇烈的抵抗。被捕的那些人,已經被警方控制了起來,警方通過訊問,發現這些人,有不少是一些大學退休的教授和教職工。他們,是進行人體試驗研究的主力。
但是,警方訊問才發現。這些人,也全部是被逼迫的。大部分研究人員,被拿槍指着進行研究,幕後黑手控制了他們的家人,從而逼迫他們替幕後黑手做事。他們在那地方,已經待了快要十年的時間了。他們像被畜牲一樣對待着。沒有自由,甚至沒有時間休息。
幕後黑手把這些人全部控制起來之後,會放出消息,說這些人已經移居了,這使得沒有人懷疑爲什麽這些人和他們的家人會突然消失。杜磊告訴維忠,當他們沖進試驗基地的時候,看到了很多躺在試驗台上的人。
有的人,早就已經死了,他們臉上滿是驚恐,全身赤裸,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皮膚上的針孔密密麻麻。這些人,或許到死前都不知道他們爲什麽會有這樣的遭遇,那場景,觸目驚心。
還有的人,還有一口氣,但是他們卻比死了更加難受。他們身上,似乎感染了某種生化的病毒,有些皮膚被切開,但是卻沒有會愈合的征兆,因爲他們的皮膚已經嚴重壞死,喪失了自我恢複的能力。
那些被救下的人,有的已經奄奄一息,什麽話都不會說了,而會說話的那些,虛弱地懇求杜磊殺了他們,他們活着,比死了更難受。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我感同身受,當一個人甯願去死,那就代表他們已經絕望了。
這些人,不管是死了的,還是還有一口氣的,都經曆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絕望,他們孤立無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個試驗基地裏,警方一共救下了十幾個活人,至于屍體,維忠隻告訴我,比還活着的人,多的多。
而且,有一個像是專門堆放屍體的倉庫,倉庫裏,全是人的殘肢,那些血液已經凝固了,很多殘肢也已經開始發腐了。
試驗基地裏的人,并不算多,但是幕後黑手似乎在建立那個試驗基地的時候,就想到了最壞的打算。試驗基地裏有很多暗道,易守難攻,杜磊和雍奇帶去的人,犧牲了不少,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是英雄。
讓我慶幸的是,杜磊沒事,許伊沒事,羅夕也沒事,隻有沈承,受了輕傷。槍戰,進行了整整一個晚上,杜磊帶着人,除掉了大部分反抗的人,前前後後算算,排開那些被脅迫的研究人員,杜磊一方一共除掉了二十多名團夥成員。
通過辨認屍體,警方發現,其中不少是警方通緝多年的在逃罪犯。高旭凡說過幕後黑手的團隊中,大約隻有五十個人,這一戰,雖然我們一方有犧牲,但是對幕後黑手的打擊,卻是異常沉重的。
杜磊故意放走一個人,是有目的的。杜磊化身神秘男人,故意吃了一顆子彈,或許是爲了讓那個人徹底相信,杜磊故意中彈的地方,接近心髒。杜磊倒地,所有人都去搶救杜磊,那名成員,趁機逃走。
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這個時候,青聯會應該已經收到了神秘男人死亡的消息,青聯會會利用各種不正常手段,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如果孟婷就是催眠高手,并且我們推測孟婷對杜磊有情是真,那孟婷,很可能在得到杜磊的死訊之後,會偷偷地去看杜磊最後一面。
局已經設下,就等着人入套。對尤旅和孟婷的通緝令,也已經發出去了。
維忠把手裏的傘給打開了,維忠的年紀也很大了,我掃了他一眼,維忠的臉上,滿是惆怅。我對着維忠微微一笑:"全身都已經被淋濕了,打傘又有什麽用。有些事情,一開始就沒有做,後來再做,已經來不及了。"
聽了我的話,維忠突然止住了腳步,我也沒有回頭,繼續朝前走着。快要走出山莊的時候,維忠在身後喊我:"李教授,如果專案組沒有成立,或許不會有這麽多人犧牲。"
我終于止住腳步了,我回過頭,看着維忠有些蒼老的身影:"維忠先生,你是法律的代表者,你比我們任何人都不應該說這句話。專案組不成立,的确不會有英雄犧牲,但是這個社會上卻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害。沈承和魯南都跟我說過,有犯罪,就會有偵查,有偵查,就會有犧牲,這是偵查人員的使命,警察,很偉大。"亞吉陣劃。
維忠:"犧牲,太多了。"
我點了點頭:"是啊,犧牲太多了,就由我來終結犧牲吧。"
維忠手裏的傘掉落在了地上,我轉過頭,義無反顧地朝前方走去。前方,是一條通往山下的小路,很多時候,人總是在一瞬間就看開了。我并沒有看開,但是我卻看見遠方的路上,有一個又一個和我并肩作戰的夥伴。
他們,是朋友。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孤獨的英雄。
沒有人能脫離一個集體,成爲英雄。曾經的我,年少輕狂,覺得自己一手能撐起偵查界的一片天。到頭來,我卻發現自己錯的離譜,不管是我也好,是沈承也好,又或者是已經犧牲的魯南,我們都沒有辦法一個人去抗衡犯罪。
偵查,需要合作,需要運氣,甚至是敵人的幫助。
沒有林道凱的忏悔,我們沒有辦法剿滅一個試驗基地。
他們都在山下站着,我不再多想了,我隻想和他們走到一起去,結局,或許早就注定,但我卻要讓通往結局的這條小徑,變得陽光燦爛,春光明媚。
沈諾和唐影軒正在山下等我,上了車之後,沈諾問我看到一叔的屍體沒有,我點了點頭。沈諾問我,一叔到底是怎麽死的,我搖了搖頭,說一叔是安詳離去的。我沒有過多的揣測和解釋,一叔是怎樣死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解脫了。
他犯的錯,随着他的死,終結了。
一個人,與其痛苦地活着,倒不如放下一切,安然地離去,從此,這個世界的喧嘩和吵鬧,都與他無關。
天色暗了下來,沈諾問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看了看手表,沈承給了我兩天的時間破案。時間過的很快,一天過去了,我隻剩下今天這個夜晚。
我想了想,讓徐通把出現在自殺林的330公交車調出來,不成功,便成仁。
PS:
第一更。今天寫一章,發一章。謝謝大家在評論裏的關心,休息兩天,身體已經好很多了。明天會繼續加更,能寫多少寫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