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南說,守住自殺林,就能暫時防止有更多的人遇害,但一旦我們鎖定了可能受害的群體,就必須放松對自殺林的監控,而且理由必須是冠冕堂皇的,這樣,兇手才會不懷疑,并實施下一次行動。
這,是在冒險。
"自殺林的監控。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即使放松監控,也要有人守着。"我對魯南說。
魯南很贊同:"我們的行動都是秘密的,希望她不會發現。既然她這麽挑釁我們,她就一定會再作案,到時候刺激她一下。"魯南一點都不擔心,反而揚起了嘴角,她一副非常有自信的樣子。
确實,衆人之中,最憂慮的人,反而是我。江軍拍拍我的肩膀,他讓我不要擔心,那樣隻會讓腦子更加混亂而已。或許是因爲我經曆的最多,我的腦海裏也最混亂,太多的謎團等着我去破。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自然擔心。
我們在警局裏等了一天,我接到了杜磊給我打來的電話。杜磊告訴我,他控制青聯會之後,故意在一些地方放出了動靜。但目前位置,幕後黑手的人還沒有和他們起沖突。杜磊在暗地裏的調查,也不是毫無成果的。
我讓杜磊替我到L市的棺材鋪調查了一下,按照一叔的說法和事實,父親到L市的棺材鋪造棺材,是二十年前的事。可是棺材鋪的老闆,卻說是在1988年那一年,這差不多有了十年之差,而且。廢棄工廠裏的鑰匙被挖走,也不是一叔他們幹的。
杜磊已經調查出來了。那名棺材鋪的老闆,已經把棺材鋪給關上了,他的兒子患的病,也被衆人皆知。杜磊是在棺材鋪老闆的老家找到他的,找到他的時候,那名老闆正在哭喪,杜磊直接拿槍指着老闆。
老闆的謊言已經被識破了,杜磊也就沒有再拐彎抹角地探口風。杜磊的行事風格,簡單粗暴。杜磊看人還是很準的。他知道老闆并不是什麽硬骨頭的人,果然,在杜磊的逼問下,老闆說了實話。
老闆之前跟我們說的話,有部分是真的。比如,棺材的确是父親去打造的,父親也的确給了棺材鋪老闆一筆錢,讓他的兒子看病,也的确有人叫父親爲李先生。唯一說謊的,就是時間。
杜磊問那個老闆爲什麽要說謊,老闆說,受人威脅,他怕不說謊,不僅孩子的命沒了,他的命也會沒了。棺材鋪老闆說,威脅他的人,是在1995年找上他的,那個人給了他一筆錢,并以他和他孩子的性命相要挾。
那個時候,棺材鋪老闆的兒子還沒有死去。我突然發現,幕後黑手控制人的手段,除了催眠,就是利用親情,用小楠控制老張,用崔雲伊的命控制許伊,用棺材鋪老闆兒子的命,控制棺材鋪老闆,他的犯罪手法,相似,而又不完全相同。
杜磊告訴我,他要棺材鋪老闆做的很簡單,那就是把我父親去棺材鋪打造棺材的時間,故意說晚十年。棺材鋪老闆想着隻要說一次謊,就能得到一筆讓兒子治病的錢,又不會因此喪命,所以同意了。
聽着,我皺起了眉頭。在這盤大局裏,每一個人都準備的非常充分,步步爲營,幕後黑手更是如此,在三四年前,他似乎就猜到我們總有一天會找到這家棺材鋪,所以提早在那裏布好了局。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麽,卻始終讓人捉摸不透。杜磊提醒了我:"那些棺材上的鎖,根本就不是從廢棄工廠裏撬下來的,棺材鋪老闆把時間說成廢棄工廠建立和倒閉的同一年,目的就是爲了讓你把一切都聯系起來,讓你覺得,你的父親就是犯罪人。"
的确,當初聽到棺材鋪老闆口中說出"李先生"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都冷了下來。杜磊說,幕後黑手的戰略,也改變過。有些事情,是幕後黑手沒有辦法預測,唯一不變的是幕後黑手的目的:讓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飽受痛苦,讓這個社會被犯罪所充斥。
或許,幕後黑手覺得直到最後,我都未必會知道當年發生的一切,他要讓我在這迷惘中彷徨下去,他要讓我懷疑父親,最後再把紅衣抛到我的面前,這樣,同樣能讓我痛苦。一直指引我的,不止是作爲神秘男人的杜磊,還有幕後黑手。上鳥華技。
這也是杜磊最終決定徹底把我拉下水的原因,因爲,就算他不拉,幕後黑手也會将我卷入這漩渦中來。一個廢棄工廠,并不能代表什麽,但是,當裏面的鎖和孫祥的鑰匙似乎相配的時候,我就絕對不會放棄那個廢棄工廠的調查,而幕後黑手的目的也達到了。
"還記得王鑫的血衣被放置在廢棄工廠中嗎?"杜磊問我。
我點了點頭,對着電話回答:"我記得。"
那一天,我和江軍在廢棄工廠内發現了王鑫的襯衫,但是後來,我們先後發現了紅衣怪人和神秘男人。杜磊告訴我,王鑫的血衣,就是紅衣怪人放進去的,而他的目的,就是要取走那件血衣。
當時,杜磊的态度還在徘徊中,他還不确定究竟要不要徹底讓我陷進來。所以,杜磊想要在我們發現血衣之前,破壞紅衣的計劃。可是,我和江軍還是提早到了。上面的血,的确是王鑫的,一旦鑒定結果出來,我們就會按照幕後黑手的安排,繼續走下去。
雖然我們基本已經确定了,但杜磊奪走血衣,至少能讓我們不确定血衣究竟是不是王鑫的,杜磊認爲,那樣事情還不會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有些事情,不是我安排的。"杜磊繼續說道:"比如,熊萬成死在邱興化手上,比如朱立勾勒出來的簡筆畫和周小若案中的畫很像。"杜磊這麽說,我果然想了起來,如果不是邱興化掏髒案中的死者有熊萬成,我未必會接受當地警方的協助邀請,前去破案。
還有,周小若案中,那幅畫也的确和朱立畫出來的很相似。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朱立是怎麽會在幾乎變成傻子的情況下,畫出那幅畫的,盡管,他畫的畫上,隻是幾條線條而已。一切,都是幕後黑手刻意安排地,他正一步一步地把我往溝裏帶。
"還有什麽其他發現嗎?"我歎了口氣,問杜磊。
杜磊:"發現模音的下落了。"
我的心猛地一緊:"在哪裏?"
"正在追,看路線,是往G市去的。"杜磊的話,讓我更加皺起了眉頭。
四叔的勢力被一叔剿滅,真沈承也被抓,至少這件事是瞞不過幕後黑手的。模音會往G市來,一定是知道我在這裏,她的報複行動,可能還沒有結束。當然,這未必是她自己的意思,畢竟,她是在爲幕後黑手做事。
而且,沒有人知道模音長什麽樣子,杜磊會發現她,是因爲模音故意還戴着面具。
"我和幕後黑手的沖突,已經不止一次了,這一次,抓捕模音的過程中,我們抓住了一個被警方通緝多年的案犯。"杜磊說道。
又是一個像修博那樣的重大刑事案件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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