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叔,絕對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死,一旦他死了,或許就再也沒有人知道牛皮紙指向的秘密藏匿在哪裏。那個時候,警方高層的忌憚就蕩然無存,青聯會這隻龐然大物,在警方高層的眼中,也隻不過是一隻待捕的弱兔而已。
還有的人,一開始并不準備給羅夕讓道。但是羅夕直接開槍,打死了兩個人之後,他們都匆匆爲羅夕和一叔讓了一條道。一叔被羅夕控制着往前走,三叔和曼叔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下命令,沒有長輩的命令,青聯會的成員更加不敢妄動了。
眼看着羅夕和一叔走遠,我一咬牙。對羅夕喊道:"羅夕,我也要去見那個人。"
"他要見你的時候,自然會見你。"羅夕暫時停下了腳步,他這樣對我說道。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的身體已經空了,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會死,如果你真的懂他,就該讓我去見他。"我對着羅夕說。
羅夕似乎猶豫了,我朝前走了幾步:"有一樁事情,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他也一定想要知道。"我頓了頓:"關于沈氏兄妹的秘密。"終于,羅夕對我點了點頭。他同意我随他一起去。得到他的同意之後,我的心裏長舒了一口氣。
曼叔也在這個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他竟然也向羅夕要求,他也要跟去。羅夕還沒有開口,曼叔就像是怕羅夕會拒絕一樣,他說道:"李可讓我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來,他需要我的幫助。"
見羅夕還是不回答,曼叔終于一咬牙:"我手裏的那張牛皮紙,可以作爲交換的條件。"
曼叔的話音還沒落,一叔就突然喊了起來:"老二。你在想什麽!"
但是,曼叔隻是非常無奈地回答:"老一,直到剛剛,我才明白這些年輕人有多可怕,他們要比我們想象中強大很多。他們不需要我們保護,我們也保護不了他們。是時候,把一切都告訴他們了。"
但是,一叔依舊不肯:"閉嘴!殷缈,如果你敢這麽做,我一定會殺了你!"
羅夕在這個時候,作出了一個讓一叔絕望的決定:"把牛皮紙,交給李可,就現在。"羅夕這是同意了,隻不過,羅夕并沒有想着要霸占這牛皮紙,而是決定将牛皮紙交給我。一開始我還疑惑,但想到神秘男人曾經搶走牛皮紙,卻如期歸還回來,我也就覺得不奇怪了。上私找圾。
在一叔的怒視之下,曼叔從身上掏出了一張破損的牛皮紙,牛皮紙很快就被大雨淋濕了。屬于曼叔的那口棺材,或許隐藏在某個地方,但是他這次回到渝市,把牛皮紙,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在場的衆人,似乎都對那牛皮紙非常好奇,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麽。
衆目睽睽之下,曼叔把牛皮紙遞給了我。我立刻收了起來,至此,我已經擁有四張牛皮紙了,加上警方的三張,隻要再找到最後一張,牛皮紙所指的秘密,就會被找到。但是此刻,我卻無心去考慮這些,我催促羅夕:"現在,可以走了吧?"
羅夕點頭:"準備一輛車給我,我要求,青聯會的人,不準跟着,你可以做到嗎?"羅夕是在問曼叔,曼叔點了點頭,三叔似乎着急了,但他剛想說什麽,曼叔就阻止了他。曼叔對三叔說,一定會平安地把一叔帶回來,他讓三叔在這裏料理後事。
青聯會剛剛死了兩個長輩,需要整頓的事務,非常多。
在我們走前,一叔沉着聲對三叔說了一句:"老三,該怎麽做,你清楚嗎?"
三叔顯然聽懂了,他有些爲難,在一叔再次強調過後,三叔歎了口氣,點了點頭。終于,我們四個人,一前一後地往青聯會外面走去了,有曼叔開道,青聯會沒有任何人阻擋,我們到老宅外面的時候,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羅夕要求我開車,曼叔坐前座,而他繼續控制着一叔,到車的後座去。我們都照做了,開車的時候,我看到老宅外面浩浩蕩蕩,有非常多人。這些人,有的全部站着,有的如喪家犬一樣坐在地上。
他們之中,有四叔的人,有七叔的人,也有一叔的人。車子開了一段時間,我透過後視鏡往後看,果然沒有人追上來。我這才問一叔讓三叔做了什麽,一叔沒有反抗羅夕的控制,他側着頭,盯着車窗上嘩嘩流下的雨水。
"我讓老三,把看到牛皮紙的人,都給殺了。"一叔說道。
我猛地踩住了刹車,我驚訝地回頭:"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看到牛皮紙,就會有人猜忌,有人猜忌,就會有人調查,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一叔還是面無表情地回答。我的心裏掀起了驚濤巨浪,在場的,少說也有三十多個人,這麽多人一死,就是一場大屠殺。
而原因,竟然就是因爲他們看了一眼破損的牛皮紙。青聯會創立的初衷是怎樣的,我不想再作評價,但我知道,現在的青聯會,不管出于任何原因,都是罪大惡極,不能被原諒。這樣的勢力,終究是要被滅掉的,我希望,它會被滅掉。
我調整了情緒,繼續踩動油門,往羅夕指的方向開去了。很快,曼叔接到了電話,羅夕首肯之後,曼叔才接電話。曼叔聽了一會,轉頭告訴我,人抓到了,問我要帶到哪裏去。這個時候,羅夕非常地果斷。
他直接告訴了我們要去的目的地,他似乎不擔心會走漏消息,或者說,他沒有必要怕。一旦青聯會有異動,他就會殺了一叔。沒有人敢拿一叔的生命開玩笑。曼叔對着電話,說了一個地點之後,把電話挂斷了。
那個地點,在渝市的最北部,郊區,在一個水庫旁,荒無人煙。
"我也要通知一個人。"我對羅夕說。
羅夕沒有出聲,隻是點了點頭。我通過車内後視鏡,看到了他的動作。很快,我打電話給了江軍,接到我的電話之後,江軍非常興奮,他問我:"李教授,是不是已經得手了?"
我回答:"一切隻是剛開始而已。帶沈承去渝市最北部的水庫,小心點,現在立刻出發,不要被人發現。"
江軍沒有多問,挂斷電話之後馬上行動了。
車子迂迂回回,開了好幾個小時。天已經亮了,雨漸漸停了下來,這波雨過後,渝市差不多就要進入夏季了。空氣有些悶,天上沒有太陽,漫天的陰霾,仿佛在預告着下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終于,我們聽到了巨大的流水聲,我知道,我們到了。果然,羅夕在此刻讓我停車,我們下車的時候,江軍和沈承已經到這裏了。江軍的速度很快,沈承沒有再被五花大綁,江軍也沒有拿槍指着他。
但沈承一定想要知道我究竟在做什麽,所以跟着江軍來了。
沈承很沉得住氣,他并沒有因爲我和江軍偷襲他,還将他綁起來而生氣。看見被羅夕控制着的一叔,沈承皺起了眉頭,羅夕已經在一叔的身邊辦事多年,沈承不可能不認得他。
"你是誰派進青聯會的?"沈承問。
羅夕沒有作答,而是指向了遠處的一片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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