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又假裝看了看走廊外面漫天彌漫的雨水,在一個又一個紅燈籠的照耀下,我們都能清晰地看見雨水下落的軌迹。雨下的很大,七叔搖了搖頭,順着三叔的話接下去說:"不知不覺已經這麽晚了,雨又這麽大,看來今晚得在這裏這上一個晚上了。"
三叔馬上笑罵道:"你這是什麽話,這宅子雖然不是我們的,但是我們在這裏紮根這麽久,早就把這裏當成家了,聽你的語氣。還很不願意住在這裏嗎?"七叔聽了,馬上搖頭,笑着說不是。
看的出來,七叔對三叔還是挺尊敬的。雖然,除了一叔之外,這些長輩之間的排行,已經有名無實了,但是三叔再怎麽說,也是繼一叔和曼叔之後,第一個成爲青聯會長輩的人。三叔和七叔又沒有仇怨,七叔自然不願意得罪三叔。
雖然,就算七叔要欺壓三叔,三叔恐怕也束手無策。實力明擺着,三叔不可能鬥得過七叔。現在,青聯會裏真正有權力的長輩。隻有一叔、四叔和七叔三個人,一叔的實力最強。四叔和七叔相互鬥争,他們籠絡和任何人都沒有鬥争的三叔都來不及,又怎麽會輕易地得罪三叔。
三叔雖然沒有權力,但是和一叔、曼叔相識最早,感情自然也不低。所以這恭敬,倒也符合常理。三叔打了個哈欠,他對唐影軒招招手,示意唐影軒把手裏的水桶給他。唐影軒低着頭,趕緊把水桶遞給了三叔。
三叔接水桶的時候,後腰又疼了,七叔馬上問是怎麽回事,三叔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看七叔的臉色,似乎也有些懊悔,他沒想到他隻是随口一問。三叔又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終于。等三叔說完,七叔假裝發火,,責問我們爲什麽會讓三叔受傷。
三叔幹笑了兩聲:"不用怪這兩個年輕人了,好了,你把相框也交給我吧,我要回去睡覺了。"三叔接過了我手裏的相框,接着說了一句:"老七啊,你和老四還是少鬥吧,真的鬥起來,也不知道要死多少手下,這些年輕人的命,也是命啊。"
七叔隻是很敷衍地點了點頭,三叔看出了七叔的敷衍,也不再多說什麽,兩隻顔色不一樣的眼球微動:"行了,我走了,有空去我那裏喝喝茶。"三叔轉過身,慢慢悠悠地離開了。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
七叔長舒了一口氣,馬上帶着我和唐影軒繼續往宅子裏面走。路上,七叔問剛剛我們離開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我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給了七叔。我問七叔和唐影軒,這個三叔會不會已經發現了什麽。
我總覺得,這個三叔不會那麽簡單。但是,唐影軒和七叔卻否認了。他們告訴我,三叔平時就是這個樣子。七叔和三叔相處了幾十年,對三叔再了解不過了。七叔說,三叔一開始也是有血性的,也是好鬥的。
可是,自從三叔的孩子生病死了之後,三叔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不想摻和青聯會的事情了。但是,既然已經入了青聯會,還和其他六個人義結金蘭,總不能把他給逐出青聯會。并且,三叔早年的時候,對青聯會的起步和發展,有非常大的幫助,這功勞根本就不是後面幾個人能比的。
所以,就算三叔後來不願意再做什麽事情,一叔還是讓三叔繼續留下來。這些年來,就是因爲三叔厭倦了青聯會的這種生活,所以才根本沒有培養什麽手下,也隻是偶然讓寥寥無幾的手下,去做做一叔交待的任務。可以說,三叔是青聯會這個勢力裏别樣的風景,别人打打殺殺,他卻插花飲茶,别人風塵仆仆,他卻養草寫字。
三叔待在青聯會,隻是爲了養老,七叔這樣對我說。七叔還告訴我,三叔的麻煩事一向很多,他的身體本來也不是很好,但是就是閑不住,喜歡這裏走,那裏動,所以經常會讓一些手下驚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話也不少,有的時候興緻來了,經常會從走廊裏抓一個人,沒大沒小地讓小輩和自己坐着飲茶聊天。
他們這些長輩已經習慣了,而青聯會的成員,則會躲着三叔。并不是怕三叔,而是他們擔心三叔抓他們去聊天,作爲小輩的他們就會很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七叔說完,唐影軒也對我點頭。宏叼貞血。
唐影軒說他跟随三叔的那段時間,三叔的表現也是這樣的。唐影軒觀察人的本領不錯,剛剛,一直都是我和三叔面對面,唐影軒在一邊遮掩着,但這也給了唐影軒觀察三叔的機會。唐影軒非常确定地告訴我,三叔沒有任何異常,所以肯定是沒發現什麽。
我也仔細思考了一下,的确,如果三叔發現了什麽,肯定會揭穿。
我們又沿着走廊走了大約五分鍾,七叔指了前面的一個拐角,告訴我,我們已經到了宅子的中部。一叔和曼叔的住處在宅子的最裏面,而其他人的住處,在宅子的中部。這個宅子很大,能容下非常多人居住。
青聯會的成員,長期居住在宅子裏的,也少。
宅子再怎麽大,也不可能同時将青聯會将近一千個人都容下。所以,除了一叔自己的手下居住在這個宅子裏,其他人,最多也就給他們幾間房,供臨時性的休息。也是因爲成員越來越多,除了一叔之外的其他長輩才會搬出去,在外面建了宅子。
七叔讓我們小心一點,因爲我們馬上就要經過四叔的住處了。七叔不知道四叔是不是也回老宅了。我們都變得非常小心,但是,經過那個轉角之後,我們沒看到那片屋子外面有手下站着。
七叔微微一笑:"看來他不在,快走。"
可是,七叔的話音剛落,突然又有人叫住七叔了。七叔的身體一顫,我的心也瞬間冷了,這道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是四叔。我們才剛高興四叔不在,四叔就出現了,如果這是巧合,那我們的運氣也太差了。
我們都轉過了身,值得慶幸的是,這地方沒人,所以燈籠也是滅着的。光線比較弱,四叔想要認出我們,就更加困難了。七叔走到了我們的最前面,而我和唐影軒則退到了最後面,其他人也不經意地把我們擋了起來。
四叔一邊笑着,一邊朝着七叔走了過來:"老七,我們又見面了,真是巧啊!"
七叔一點都不給四叔好臉色看:"真的是巧嗎?今晚,你顯然沒有這在老宅裏,但是卻這個時候出現,恐怕不是特地趕回來睡覺的吧?"
四叔的身後也站了好幾個人,四叔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了起來:"我想起寬兒比較喜歡住在老宅,所以連夜從床上翻起來,送他回來休息,不行嗎?"
固然,四叔的手下,手裏還捧着一個牌位,可以隐約看清楚,上面寫着梁寬的名字。
四叔用同樣的問題發難:"我進來的時候遇到老三了,他說你回來辦事,我倒想問問,這麽晚了,你回來辦什麽事,不會是在搞什麽鬼吧?"
說着,四叔的目光竟然往七叔手下的身上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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